維和先鋒

帶著諸多的問題，2005年11月16日，《輕兵器》雜志社一行3人來到了位于河北省廊坊市的中國維和民事警察培訓中心。中國維和民事警察培訓中心瞿志文主任（以下簡稱“瞿”）、高心滿副主任（以下簡稱“高”）和辦公室主任田久山（以下簡稱“田”）接受了我們的采訪。

記者（以下簡稱“記”）：中國維和民事警察培訓中心何時成立？成立的背景如何？

瞿：隨著聯合國維和行動的發展，聯合國多次表示希望我國派遣民事警察參與維和行動，以適應并發揮中國作為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大國地位和影響。黨中央、國務院對此非常重視， 1998年8月26日，江澤民、朱镕基、胡錦濤、錢其琛、羅干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分別批示，同意公安部和外交部聯合向國務院上呈的《關于建議選派民事警察參加聯合國維和行動的請示》。公安部領導非常重視和關心維和民事警察工作及維和中心的建立。2000年8月8日，朱恩濤部長助理參加“中國維和民事警察培訓中心” 揭牌儀式，標志著“中國維和民事警察培訓中心”正式成立。

記：請介紹一下中國維和民事警察培訓中心的培訓設施及培訓教員情況。

瞿：我中心是亞洲最大的維和培訓中心，國家投資1.5億元人民幣興建，占地200畝，建筑面積達到17000m2 。建有教學區（包括20多個專業教室）、標準運動場、駕駛訓練場、射擊館、游泳館以及餐飲娛樂中心。還建有兩個學員公寓：一個是用于接待國內學員的內訓學員公寓（房間均為雙人間）；另一個是用于接待國外學員的外訓學員公寓（房間均為單人間）。還有3棟別墅，我們稱為外交公寓，主要用于接待外賓和外籍教官。

目前我中心的教職工中有6人具有聯合國任務區的維和經歷，8名專任教員均具有碩士學位。所有的教官都曾到香港參加過培訓，并到任務區進行過考察。我中心還不定期地邀請國外維和專家前來授課。第3批維和警察防暴隊就邀請了兩批外國專家前來授課，第一批是英國的4名專家，他們按照我中心事先提出的要求，給隊員講授了要人警衛、道路稽查、建筑物搜查、解救人質等防暴戰術?，F在正在我中心授課的是一位巴西專家。這些專家都非常敬業，教學、演示都非常認真，手把手指導學員學習防暴戰術。

記：中國維和民事警察培訓中心組織過多少次維和培訓？受訓人員來自哪些地區？采取怎樣的編制？

瞿：到目前為止，我中心已經完成21批800名維和警察的培訓，其中包括3批維和警察防暴隊417名學員的培訓。培訓人員來自全國各地：第一批維和警察防暴隊隊員由北京、上海、重慶和天津4個直轄市的公安廳選送；第二批維和警察防暴隊隊員由廣東省公安廳選送；本批是第3批維和警察防暴隊，在維和警察培訓班總排序中列第21批。本批培訓學員全部由山東省公安廳選送，共計135人，從中挑選125人赴海地任務區執行維和防暴任務。在這些參加培訓的學員中，共有男性127人，女性8人。具體人員分布情況是：山東省公安廳4人、濟南23人、青島26人、淄博10人、濰坊10人、煙臺19人、臨沂10人、濟寧11人、威海1人、德州 1人及山東省邊防總隊19人。

維和警察防暴隊的人員編制是：全隊125人，隊領導由政委、隊長、副隊長組成，下設4個分隊，一、二、三分隊為戰斗分隊，四分隊為后勤保障分隊，每個戰斗分隊32人，設分隊長和教導員各一名，每個分隊下設3個小隊，每個小隊10 人，小隊設一名小隊長。后勤保障分隊包括：炊事、醫護、通信、發電、汽車維修、槍械維修、裝備物資管理、特種車輛駕駛和會計出納等。

