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31年,亞歷山大率軍穿過美索不達米亞北部,在高加米拉平原和波斯進行生死決戰。大流士三世敗退,被自己的部下殺死。亞歷山大在巴比倫、蘇薩、波斯波利斯和埃克巴坦各波斯王宮,掠奪了金銀財富達15萬塔蘭特。公元前330年,亞歷山大徹底擊敗了大流士的繼位人,征服了整個波斯帝國。公元前327年,亞歷山大率領軍隊離開中亞,南下侵入印度,在印度河谷建立了兩座亞歷山大城,迅速占領了西北印度的廣大地區。他想進一步征服印度的心臟地帶,向恒河流域進發。但此時亞歷山大的士兵已厭倦了長期的緊張戰爭,他們認為國王所進行的事業,只不過是一個苦差事緊接著一個苦差事,不停地冒險。他們叫苦連天,有些人甚至理直氣壯地表示不干了,即使亞歷山大帶他們去干,也不干!亞歷山大聽到這個情況后,就召集軍隊,講了這樣一段話。
亞歷山大的動員確實很精彩。他講完以后就是長時間的沉寂,沒有一個人敢于而且有能力當場發言反對他。亞歷山大明知士兵們已經討厭戰爭了,但是他仍然舉行了祭祀,準備渡河出征。結果是,祭祀中犧牲儀式顯示了渡河不利的征兆。亞歷山大又召集將領們研究,結果大家都認為還是回去的好。全軍一聽到要撤軍回去的消息,立即高聲叫喊起來,激動得開始哭泣,紛紛走到亞歷山大的帳篷附近為他求神賜福。
亞歷山大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于公元前325年,將大部隊撤出印度。
由此說明,再高明的動員,如果不顧及客觀事實,照樣不能夠贏得士兵們的支持。
馬其頓同胞們,聯軍同事們,我發覺你們現在不再愿意以你們當初的那股熱情跟我去冒各種危險。我把你們召集到這里來,是為了說服你們繼續前進;不然就是我被你們說服,那咱們就向后轉。假如在你們迄今為止所經受的勞累中確實可以找到什么差錯,或者在帶著你們忍受這些勞累的人,即我自己身上真的可以發現什么問題的話,那我再多說也無益。不過,假如說由于你們大家的辛苦,現在愛奧尼亞已經是在我們手里,赫勒斯滂、上下福瑞吉亞、卡帕多西亞、帕夫拉高尼亞、利底亞、卡瑞亞、利夏、潘菲利亞、腓尼基、埃及、利比亞的希屬部分、阿拉伯的一部分、敘利亞低地、美索不達米亞、巴比倫、蘇西亞、波斯、米底亞以及所有臣服波斯和米底亞的各國和未曾臣服過他們的各國,也都屬于我們的了;假如說里和附近各關口以外的地區、高加索山以外各地區、塔內河彼岸一帶、巴克特利亞、赫卡尼亞和赫卡尼亞海都已屬于我們;假如說我們已經把西徐亞人趕到荒涼的地方;假如說,除了這一切之外,印度河已經是在我們的領土上奔流,希達斯皮斯河、阿塞西尼斯河和希德拉歐提斯河也都是這樣,那么,你們為什么不把希法西斯河彼岸的各部族也并入咱們馬其頓帝國的版圖呢?你們為什么憂郁?是害怕剩下的那些部族在你們進軍面前把你們頂住嗎?明擺著的現成的事實是:他們有的主動投降,有的逃跑后又被抓住,有的把他們的國家放棄后逃跑而留下領土任憑我們處理。我們已經把這些土地交給我們的盟國和主動歸順我們的人。
我認為,一個有志之士的奮斗是不應當劃出一條什么界限的,只是那些導致崇高業績的奮斗本身可能有自己的極限。不過,如果想知道我們目前正在進行的這場戰爭的界限究竟在哪里,我倒可以這樣回答:在我們到達恒河和東海以前,剩下的地方已經不太大了。我向你們保證,你們將會發現這個東海是和赫卡尼亞海相連的,因為偉大的海洋是包圍著整個大地的。是的,我還要向馬其頓部隊和聯軍講清楚,印度灣和波斯灣也都是連成一片的海水,赫卡尼亞海和印度灣也是這樣。我們的艦隊將從波斯灣起航繞到利比亞,直至赫丘力士石柱,而且從石柱往里的整個利比亞地區都將是我們的。甚至全亞洲和在亞洲的帝國邊界(那些邊界都是上帝給全世界劃的)也都是這樣。但是,如果你們現在就退縮,那么,在希法西斯河彼岸直至東海之間,將留下很多好戰的部族;從這一帶地方一直伸展到赫卡尼亞海以北的地區也有許多這類部族;離這些地方不遠還有許多西徐亞部族。因此,如果我們現在就向后轉,那就會有理由擔心,即便是現在已被我們占領但還未鞏固的地區,也會被那些還未被占領的地區鼓動起來造反。這樣,我們大量勞苦果實可就要千真萬確地付諸東流;或者我們就得再從頭開始,承受更多的勞累,冒更多的險。馬其頓同胞們,聯軍同事們,大家最好堅持到底。只有不怕艱苦、敢于冒險的人才能完成光輝的業績。生時勇往直前,死后流芳千古,豈非美事?難道大家不知道,我們的先輩如果在但任斯或阿戈斯停下來不再前進(甚至在到達伯羅奔尼撒或底比斯時停下來),就不可能得到如此至高無上的榮譽,也不會從過去的人變成今天人們都承認的神嗎?即使是比赫丘力士還高一級的神狄俄尼索斯,也曾經歷盡了千辛萬苦。而我們實際上已經越過了奈薩和阿爾諾斯山,連赫丘力士都未能拿下來的這個阿爾諾斯山寨,我們都已經拿下來了。現在,再把亞洲剩下的地方加到你們已經占領了的地方上邊,這只不過是把小數加到大數上而已。確實,假如我們當初只是坐在馬其頓,認為只要不費氣力地守住我們的家鄉,僅僅降服邊界上的色雷斯人、伊利瑞亞人或行利巴利人,甚至對我們可能并無多大用處的希臘人就足夠了,那我們怎么能創造出我們已經創造出來的這些偉大而崇高的事業呢?
再說,假如當你們在我的指揮下歷盡艱險的同時,你們的領袖,即我自己卻不勞累不冒險的話,那你們心里就會理所當然地感到厭惡。因為只有你們自己千辛萬苦,而由此獲得的果實卻都給了別人。但事實并非如此。我和你們是苦累同受,禍患同當,福祿同享。因為所占的土地都是你們的,是你們在各處當總督或督辦;大部分財寶也是到了你們手里。而且,當我們得到亞洲之后,到那時候,我向老天起誓,我決不會只是滿足你們,你們那時得到的將要遠遠超過你們每個人最高的要求。我將把所有愿意回家的人都送回老家,也許由我自己帶著他們回去。那些愿意留下的,我會讓他們受到那些回去的人們的稱羨。
(程仁摘自《戰爭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