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延安作家的任務在字面上是“學習工農兵語言”,而實際來說這個任務只意味著學習邊區的農民語言。因為陜甘、晉冀魯豫邊區,包括延安在內,并沒有任何成規模的工業,遠談不上存在一個工人階級,所謂的“工人語言”自然也無從學起。至于士兵,則幾乎都來自農民,他們在文化上也包括在語言上,并沒有多少自己的特征。所以,“學習工農兵語言”按其實質論,就是學習鄉村的民間語言。這種學習的難度,部分地如周立波所吐露的苦惱,山由于許多作家來自遙遠的省份,人地兩生,想要與此處民間文化水乳交融難乎其難;另一方面,就算生長于斯,如果個人經歷和民間的關系原本并不如何深厚緊密,現在忽然掉頭去學,亦屬半路出家,無法做到很地道,而不土不洋的夾生或半瓶子醋的情形終歸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