以上的編制和聯合國要求的標準編制略有差異——聯合國標準編制里沒有政委和教導員編制。

記：參加培訓人員的選拔條件是什么？

高：維和民事警察的選拔條件是：必須是中國共產黨黨員；大專以上學歷，英語通過四級；參加公安工作5年以上；年齡在25周歲以上；具備英語聽、說、讀、寫的能力；具備兩年以上的駕齡；身體必須經縣級以上醫院體檢合格。

符合以上條件者方可報名，通過報名后即可到我中心參加為期兩天的選拔考試?？荚噧热莅ǎ河⒄Z聽說讀寫、汽車駕駛倒庫和路考、手槍5m速射和7m慢射、引體向上等體能測試以及心理測試、面試等6項。其中對于英語水平的要求尤為嚴格，因為任務區的維和民事警察來自全世界的各個國家，工作和交流的官方語言就是英語，英語不過關是無法開展工作的。

維和警察防暴隊選拔條件是：擁護中國共產黨，熱愛公安工作，志愿為世界和平作貢獻；參加公安工作5年以上，有一定的公安防暴工作經驗；年齡在25周歲以上；身體健康，有較好的體質；指揮官、聯絡官、執勤官、后勤官必須具備熟練的英語聽、說、讀、寫的能力。

記：維和警察和維和警察防暴隊都進行哪些方面 的培訓？

田：維和民事警察和維和警察防暴隊的培訓都是短期培訓，但學習的內容較多，每期培訓班一般安排3個月的培訓時間。培訓期間，每周安排6天的學習和訓練時間，訓練強度較大。

維和警察的主要培訓課程按照聯合國維和培訓大綱的要求，學員們必須進行汽車駕駛、射擊、聯合維和業務、任務區背景、形勢偵察、通信聯絡、識圖、防雷、急救、安全、國際法、人道主義救援、人權與執法、熱帶疾病的預防、安全意識、心理調控、英語聽說讀寫等20多門課程的培訓學習。在此期間，除了要過語言關之外，還要轉變觀念以適應聯合國維和民警的行為準則。中心會通過模擬演練的方式來提升學員們作為聯合國維和警察應具有的安全意識、談判能力等綜合素質。

維和警察防暴隊的培訓內容包括：英語聽說讀寫、汽車駕駛、射擊、防暴戰術、聯合維和業務、海地任務區背景，聯合國迎戰原則、人權與執法、熱帶疾病的預防、安全意識、心里調控、思想政治工作、部隊管理、后勤保障等。

參加了維和民事警察或者維和警察防暴隊培訓并不代表就能參加維和，經過3個月的培訓后，學員需通過聯合國甑選考試，不過關者拿不到結業證，也就沒有出國維和的機會了。

記：聯合國甑選考試是如何進行的？都有哪些考核項目？

高：維和民事警察的聯合國甄選考試，一般是由3名外籍聯合國官員主持，考核英語的閱讀、聽力、寫作、口語；汽車駕駛的基本操作——道路駕駛；射擊的槍械拆裝、5m速射、7m慢射。甄選考試采取“突然死亡淘汰法”，有一門不及格就立即被淘汰。

通過聯合國甑選考試后的學員并不是馬上就出國執行維和任務，而是回原單位繼續工作，等待通知。當聯合國向我外交 部提出維和民事警察派出請求，我外交部同意后，方有機會出國執行維和任務。出國前可能還會接受聯合國官員的越洋“電話面試”，并且在出國前仍需到我們中心做最后出國前的教育、分發裝備、駕駛訓練、射擊訓練和疫苗注射等。

記：維和民事警察和維和警察防暴隊在何種情況下被派出？到什么地方執行維和任務？派出多長時間？

高：維和民事警察和維和警察防暴隊的派遣首先要根據聯合國的請求。當聯合國安理會向我國外交部發出向某任務區派遣維和部隊的請求后，我外交部分析國際形勢，考慮維和利弊后有所選擇地派遣。

自2001年1月以來，我國已經先后向東帝汶、波黑、利比里亞、科索沃、海地、阿富汗等8個任務區派遣了21批404人次的維和民事警察，向海地任務區先后派遣了3支維和警察防暴隊。維和警察防暴隊在海地任務區執行任務的時間是8個月，每8個月輪換一次。

