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家教嚴格的母親在得知女兒被一位經常光顧女兒所在店里的男青年強奸后,為了女兒的名聲,忍住悲憤沒聲張,作出一個決定:要挾男青年娶她女兒,否則就告發。而男青年確實為自己的行為承擔了后果,真的娶了這位女孩做妻子。可是婚后,女孩因為總是被從前的噩夢所驚擾,不能完成做妻子的義務,并因此患病。痛定之后,母親終于想明白了,婚姻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強制給女兒的幸福是不能真的給女兒帶來幸福的,那樣只能更深地傷害她……
美容院里的招牌女孩
漂亮的小云是一位活潑可愛的女孩,今年22歲,在海濱城市大連的一家美容院里工作,爸媽離婚后她和媽媽一起生活。
現在不光女人愿意做美容,就連男人也要來美容,經常光顧店里的就有各行各業的男士。經常來的男人中有一位叫羅京漢的小伙子,28歲,在一家外企公司上班,收入豐厚,父親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他喜歡小云,就常常來,每次都是要小云給他做臉部美容。剛開始小云問他,這么年輕還做皮膚美容干什么,根本用不著啊,可羅京漢說,現在各行各業的人土都要有一個形象問題,尤其在外企,老板特別注意外在形象。再說工作壓力也大,身體疲憊,做美容按摩能緩解壓力嘛,有你這樣漂亮的女孩給參謀外表,說不定老板一高興還會提拔我呢,再不行也會給加點錢吧。開玩笑嘛,說完他自己先笑了起來。小云也跟著笑了起來。可后來,小云發現,羅京漢來做美容,人雖躺在床上可眼睛一直看著她發愣,看得小云臉發燙,便不再跟他說笑了。
這是2004年的秋天,這樣的相識大概有兩個月吧,有一天、羅京漢臉弄得臟兮兮的進來了,人好像也很疲倦,小云開玩笑地問他是不是鉆下水道里了。羅京漢說出門遇車禍了,車翻到了溝里,還好,人沒受傷,只是頭有點暈,一副渡過劫難感慨萬千的樣子,聽得小云也跟著心驚肉跳的。突然,羅京漢抓住她的手說:“小云,我們處朋友吧,我喜歡你!”
聞聽此話,小云嚇了一跳。雖然她早就預感到羅京漢會以某種方式來挑明,可突然聽到他說喜歡自己還是吃了一驚。對這事她不是沒想過,自己的家與羅京漢的家有差距,而自己對他的了解也僅限于做美容的時候說過一些話,女孩的謹慎使她不能下決心跟他處朋友,因為,小姐妹們說過,有勢力的人家出來的人不太可靠。羅京漢一表人才,家境好,收入又高,不會是個浪蕩公子哥吧?小云搖了搖頭。
醒酒后,傷心的淚在飛
這以后,羅京漢連著幾天沒來,小云也就把這事兒放下了,可是羅京漢沒放下。2004年國慶節后的一個周末,他又來了,他拿來了一束鮮花,上面還放著一張卡片,上面寫著;祝你生日快樂!這下子把小云搞蒙了。屋里的女士們都笑,小云臉紅了。她把花放在一個玻璃瓶子里,灌滿水,放在桌子上,嗅了嗅,說;“謝謝你!”羅京漢看小云收下了鮮花,就放心地躺在床上等小云來做美容,小云今天也給他做得格外認真。羅京漢心里美滋滋的,他對小云說:“你今天過生日,做完美容我請你去吃飯吧。”小云說:“不是送我花了嗎?飯就不要吃了,謝謝你了。”可羅京漢堅持要請小云去,并說:“要給機會呀。”
