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孩子”托付給別人
黃小平
在一片酷熱難耐的沙漠中,一群難民正緩慢地向邊境移動。一位虛弱的母親終于支撐不下去了,她抱著孩子找到一位神父,想把孩子托付給他,幫她照顧孩子,因為她覺得自己絕對無法撐到邊境。
然而,神父斷然拒絕了,說:“你自己的孩子,當然要由你自己負責,我無法代勞!”母親萬般無奈,只得抱起孩子回到難民潮中。令人驚奇的是,這位虛弱的母親抱著孩子,尾隨難民潮一天又一天地蹣跚前行,最后竟到了數百公里之外的邊境,在國際紅十字會的護理照顧下,母親和孩子都平安地活了下來。
那位神父是充滿智慧的,如果當初神父滿足了這位母親的要求,她還能活著走到邊境嗎?一路上,她就是靠著自己的孩子——愛和希望,而支撐到邊境的。
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把自己的“孩子”——愛和希望——托付給別人。只要心中有愛和希望,就會有無窮的勇氣和力量,就能戰勝一切困難和挫折,創造生命的奇跡。
僅有愛是不夠的
echo
在深圳剛工作那段時間,我日漸肥胖,被同事昵稱為“胖企鵝”。在朋友聚會上認識了他,他們介紹說:“這是中國版竹野內峰。”日劇中與竹野演對手戲的女人,都是常盤貴子或酒井法子那樣面若桃花、身如柳枝的美女,而我只配被冰封于南極。
不敢讓任何人知道我愛上了他,在他面前更是裝出一副有眼不識帥哥的若無其事樣。我是那樣愛他,既然得不到,能夠遠遠看著,也很好。
不知何時開始,酒吧流行起“TRUE OR DARE”的游戲,我被問到最滿意自己身體哪部分時,我如實說“胸部”。對于我而言,不必花錢豐胸是惟一可以自我安慰的事情。他不動聲色地注視著我,那一霎我恨不能鉆進地縫。
深圳的單身男女很多。我單身是因為條件太差,沒人愛我。他單身是因為條件太好,不知道該愛誰。認識第三年,我們已親如兄妹,他經常在我面前肆無忌憚地評論女人的身材。我陪他大笑,心卻一點點沉下來,他必是不把我當女人看,才會百無禁忌地在我面前談其他女人。
生日那天,他送我一件包裝精美的禮物。回家拆開包裝,原來欣喜若狂的情緒突然跌到谷底。包裝袋里一件純白色文胸,左杯墊上繡了朵精致的紅牡丹。文胸很漂亮,但我穿不下。我屈辱地想:他常說女人不是有胸無腦就是有腦無胸,他一定還記得我曾說過最滿意我的胸部,便惡作劇地以此方式來嘲笑我胸大無腦。
他可以不愛我,但不能這樣嘲弄我,我從此對他避而遠之。我依舊在小市場買些出口的外貿文胸,他送的小碼文胸,就這樣被淹沒在那堆沒有名字的內衣里。我從此發狠減肥,并在26歲那年瘦得迎風擺柳,我終于昂首闊步地穿行于品牌內衣店。在第N個內衣專賣場中,我猛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英文單詞“Aimer”,我淚如雨下:原來當年他送我的禮物,有個很動聽的名字,叫做“愛慕”!
因為愛慕,他以我的身材為榮。我們之所以一直掛單,是因為心里有了想愛的人。只是,他和我都缺乏勇氣:原來,僅有愛是不夠的。
啞巴說話
紅軍
快八歲時,我仍然不會說話。
與我同年的小伙伴們全都上學了,只剩下我,為此我郁郁寡歡,一樣不會說話的父親見我郁悶的樣子,干癟的臉一陣抽搐。
第二天早晨,父親把我帶到了村小學。我們一老一少兩個啞巴引起了學生們的興趣。他們嘲笑說啞巴也來讀書了。父親無助地用慌亂的手勢、咿呀的語言哀求他們別笑,但笑得更加歡了。這時,校長來了。
父親揮舞著松樹皮般的雙手,伴著一連串咿呀咿呀的只有我聽得懂的語言,把校長弄得莫名其妙。父親無可奈何,便用手在地上描出幾個字:我在(崽)要讀書。校長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你兒子是啞巴,怎么上學?”
父親急了,“撲通”一聲跪下,雙手抱著校長的腿,兩行渾濁的淚從眼里涌出。校長不忍,終于點了點頭。父親破涕為笑,“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三個星期后,當校長在講臺上念“爸爸”的拼音時,我突然產生了強烈的說話欲望,喉嚨里似乎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想說卻又說不出來。當我吞著口水,瞪大眼睛,艱難地從嘴里吐出“ba—ba”兩個音節時,校長突然睜大了眼:“再說一遍!”于是我再次艱難地說了一遍。校長拍了拍我的頭,說:“你現在就回家,把這兩個字念給你爸聽!”
我放下書本,找到正在田間收割稻谷的父親,喊了一聲:“ba—ba。”父親聞聲立起腰,惘然地看了一眼四周,迷惑地看著我。
我憋紅了臉,鼓足勁再次將兩個音節喊出。父親如夢初醒來,猛地扔下懷中的稻谷,發瘋般向我沖來,將我抱起,大哭不已……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說話,其實我只是因為父親不能說話不能教我,而形成的假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