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懸念,就是把作品后面將要表現的內容,先在前面作個提示或暗示,但又不馬上解答,而是故意在讀者心中留下個疑團,使讀者產生“非看下去不可”的心理,從而增添文章的吸引力和藝術效果。閱讀文學作品,我們發現,懸念的設置,一般有以下三種類型:
一是“懸”在尖銳的矛盾沖突之中。有些作品精心地挑選情節,把懸念設置在尖銳的矛盾沖突或嚴峻的環境之中,造成一種緊張的局面,一下子就繃緊了讀者的神經,“逼”著讀者讀下去。如,《葫蘆僧判斷葫蘆案》寫賈雨村一到任就遇上了一件人命案子:“兩家爭買一婢,各不相讓,以致毆傷人命。”矛盾的雙方,一個是“金陵一霸”,一個是“小鄉宦之子”,眼前的情況是:“兇手主仆已皆逃走,無有蹤跡,只剩下幾個局外的人。小人告了一年的狀,竟無人做主。”面對這個不尋常的人命案子,賈雨村將如何審理?兇犯能否繩之以法?這些疑問會在讀者心中形成一個個懸念,自然會激發看下去的強烈愿望。
二是“懸”在反常的事理之中。文章以反常為趣。有些作品將懸念設置于某些反常的事理之中,即:將那些違反常規事理的表面現象,擺在前頭,懸在明處,而將其符合邏輯的本質隱于其后。這種藝術化的處理,能激起讀者的極大興趣和好奇心。如,《最后一課》開始寫小弗朗士遲到后走進教室看到許多反常現象:平時喧鬧的教室今天特別安靜,老師穿上了只有特殊日子才穿的“綠色禮服”,教室后排一向空著的板凳上坐著好些鎮上的人,“個個看來都很憂愁”。正是這種反常現象,蓄成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讀者的興趣立刻就被調動起來,迫不及待地去了解將要發生怎樣驚心動魄的事件。再如,《競選州長》開頭寫“我”有一個顯著的長處,就是聲望比兩位對手高,這是競選成功的一條極有利的因素,按常理,“我”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可就在此時,“有一股不愉快的渾濁潛流‘攪渾’我那快樂心情的深處……我心里越來越煩亂。”“我”反常的心理出現,暗示著這次競選將有一場激烈的斗爭旋渦和不可預測的最終結局。讀者也會以極大的好奇心去關注和思考著“事態”的發展。
三是“懸”在故作玄虛的言行之中。用這種形式設置的懸念結構,作者往往是故意藏頭露尾且又不急于解懸,而是一環又一環地引起讀者的閱讀興味,直到文中才逐步顯示寫作“意圖”,給讀者恍然大悟之感。如《棗核》,作者由美國朋友索要棗核起筆,開篇就設置懸念:“用途蹊蹺”。朋友得到棗核后如獲至寶,“我”問起它的用途,朋友仍秘而不宣,還“故弄玄虛”,弄得“我”不知到底是咋回事,直到踏訪后花園與朋友的一番談話,才表明索要棗核的原因,解開懸念。圍繞“懸念”,文章寫得有張有弛,搖曳多姿,巧妙地牽引著讀者的閱讀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