晚上,羅京漢帶小云來到酒吧,看了歌舞表演,他們邊喝紅酒邊看,羅京漢還給小云點了歌,主持人熱情洋溢地祝福他們倆愛情常新,白頭到老。小云越聽臉越紅,羅京漢越聽越興奮,他看小云,越看越喜歡,情不自禁要吻小云,小云使勁拒絕了。主持人號召來客們給他們鼓掌,大伙也樂得熱鬧就跟著鼓掌,小云也就越喝越多,漸漸就頭暈了,可這會兒給他們唱歌的歌手也來敬她,祝她生日快樂,她沒法拒絕,硬著頭皮一仰脖子喝下了。這杯下去,她真的不行了,她讓羅京漢送她回家,他便扶著她出來了。可是她不敢回家,媽媽會說她的,她要羅京漢送她回店里,羅京漢答應了。可是羅京漢沒有把小云送回店里,他帶她來到了一家賓館,開了個房間。小云迷迷糊糊的只好聽他的。羅京漢扶小云躺在床上,他把她的鞋子脫下,讓她躺得舒服一點。摸到小云像面條似的軟軟的身子,羅京漢心里激動不已,他喜歡的姑娘如今就躺在他的面前,這勾起他的欲望,可他心里在打鼓,臉漲得通紅,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雄性野心終于不可抑制地膨脹了,他向小云撲過去……小云雖是醉酒,可心里卻沒放松警惕,拼命反抗,撕打他,無奈漸漸身子就沒勁了,暈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小云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躺在床上,她心里一陣揪心的難受,意識到自己被羅京漢強行奸污了。小云嗚嗚地哭,羅京漢低頭不敢說話。她罵羅京漢不是人,人面獸心,毀了她的清白。她忍著頭痛,急忙穿好衣服,說要去派出所告他。羅京漢嚇壞了,他給小云跪下,哀求小云不要去。小云不聽,說要回家,說完就跑下樓去了。羅京漢心里像有老鼠的爪子在爬,撓得他難受。他跟在后面對小云說:“你是知道我媽媽在法院工作的……”
“娶我女兒,不然告你強奸”
小云的媽媽何晶林終于知道女兒的事了。那天晚上小云沒回家,她半夜去找,老板笑著說小云和一個叫羅京漢的人出去吃飯了,羅京漢知道小云過生日,還給小云送了花,聽得小云媽媽心里一陣狂跳。她出去找了好幾家飯店,希望能看見老板說的那個男人和女兒在一起吃飯,可是沒找到。回到家,她坐了一宿,先是生氣,咒她,后來就是盼望女兒能盡快回來,可別出什么事兒啊!
第二天,小云回來了,她看到女兒滿身酒氣,身子歪歪斜斜的,衣裳也不整潔,心里發毛,咯噔咯噔的,忙扶小云進屋上床躺下,她小心查看女兒的表情,看看是否受了欺負。她問小云和誰在一起,小云不說,再問,小云就哭。她明白了,天啊!女兒真的被人欺負了,晴天霹靂打在她腦袋上,她急忙追問女兒是不是真的?小云痛苦地點點頭。——告他去!她心里頭一個念頭就是這樣,掐死他,不得好死的東西!她要去替女兒報仇。可是小云死死地拉住她的衣服,哭著說:“媽媽,告完他我以后怎么辦呀,怎么出門呀?”這句話讓何晶林停住了腳步,她的腳跨在門坎上,出去,那個壞男人就得坐牢,可女兒這輩子也完了,不出去,她和女兒受不了這口氣。她恨恨地跺腳,牙咬得出聲地響,那也不能便宜了他。可最終她還是忍住悲憤沒聲張,她不能毀了女兒的一生幸福啊!