中國首支維和警察防暴隊組建于2004年6月，當年9月，應聯合國請求，經報黨中央、國務院批準，中國維和民事警察培訓中心舉辦了首期維和警察防暴隊培訓班，我國向聯合國海地任務區派出了第一支成建制維和警察防暴隊（見本刊2005年第8期下《在槍林彈雨中保衛和平——中國第一支成建制維和警察防暴隊在海地維和實錄》，共125人，來自公安部及部分省、市公安機關和公安邊防部隊，并于2005年4月17日結束任務回國。2005年4月15日，第二支維和警察防暴隊乘聯合國專機由北京首都國際機場啟程，赴海地任務區執行輪換任務。

目前，第3支維和警察防暴隊已經赴海地輪換第二批維和警察防暴隊。

記：瞿主任，聽說您在第一支維和警察防暴隊派往海地前，去海地實地考察過，請您給我們簡要介紹一下海地的情況。

瞿：海地是一個有著200多年歷史的國家，但是建國后發生過32次政變，每一次政變后，前政府的追隨者，就會形成一個組織，現在民間的非法組織就有幾十個之多。這種派別的爭斗，造成了社會的動亂和貧窮。我們看到首都太子港遍地都是垃圾，人民生活水平非常低下，海地的富人很少，疾病卻很多，大部分居民住的都是那種白色的鐵皮房子（熱帶地區呀！）。我們在首都考察的時候，沒有看見一個交警，可以想象是多么地混亂。

我們到達海地的當天夜里就聽到了槍聲。首都太子港市區的大部分公眾場所，比如：商場、超市，飯店等，門前的保安都拿著雙筒獵槍進行警衛，防止被搶劫。由于社會貧困，一旦有騷亂，商場和超市等場所都是首先被搶劫的對象。

我們此行的目的是，考察需要什么樣的裝備和什么樣素質的部隊去參加維和。

記：維和民事警察主要執行哪些任務？攜帶哪些武器和裝備？

高：聯合國在海地設有一個維和警察總部，負責協調海地政府和在當地的維和人員的關系，各國在海地的維和民事警察和維和警察防暴隊的行動都由維和警察總部下達任務和指揮協調等。

維和民事警察作為聯合國維和任務專家被派遣到任務區，一般是單獨執行任務，或者和其他國家維和警察一起執行任務。聯合國維和民事警察任務區分為：執法任務區和執法監督任務區。根據任務區的不同，維和民事警察的任務也不同，攜帶的裝備也有區別。執法任務區的維和警察攜帶手槍、手銬、警棍、防彈背心、防彈頭盔、行軍床、胡椒噴霧器、強光手電、衛生急救包、蚊帳、藥品、生活用品、作訓警服等。他們是作為執法者來到任務區，執行武裝巡邏、刑事偵察、罪犯抓捕、培訓警察和協助當地政府建立執法機構等任務。執法監督任務區的維和民事警察不攜帶任何武器，由于當地臨時政府的警察機構已經建立，他們的任務是監督當地警察執法是否公正，執法程序是否合理。這一任務區的維和民事警察不是執法者，而是在發現執法程序不合理或者不公正等問題后，報告聯合國總部，聯合國再同當地警察部門進行交涉。在東帝汶和科索沃任務區，我維和民事警察攜帶槍支；在波黑及其他任務區，則不帶槍支。

