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

凌晨兩點左右，麗麗突然被陽臺上細小的摩擦聲驚醒，之后又聽到“撲通”一聲，聲音很輕，但卻很急，麗麗嚇得汗毛都硬了，她趕忙捅了捅躺在身邊的丈夫，悄聲說：“快醒醒，陽臺上像是有賊。”左明一把捂住妻子的嘴，狠狠地瞪著妻子小聲而嚴厲地說：“小聲點，我早就聽到了。”麗麗想罵：混蛋，聽到了還不趕快操家伙！可左明左腿壓著她的下身，右手緊捂住她的嘴巴，麗麗連出氣都感到困難，哪還能講話。

左明剛要下床，陽臺的門響了兩聲，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身影側身閃進了臥室，像是夜半游進的幽靈，麗麗嚇得眼都直了。左明后悔得不得了，直怪自己未插好陽臺門。他急忙坐起擋著妻子對男人說：“我也沒看見你，房里的東西你隨便拿，要錢沒多少，都在衣架掛著的上衣里。”

男人向前走了兩步，“撲通”跪在他們夫妻床前說：“老兄，你搞錯了，我，我不是賊，可事到這份上了，我還得求你們幫我一把。”

左明意外地愣在了那，見男人無竊財傷人之意，懸在半空中的心“咯噔”落了一截，他忙跳下床扶起男人問：“到底咋回事？你要我幫啥忙？”男人低著頭說：“真不好意思，我，我和你們隔壁的小紅好了大半年了，今晚，也不知哪個王八蛋盯的梢兒，告的密，小紅的老公深更半夜從深圳就飛回來了，還帶來了公安，現在人就在門口，正門出不去，我只好翻到你家陽臺上了。唉，我好歹也是個領導，這事兒要喧鬧出去前程就完了。”

“還說不是賊呢，睡人家老婆不也是偷么？”此時，麗麗把頭冒出來，喘著大氣氣哼哼地說。左明沖著麗麗從嗓子眼壓出聲音：“多嘴，誰沒有個三長兩短的？”然后向男人說：“男人嘛，有這么點事兒也很正常。”男人感激地直點頭。

左明把男人拉到客廳，然后翻出一條粗長的麻繩，一端栓在他的腰上，一端緊緊纏在陽臺的門拉手上說：“要走，就快點，只是聽老兄一句話，以后干事穩當點。”男人緊緊地握了握左明的雙手。借著隱隱約約的夜光，左明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盡管衣冠不整，但卻很有派頭。

左明平平穩穩地把男人從五樓放到了一樓。

左明剛轉身回到房間，便聽到隔壁的打罵聲、勸阻聲，吵吵嚷嚷直鬧騰了半個小時才消停。

麗麗在慪氣。左明勸說：“親愛的，開始誰知道來人到底是啥東西，我壓你捂你，是怕你鬧出聲，如果真是賊，你這樣不依不饒，賊還不把咱倆給捅了。后來我不讓你多言，是給那人面子，給那人面子，就是給小紅面子，你想，節骨眼上咱替她遮攔，她敢忘了我們？”麗麗嘟嚕把屁股扭給了左明。

事后不久，左明跑了很久未果的事情竟然很快有了結果，他從造紙公司調到了環保局，麗麗的營業執照也批了下來。

日子很舒心。舒心的日子左明和麗麗常喜歡去陽臺上轉轉，而他們的鄰居已經另有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