她在家想了哭,哭了想,小云也和媽媽一樣地哭,母女倆飯也沒心思吃了,看著女兒痛楚的樣兒,何晶林心里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她詳細問了女兒羅京漢的情況,小云不明白媽媽在想什么,就說了羅京漢的情況,何晶林又問小云羅京漢家庭情況,小云把她知道的對媽媽說了。何晶林突然沖小云說:“咱們不告他了,讓他把你娶走,你這一生毀在他手上了,他得要負起這個責任,他要是不娶你咱就去告他,咱不能白白吃了這個虧呀。”聽得小云張大了嘴,眼睛愣愣地看著她。
主意一定,小云的媽媽找羅京漢來了。
何晶林開門見山地對羅京漢說:“我是小云的媽媽,你對我女兒做下了那樣的事兒,我要向你要個說法。”
羅京漢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他的心里就平靜不下來,整天魂不守舍,父母問他怎么了,他也不敢說,因為父母都是很正直的人,知道他做下這事會打斷他的腿的。他心懷鬼胎地盼望著小云會放過他。這兩天沒人來找他,他以為小云真的能原諒他了。他心里想著這事,就聽到門衛說外面有人找他,他心里撲騰撲騰跳個不停,硬著頭皮出來了,看見一位中年婦女站在他面前,他不由得慌了。
“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何晶林沒好氣地問他。
“啊,啊……聽見了。”羅京漢有點語無倫次。他強作鎮定地看著何晶林說,“你是小云的媽媽吧,我對小云做錯了事兒,對不起她,不過我是真心喜歡小云的,那晚酒喝多了,就,就……”
羅京漢越說聲音越低,不敢抬頭看何晶林。
“小云的一生毀在你的手里了,你必須要對她負責任,我給你提出三點要求,你想好了回答我。1.既然你對我女兒做出了那事兒就要娶我女兒為妻。2.立下字據,把你那天做的事兒寫出來,省得你日后反悔,不承認。3.如果不同意這樣做,我們有你強奸的證據,就去公安局告你。這三條,你看著辦吧,三天之內答復我。”說完這話,何晶林盯著羅京漢。
羅京漢聽何晶林說完,擦了擦額頭的汗,緊張的心情反倒放松了,他以為小云會去告他,沒想到小云的媽媽會提出這樣的條件,這使他心里的一塊石頭暫時落了地。因為,這樣的條件對他來說是最寬大的了,原因是他心里確實喜歡著小云。他看著何晶林說:“阿姨,不用想,我現在就答應你。”
第二天晚上,羅京漢主動上門了。羅京漢買來好多水果,對前來給他開門的何晶林問好。
羅京漢站在小云面前:“對不起,小云!我愛你,我想娶你。”說完這話,羅京漢打了個冷顫。他是喜歡小云,也想到這一生要娶這個漂亮的女孩為妻,可是現在卻是以這種被逼上梁山的方式得到,他覺得自己的骨頭有點往回縮。
何晶林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沒想到事情真的會以這樣的方式進行著。羅京漢的表態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疑惑地看著他,這一回是仔細地打量他了。小云坐在椅子上也聽到了羅京漢說的話。她還沒有從噩夢中醒來,閉上眼睛就是羅京漢紅著-艮睛逼過來的樣子,她心里害怕,不敢看他……
不過羅京漢說這話,她還是非常驚訝,沒想到羅京漢會真的要跟她結婚。她和他沒有什么過深的交往,原以為隨意在一起吃一頓飯,做個普通朋友就是了,沒想到那晚上發生了她不愿意發生的事兒。他傷害了她,讓她覺得無地自容,心里恨他,她絕不想嫁給強奸自己的人,可媽媽苦口婆心地勸告,也真的讓她別無選擇。
過了一會兒,何晶林口氣緩和地說:“你要想好了,不能后悔。”看羅京漢點點頭。她又說:“這事兒你的父母知道嗎?”羅京漢說:“我會在適當時候告訴他們的。”
“我想跟你的父母談談。”何晶林逼進一步。
“阿姨,過一段時間好嗎?我要給他們時間適應我和小云的關系。”
何晶林看羅京漢說的也在理,便不再堅持。不過她心里還是放心不下,羅京漢真的會那么做嗎?
