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6日,第78屆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在洛杉磯柯達劇院落下帷幕,國際名導李安憑借《斷臂山》獲得最佳導演獎,這是華裔影人在奧斯卡獎上取得的最高成就。
在隨后面對記者的提問時,林惠嘉這樣評價丈夫:“在外面,他的確是個成功的導演!但在家中,他仍是那個會燒菜的男人。我對他說,不管你捧了多少個小金人,你還是那個李安,家不是片場,你要完成所有的家務。”
賢妻如山:“沒有人能阻止你靠近自己的夢想。”
1978年4月,26歲的李安在同學聚會上偶遇一位臺灣同鄉,這位身材高挑的姑娘叫林惠嘉,兩人在交往中互相吸引。1983年7月,李安和林惠嘉在紐約舉行了隆重的婚禮。
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華人想在美國電影界混出名堂,談何容易?曾有幾家經紀公司看中李安的才華,答應做他的經理人,但李安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劇本,一切也就隨之擱置了下來。李安從此開始了長達6年的“家庭婦男”生活。那時,林惠嘉在伊利諾攻讀完博士學位后,應聘到當地一家小研究室任藥物研究員,一家人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一次林惠嘉的父母從臺灣來探望女兒,看著女兒辛苦地早出晚歸,租住的房中清貧凌亂的樣子,兩位老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飯后,老人委婉地說:“李安,你的菜燒得這么好,干脆我們投資開一家餐館吧,這樣也可以緩解家用。”老人的話讓李安一下子窘迫不已,雙手一個勁地在圍裙上摩挲著。
“我很沒用,是吧?”那個晚上李安一直重復著這句話。當郁悶無助的他想撕去自己的劇本手稿時,被林惠嘉制止了。
事后,倔強的林惠嘉執意把父母拿來投資的錢全部退還給他們:“爸爸,開飯館的人不差他一個,李安的事業是電影。”這讓李安百感交集。
第二年,有家經紀公司約李安談一部影片,興奮之下,李安辭別妻子去了外地。當他回來時,才知道自己已經做爸爸了。原來林惠嘉半夜羊水破了,自己開車到醫院生孩子。吃驚之下,他抱怨妻子沒有通知他。
“沒有人能阻止你靠近自己的夢想。”每當李安郁悶之極,找不到前進方向的時候,林惠嘉都會輕輕拋出這句話。很多個黑夜,李安靠在家門口等待晚歸的妻子,夜空中那圓了又缺、缺了又圓的月亮似乎也映襯著李安焦急的心情……
柔妻如母:“誰讓你是我最小的兒子呢!”
1990年,李安編寫的《推手》劇本一舉獲得臺灣政府優秀劇作獎,并很快由臺灣中央電影公司投資開拍同名電影。36歲的李安由此獲得了當年臺灣金馬獎最佳導演獎提名。
之后李安乘勝追擊,又拍了題材較為敏感的《喜宴》,該片不僅獲得第三十屆臺灣金馬獎最佳作品、導演、編劇獎,還獲得柏林電影節金熊獎、第十六屆亞洲人、美洲人國際電影節最佳編輯獎,李安一躍成為世界知名導演。
《喜宴》美國首映式完成的那個夜晚,李安回到家像往常一樣下廚房燒菜,并對兒子說:“去門口接‘獵人’回家,今天爸爸燒了好菜。”孩子小的時候,李安把他們的媽媽稱為獵人,因為在李安眼中,妻子是勇敢、無畏、堅強的化身。
林惠嘉并沒有像那些“夫貴妻榮”的女性一樣成為悠閑的“居家太太”,而是既上班又料理家中的事務、照顧兒子學習。那時,他們的二兒子李淳也出生了,瑣碎的家務著實讓林惠嘉吃了很多苦。
林惠嘉是個女人,需要丈夫的呵護與關愛,堅強的她也難免會對丈夫生出絲絲怨氣。1999年的一個夏夜,李安在新加坡出席他的新片發布會,影片首映效果出人意料的好,興奮的李安忙打電話告訴妻子這個好消息。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嗎?你打擾了我休息,我正在哄孩子們入睡,可你的電話妨礙了我的工作!“啪”的一聲,林惠嘉在那一頭掛斷了電話。
李安先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隨后才感知出妻子今晚可能心情不好。10分鐘后,李安再次撥通了電話:“‘獵人’已經休息了嗎?可在千里之外的我還沒吃到‘獵物’呢!”
