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對牛的情愫（外二首）

去年，牛販子磨破嘴皮

愿出三千的價格，硬是

強行要把你，從我的身邊拉走

我說，我不需要這些錢，真的

它伴不了我，孤獨的余生

我執(zhí)意不放手，那是我對你

有著，仿佛伴侶般，割舍不掉的情感

你也知道，若我將你放棄

就等于放棄，我吆喝你的快樂

放棄那些，養(yǎng)育我的田地

放棄我，最基本的生活方式

眼前，就要過冬，你我為的是

想多汲取一些營養(yǎng)，養(yǎng)育你

剛剛降生的香火，冒險到山崖邊

貪婪吸食那些，鮮嫩的青草

你一腳踩空，失去重心，掉下

百米深的山崖，我以百米的沖刺

跑到你的身旁，可我無回春之術

你丟下，未足十日的香火。我不知

能否代替，養(yǎng)育你的遺孤

你走了，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不應把你，帶到危險的地方

我對不住你啊，要是能將你

喚回，延續(xù)你的生命

除了快樂，我愿犧牲一切

你走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以后的日子，將怎樣度過

石頭

誰說石頭不會說話

我說，有雨的季節(jié)

它就會歌唱

誰說石頭不會開花

我說，有錘的撞擊

它就會綻放

誰說石頭不會行走

我說，有車為栽體

它還會飛奔呢

一塊石頭

有你需要的時候

一樣閃爍

它燦爛的春色

瓦片

從煉獄中誕生

疊成穿山甲的鱗片

與墻壁結成連理

拒絕風霜雨雪的深入

拒絕火辣辣的太陽光顧

坦誠將我，緊緊裹住

從泥土中來

到泥土中去，欲將

在風風雨雨的洗濯中

把自己歷練成

完美的來世

本欄責編 高劍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