聯合國要求維和警察最低限度地使用武力，槍支的使用頻率不高，有的維和民事警察去了任務區一年，槍支每天都帶著，但是槍內沒有裝過一發實彈，大部分人都是一槍未發。

記：我國為什么不派遣軍隊而派遣維和警察防暴隊參加維和？維和警察防暴隊主要執行哪些任務？攜帶哪些武器和裝備？

瞿：由于軍隊和警察的性質差異，從政治上考慮，我國沒有派出軍隊參加維和。中國人民解放軍派出的成建制的醫療、運輸和工程兵部隊都是屬于非戰斗部隊。

派往海地的維和警察防暴隊，是我國首次派出的成建制的武裝維和警察部隊（這里的成建制是指將派出的維和警察防暴隊以分隊和小隊為單位，人員編制固定，任何時候都不能拆散）。成建制的維和警察被派出執行的任務有：驅散非法武裝、要人警衛、車輛稽查、解救人質、搜繳武器、處理大型群體性事件、抓捕非法武裝分子和武裝巡邏等。這些任務相對比較危險，特別是第3支維和警察防暴隊去海地任務區后，恰好面臨海地大選。大選前后，局勢動蕩，海地非法武裝組織也非常多，而且他們手中都有槍支，在海地，散布著5萬多支非法槍支。這僅僅是官方數據，據我維和警察防暴隊觀察推測，實際數量遠比這個數字多得多，而且還在不斷增加，對我維和警察防暴隊構成了嚴重的威脅。前段時間，聯合國官員來我中心主持維和警察防暴隊員甑選考試時，我防暴隊員提問：“目前海地的槍支搜繳情況怎么樣？”得到的回答是：“情況不樂觀，收繳難度很大?！卑臀髯闱蜿犜浫ズ５乇荣?，政府用門票換槍支，但效果甚微。美國是一個槍支自由管理的國家，很多槍支通過各種途徑流入海地。

針對所執行的任務，我維和警察防暴隊攜帶的槍支有：92式9mm手槍、95 式5.8mm自動步槍、95式5.8mm班用機槍、88式5.8mm狙擊步槍、網槍、38mm 口徑的防暴長槍和短槍等；特種車輛有：防彈裝甲車、運兵巡邏車、凈水車、冷藏車、救護車、武器裝備車和淋浴車等；配備的裝具主要有：防彈頭盔、防彈背心、防刺靴、防暴盾牌和警棍等。

記：我維和警察防暴隊的裝備物資使用費用由誰負擔？

瞿：我們的裝備從裝甲車到制式廁所都是從國內運去。第一批維和防暴警察到任務區時，一共帶了價值6000萬元的裝備物資，裝了30個集裝箱和59臺車輛。這些裝備是由我國財政部墊付，聯合國對我們的裝備采取租賃的方式付給補償金。聯合國對維和部隊的裝備采取的是“濕”租賃和“干”租賃兩種方式。“濕” 租賃是指，參加維和的國家自己帶裝備到任務區，聯合國按照維和的天數付給一定的補償金；“干”租賃是指，參加維和國家的維和人員到任務區后，聯合國為其從其他國家租賃裝備物資和器材。維和人員的薪金由本國政府根據他們在本國的級別和薪金級等支付。聯合國按照每個士兵每月大約一千美元的統一費率償還那些自愿派遣軍警人員參加維和行動的國家。我維和警察防暴隊屬于濕租賃，租賃的費用返還國家財政部。我維和民事警察和維和警察防暴隊所攜帶的都是國內最好的裝備，目的是為了保證維和人員安全地完成任務。由于聯合國不是按照裝備的價值，而是按照裝備的數量付給補償金，某些小國家攜帶的就是很差的裝備。

記：維和人員對國產武器和裝備的評價如何？

瞿：與任務區其他國家的維和警察和防暴隊相比，我維和民事警察和維和警察防暴隊所攜帶的國產武器和裝備是比較先進的，受到聯合國和任務區同行的好評。我國對防暴隊裝備非常重視，投入資金較多，所配備的武器和裝備也比較精良。但是，美中也有不足，例如：我防彈裝甲車能被小口徑槍彈穿透，嚴重威脅到我防暴隊員的生命安全；左撇子隊員操作95式自動步槍時，拋出的彈殼易打到臉上，而且快慢機的位置靠后，不方便操作；92式手槍上彈匣時出現卡滯現象，無法裝上彈匣；網槍作用距離太近，受風的影響較大，實際使用效果不理想。

