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的謊言

最近幾年在外頭苦苦打拼，不論做哪種職業，我都會努力去做，希望能得到領導的信任與肯定，更重要的是能確保本月的工資如數發到我的手中。因為在另一座小城，我的她也在努力工作著，我們一起努力，為了我們的明天。

我們在一起時，她曾經問我：沒有錢會幸福嗎？當時我傻乎乎地回答：這還用說，沒錢你什么也干不了。她又問：那沒錢的愛情會不會幸福呢？我說：這本來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她笑了笑：也許你說的對吧。我抱住了她，輕輕地對她說：你放心，我會努力工作，努力掙錢的，我會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的。她在我耳邊也輕輕說：或許，我等不了那么長時間，到時不論發生什么，你都不要怪我。我笑了，撫摸著她的臉說：傻丫頭，說什么呢？

半年之后，她的那句話在時間的沖刷下，變成了不可更改的現實。單位放長假，我去她所在城市看她。事先我們通電話時，我由于太激動，沒能感覺出她通話時的異樣，所以，當現實襲來的時候，我被擊中了。

她帶我在城市的各個景點游玩，時不時地問我高興不高興。我當然高興了，半年沒見面了，甚是想念啊！當晚，一絲絲銀白的月光照進臥室，增添了不少浪漫氣氛，借著未退的酒力，我們緊緊相擁，在她銷魂的喘息聲中，我第一次擁有了她。她那纖細的腰在不停蠕動著，而她的身子就像沒有骨頭一樣，將我越纏越緊。我們就這樣過了六天六夜。我要返回單位了，在站臺上，我沒感到她有什么不對勁，這六天來，我們玩得都很開心，沒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我拉著她的手，想抱住她，可我卻抱空了——她往后退了幾步。

我呆住了，問：怎么了？她看了看一直站在我們旁邊不遠處的一個男子，然后對我說：我說了，你別生氣。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怪我嗎？你答應過我的。我說：我答應過你的就一定做得到。她低下頭，那短短的幾個字緩緩地從她的嘴里傳出來，聲音雖小，可卻震撼了我的心靈：那是我男朋友。我愣住了，良久，我看著那個男人問：他比你大吧？她點了點頭。對你好嗎？她點了點頭。他很有錢是嗎？她又點了點頭。我忍住當時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硬擠出了幾絲笑容說：只要你過得幸福就好。你多保重。說完，我走了，永久地離開了她。

我不知道我當時是怎么走上火車的，我只記得那一次坐火車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也可以說是我一生之中最傷心的一次。我們很少聯系了，她換了手機，我也換了，每年回家時也遇不到她了。我想，就這樣了。

三年后，我娶了妻。去年春節，我和妻回小城看父母，車站旁一個報攤后是一輛輪椅，輪椅上的女人很憔悴，但那再熟悉不過的眼睛還是刺疼了我。是她，是那個為了錢嫁給大款的女人。

我向售票員打聽她的情況，售票員說她根本沒嫁什么大款，是個傻女人，幾年前得了下肢骨癌，怕拖累男友，和人家分手了。哎，命苦啊，雙腿都截掉了。

我傻站在站臺上，雖然妻子就在身邊，淚水還是控制不往地掛滿了臉。

責任編輯信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