平時林惠嘉每次晚歸都會帶回乳鴿、漢堡等食物,李安和孩子們稱之為“獵物”。“有了‘獵人’的屋子才會溫暖安全,而遠離‘獵人’的我必定忍受孤獨和饑餓,雖然我工作上取得了一些成績,可怎么能和你這位博士相提并論呢?”李安這番“楚楚可憐”的表白,讓郁悶中的林惠嘉突然忍俊不禁。
“誰讓你是我最小的兒子呢!”妻子的轉怒為笑讓李安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悍”妻如“虎”:“是我特意抽空陪他來買菜的”
2001年的奧斯卡獎項情鐘《臥虎藏龍》,它一下子就拿下最佳藝術指導、最佳攝影、最佳電影音樂、最佳外語片幾個獎項。同年的金球獎頒獎典禮上,李安的《臥虎藏龍》再度奪得最佳導演獎。
當他接過朱麗亞#8226;羅伯茲頒發的獎杯時,幽默而深情地說道:“我的驚喜之情難以形容。我要感謝我強悍的太太,她是《臥虎藏龍》里所有女角的典范,堅毅、篤定、寬容、溫情……”
2002年秋天,林惠嘉生日,李安正巧在美國家中小憩。在一家人吃完李安做的生日宴后,李安微笑著向家人宣布了他生命中的另一個重要決定——拍一部題材特異的科幻片。“我能幫你什么忙嗎?”每當丈夫告訴自己她下階段的進展時,林惠嘉總會這么問。“當然需要,這次你是主角。”李安略帶調侃的回答引得妻子哈哈大笑。
這一年,李安開始執導耗資1億5千萬美元的電影《綠巨人》。這是他首次拍攝科幻片,很多事情都要摸索。
林惠嘉是微生物學家,影片里有關遺傳基因生化部分的情節都是她先幫丈夫了解后,再找人寫劇本,以便觀眾看得明白;電影里的人體細胞圖片,也是李安向林惠嘉借來的。
看到媽媽為爸爸的電影這么費心,兩個兒子也爭相助一臂之力。影片里有一場綠巨人與怪獸狗對打的戲,那個怪獸狗的圖形就是喜愛美術的大兒子李涵畫的,他為此整整一個暑假都沒有出門。
而電影中涉及到深層次的人性探討問題時,李安怕年幼的觀眾看不懂,于是就以小兒子李淳做測試。“石頭(二兒子小名),你看得懂嗎?”李淳看后一臉嚴肅地讓老爸放心:“沒問題,現在年輕人很早熟。”
2003年6月20日,《綠巨人》上映一周之內便征服了數以萬計的美國影迷。細心的林惠嘉要求丈夫刻制出兩盤帶有中文字母的影碟帶。“刻這個干嘛?”“寄給我們在臺灣的父母啊,他們可是期盼你的成績很久了。”
2005年,李安再度接拍了同性戀題材的影片《斷臂山》,由于表現手法新穎另類,該片獲得了第62屆威尼斯多倫多電影節的最佳影片金獅獎。
2006年1月17日,李安攜妻兒來到了美麗的多倫多。在影片首映會上,當林惠嘉看到片尾那兩個牛仔為了爭取自由獻出彼此的生命、并且面前的衣櫥中出現兩件帶血的襯衫時,她忍不住流下了感動的眼淚。
這么多年,林惠嘉和李安的事業互不干擾地前進著,她把李安的影片稱之為“他的事”,她并沒有完整地看過丈夫拍攝的電影。而這次她流淚的鏡頭,恰恰是李安在全片中最感動自己的鏡頭。20年的婚姻生活中,兩人的心早已靈犀相通。
如今李安去外面拍片,回到紐約時,無論多晚,林惠嘉都盡可能自己開車去接丈夫。在車上,大導演還像個孩子般忙不迭地、絮絮叨叨地對妻子述說外面的一切。而正如林惠嘉在頒獎現場說的那樣,無論李安在外面有多成功,在家,他依然是那個做家務的好丈夫。就在他帶著《斷臂山》到臺灣進行首映宣傳前,還不忘記在美國的家中,提前包好200個餃子放進冰箱里面,并給妻兒寫好“溫馨提示”。
3月,李安又確定了下一步拍攝計劃,準備把我國魏晉時期著名的“竹林七賢”故事搬上熒屏。他無疑是位成功的男人,說句非常俗氣的真理: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后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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