記：執行維和任務時，隨時可能遇到非法武裝的襲擊，我維和人員應該如何應對？

田：這種危險時刻存在，我維和人員時刻都要提高警惕，做好自身的防護工作，外出執行任務時都必須裝備防彈背心和防彈頭盔等。做好了自身的防護工作，維和人員便可以冷靜地應對突然襲擊事件。如果遇到槍彈襲擊，首先向聯合國任務區上級部門匯報并請求增援。

記：在異國他鄉，我維和人員會面臨飲食習慣的差異，這一問題怎么解決？

瞿：對于維和警察，一般都有條件自己做飯，這樣可以調節飲食，雖然任務區條件艱苦，但基本能解決飲食習慣差異的問題。對于成建制維和警察防暴隊，隊內有炊事員，也可以根據聯合國的配給合理搭配飲食，能解決這一問題。

記：我們看到維和人員里有不少女性，請問對她們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和限制嗎？

高：在我們執行的維和任務中一般沒有性別的限制。僅有個別情況，我們也要考慮，比如：到一個新的任務區時，各種情況不是很明確，條件比較艱苦，我們會考慮暫時或者首派不派遣女同志。

記：維和警察防暴隊在海地的生活條件如何？

高：第一批赴海地的維和警察防暴隊搭建了簡易的木板房作為營區，但是木板房的安全性太差，很容易被槍彈穿透，后來搬遷到某經濟開發區的一個廢棄庫房里。第一次踏進庫房時，里面全是垃圾，條件非常艱苦，所有隊員自己動手整理清潔庫房，搭建了簡易木板房。庫房的設施雖然簡陋，但是墻壁起碼是防彈的，在這個庫房里，我們設有生活住宿區、餐廳、彈藥庫和運動鍛煉場。倉庫的房頂是鐵皮做的，海地地處熱帶，雨水較多，下雨時，雨點打在房頂上發出的聲音很大，連說話聲都聽不見了。倉庫的外圍排滿了集裝箱作為外圍防護設施。整個營區只有一個出口，出口處設有3個哨位進行晝夜警戒。

海地通訊比較落后，我國和海地沒有建立外交關系，所以也沒有通訊的協約，互相不能通訊，即使我們開通了國際長途，也打不通電話。但是購買海地當地的手機，可以與我國通電話，然而價格非常昂貴。防暴隊員個人和國內的通訊主要依靠國際互聯網，防暴隊和公安部依靠海事衛星電話進行聯絡。為了解決隊員在特殊環境下心理壓力過大的問題，第二批防暴隊開通了和國內的熱線電話，保證每名防暴隊員每周能和家人通一次電話。

防暴隊平時也組織一些體育和娛樂活動，比如籃球比賽、羽毛球比賽和卡拉OK 等活動。由于場地有限，籃球場也僅僅是半個場地。

記：維和警察防暴隊在海地都面臨哪些威脅？

瞿：第一是槍支威脅，前面我們已經提到。

第二是熱帶疾病對防暴隊員健康的威脅，常見的疾病有瘧疾、登革熱、艾滋病等。得了這些疾病以后基本都威脅到生命，最近，我國駐東帝汶大使館的武官就死于熱帶疾病。我防暴隊帶了一個二級醫院，這個二級醫院由3個醫生和一個護士組成，只能進行一般的傷員救護和小的疾病的治療，大的疾病只能送到聯合國在海地建立的一級醫院救治。

第三是生活艱苦的威脅。聯合國生活物資的配給很單一，包括牛肉、羊肉、土豆、白菜和蔥頭，8個月的維和時間，每天都吃這些東西。第一支防暴隊回來，最多的體重減了20多斤，一般的體重都減了10斤左右。

第四是隊員的心理壓力大。我維和警察防暴隊任務非常繁重，外出執行任務時，在高溫酷暑環境下，隊員身著防彈背心等總質量12kg左右的裝備，人員心理高度緊張，一般連續執勤12小時，有的甚至連續執勤24小時。回到狹小的營區，很難開展娛樂活動，帶去的為數不多的書籍和光盤都已經被隊員們翻爛了。隊員們除了執行任務，任何時間不允許走出營區，只有中央4臺國際頻道的電視節目可以收看。我們負責后勤保障的一些人員，比如槍械管理員、炊事員等在海地呆了半年，沒有出過營房，連海地什么樣都不知道。所以這種高度緊張、任務繁重、生活艱苦的情況給隊員心理造成很大壓力。