羅京漢真的那么做了。
2005年3月份,羅京漢實現了他的承諾。不過這時,小云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那天,他雇了好多車,熱熱鬧鬧地把小云娶回來了,小云也披上婚紗,悵然若失地坐上了他的婚車。何晶林心里總算一塊石頭落了地,她流著淚跟小云說;“女兒呀,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媽媽給你做主了,讓你嫁羅京漢了,媽媽只盼望你以后生活得幸福就好了。”不過往日活潑歡快的女兒不見了,憂郁的眼神,膽怯的樣子讓何晶林看了難受。她想,女兒結婚后就會好的。
女兒女婿的洞房花燭夜并沒有想象中的浪漫。小云因為從前的陰影始終揮不去,心里害怕,但是現在她是羅京漢的妻子了,可還是不能滿足羅京漢的要求——她恐懼那種愛……
噩夢再現,無奈同意女兒離婚
2005年9月,小云生下了一個女孩。小云陰郁的心似乎好了點,可她還是不情愿和羅京漢同床共枕,她心里那份恐懼還在折磨著她,使她不能對羅京漢表現出妻子的愛意。
孩子出生后,羅京漢很高興,他對小云更加愛護,兩人有時一起逗孩子玩,一起推小車帶孩子逛公園。可是羅京漢是年輕的男人,有時自然忍不住要和小云親熱一番,可是小云不讓,羅京漢急了,就用強。雖然達到了目的,可小云每次過后都像得了病,眼睛迷茫,好幾次羅京漢以為小云不喘氣了,他用手在小云嘴邊扇動,半天,小云才會醒過來似的。可是醒過來后,小云就哭,說害怕,就要羅京漢把燈打開。羅京漢拗不過她只好開燈睡。2005年10月底的一天,羅京漢喝多了酒,他回到家就要和小云同房,小云不讓,羅京漢紅著眼睛強行把小云弄上床。突然,小云心里那面墻倒塌了,不過磚塊是砸在了自己脆弱的神經上。小云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這在夜里顯得很恐怖,鄰居們被吵醒了,不知他家里發生了什么事兒,過來敲他家的門。羅京漢頓時腦門上升起一股怒氣,積郁胸中的不滿爆發了。他沖小云大吼一聲,一下子把小云推到地上,上去踢了小云一腳,小云于是抽搐不起……
何晶林是在小云住院后才知道的,她慌忙趕到醫院。看到了又哭又笑的女兒,何晶林心里一陣哆嗦,她不能相信女兒會變成這樣,她上前一把抓住羅京漢問:“我女兒怎么了?”
羅京漢面色蒼白地說:“媽,小云有病了,病在心里。她不肯和我好,昨晚上發作出來了。我……”
何晶林明白了,她擔心的一幕終于出現了,她哭著上前抱住女兒,喊:“小云,媽媽在這兒,媽媽在這兒。你看看,是媽媽呀!”
小云的情緒在18天后穩定了下來,她認得媽媽了。何晶林心里很難過,是她要求受傷的女兒嫁給羅京漢的,本來以為女兒跟了他會悄無聲息地把從前受到的傷害忘掉,那樣就沒人知道女兒曾經被強暴過,女兒的幸福還會來臨,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從前她也擔心女兒會在心里上過不去房事這道坎,畢竟女兒是在這上面受傷害的,但是看到結婚后羅京漢對小云還不錯,女兒也有了笑容,就沒怎么上心這事,畢竟她是當媽的,不好說出女兒心里的痛。這些天來,她要照顧孩子,還要照顧情緒不穩定的女兒,身心受到極大打擊,她想;不如讓女兒離開羅京漢吧,否則,女兒難過,更不好說以后會怎么樣,羅京漢也難過,他得不到那種愛難免就要用強,而這恰恰是女兒最不能承受的,這日子還怎么過下去啊?
小云跟母親說要離婚,何晶林痛苦地點著頭。
何晶林把女兒的想法告訴了羅京漢,羅京漢無可奈何地同意了。她說:“孩子我來帶著吧”,醫生說,小云出院后還要進行一段心理治療,等小云病好后就去辦手續,這期間不能讓她再受什么刺激呀!”
2006年1月初,何晶林接女兒小云回自己的家。她終于想明白了,女兒的幸福和快樂,遠比面子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