記：非常感謝接受我們的采訪！

維和警察防暴隊的一次戰術訓練課

記者在采訪時有幸遇到那位來自巴西朗多尼亞州（Rondonia）警察局的專家正在給第3批維和警察防暴隊受訓人員講課。當這位教官得知我們是《輕兵器》雜志社的記者時，饒有興趣地擺了幾個姿勢讓我們拍照并表示希望在互聯網上能看到自己的照片。隨后，這位教官為了配合拍照，專門示范了無傷害擒敵技巧的實戰應用：在進行人員搜查或者罪犯拘捕時，為防止犯罪分子佯裝投降，在我維和警察防暴隊員靠近和搜查時，進行反抗或者偷襲，維和警察防暴隊員在接近犯罪分子時，切記不可因為犯罪分子已經舉手投降而掉以輕心。如圖所示，兩名隊員對一名犯罪分子進行搜查時，一名隊員進行警戒，持槍瞄準犯罪分子，保持對犯罪分子的威懾。另一名隊員上前進行搜查，握住犯罪分子食指，然后施力并快步跨到犯罪分子背后，右手按壓住犯罪分子的右肩，使其跪倒在地并實施拘捕，不給犯罪分子留下任何反抗的機會。這種類似中國擒拿功夫的制敵手段在實戰中不僅行之有效，而且可以避免對抓捕對象造成傷害。

擒敵示范表演結束后，課程進入主題。這是一次戰術訓練課，課程演示了5 人戰斗小組的行動戰術配合過程。整個行動小組根據掩體的情況按隊員序號呈一字形隊列，1號隊員以小碎步方式快速潛行到前方掩體，觀察情況，據槍做好警戒，然后單腿跪下。1號隊員的視線始終保持對前方目標的警戒，單腿跪下示意隊友：自己已經進入警戒狀態，前方安全，2號隊員可以跟進。當2號隊員看見 1號隊員已經單腿跪下，便以小碎步方式快速潛行到1號隊員身后，據槍做好警戒，并用腿輕靠1號隊員的身體，示意自己已經占據這個位置并進入警戒狀態，1 號隊員可以前進到下一個掩體。當1號隊員向下一個掩體前進時，2號隊員單腿跪下，示意3號隊員跟進。2、3號隊員的配合和1、2號隊員的配合相同，前3名隊員之間的配合在不用任何聲音命令和手勢的情況下完成，并且視線始終向著前方。 4、5號隊員對小組后方進行交替警戒。4號隊員對前方進行警戒，當看到第3名隊員單腿跪下時，立即轉身警戒后方，并小聲對5號隊員說“go”（聲音的大小只要5號隊員能聽見就可以了，當然越小越好）。5號隊員轉身向前快速潛行，到達3號隊員的身后，據槍做好警戒，并用腿輕靠3號隊員的身體，示意自己已經占據這個位置并進入對前方的警戒狀態，3號隊員可以前進。這時，當3號隊員跟進到下一掩體，并單腿跪下時，5號隊員立即轉身警戒后方，并小聲對4號隊員說：“go”。這些簡單的戰術配合重復循環，構成了整個小組行動戰術配合的全過程。行動中，要求隊員們配合非常熟練，除了4號和5號隊員之間的一句“go”以外，不能發出任何聲響，也不需要做任何手勢。教官做完示范后，所有防暴隊員分成5人小組，做練習，以提高熟練程度。

旁聽了外籍教官的教學課后，我們結束了對中國維和民事警察培訓中心的采訪工作。

（特別感謝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學院的孫連山教員給予本次采訪的大力支持以及培訓中心宣傳部提供本文部分圖片?。?/p>

編輯/黃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