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望,1961年生于濟南。1986年畢業于山東師范大學美術系。1992年入中央美術學院國畫系助教進修班。現為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山東畫院高級畫師、山東師范大學美術學院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作品曾獲第八屆全國美展大獎;第二屆國際水墨畫大展特別獎;首屆中國人物畫展銅獎;入選第九屆、第十屆全國美展;作品參加文化部《今日中國美術》國際巡回展覽。《美術》、《國畫家》、《中國書畫》、《中國美術》、《水墨研究》、《美術報》、《典藏》、《收藏家》、《藝術市場》等專業雜志作專題介紹。
出版專著《水墨象形》、《速寫》、《藝術與生活》、《張望畫集》、《畫家與模特——水墨人物寫生》、《二十一世紀中國實力派畫家文獻——張望》。

如果說進入新世紀的中國藝術世界,有一股追憶和重釋民族審美文化符號的風潮,那么與這種理性的文化懷舊意識相伴隨的,是另一批拒絕用歷史記憶“修改”當下感受的青年畫家們,以感性的不羈之筆,書寫著當代中國城市文化中新生代的視覺時尚。借此,新世紀的中國水墨藝術的現代景觀,在一種綜合的、多樣趣味雜陳的視覺風格演繹中,進入新的多元共生時段。



畫家張望,2003年以來在自己處于都市中心的陽臺上,張望著當下都市生活向艷谷趣味的變遷,以筆墨形式自信地詮釋著對這種都市欲望景觀和解讀。當下中國城市文化中的艷俗之風,是經歷了20世紀的民族獨立、國家脫貧、政治運動、改革開放和現代城市化發展等一系列沉重而崇高的歷史事件后,以市民生活的豐富、多樣、國際化而標示了中國社會都市審美文化趣味的新色彩,其當下性品格包容了中國社會走封建文化傳統的歷史綿延:艷,修改了中國文化藝術“雅”的高貴姿態,卻不拒絕趣味表達中的個體自由精神和語言的放逸與品味的精致;俗,放棄了堂筵藝術和主流媒體敘事的理性社會關懷,以不標榜“反叛”的大眾化事言展示了市民生活和物質理想和新生活方式催生的“幸福感”。如此,艷俗色彩所表征的是當下中國都市生活中人性的自由與張揚。


張望近期作品引起關注的原因,是他對這一都市趣味詮釋過程中所展現的獨特手法與創作品格。在“陽光系列”中,作者對新感覺的描述還處于遠距離的“張望”階段,對都市生命欲望的表達在理性的分析和視覺感性的生澀交織中徘徊,男性和女性形象在“寫實”意義上的社會階段定位所帶來的歧義,以及形象塑造手法的投影快照效果,集中反映了這種徘徊的探索性特點。從“都市系列·泉”開始,躊躇開始走向明晰,畫面上女性形象的格調,捕捉到了都市生活趣味中身體欲望與市民生活的關聯點。當然,這一所謂關聯點并不是作者的獨特心得所在,他的獨特感受表達得以顯現的創作個性,是對“泉”、“都市天空”這類隱喻性符號與女性形象之間所建立的繪畫表現關系的處理效果,表達這種“效果”的筆墨手法,一方面使“陽臺系列”中對女性形象社會角色的模糊“聯想”,升華為以青春期身體欲望與生命活力的形而上詮釋;另一方面,這種放棄筆墨之“寫”的圭臬而以“畫”求新的自由表達(使我聯想起來了林鳳眠在上世紀中期的彩墨作品),形象地勾畫出了當下都市文化趣味的五味雜混特點和對傳統筆墨符號的工具論意識(放棄對精英文化的“純度”崇拜)。



張望的創造性突破,我認為集中體現在第三個系列“粉色城市”中。從陽臺上的“張望”,到城市之泉的“隱喻”,從攝影快照式的筆、形表現元素,到“粉色”的視覺沖擊效果,作者在對當代都市生活艷俗品格的創作解讀中建立起了個性的言說方式:
墨,退后了,但墨韻的感覺借粉色的視覺沖擊力而被裝扮成“個性的”;



色,突前了,色彩效果的瞬間性以“單一”而與無處不在的多媒體電子圖像產生了靜與動的張力;
寫,被“畫”取代了,但書寫性的自由無羈保留在了對畫面筆跡“偶然性”效果把玩的精致化趣味中。



形,是符號化的,濃艷的少女形象與城市風景拼接所表達的,是城市風尚對當下享樂的視覺崇拜斷面……
如此,張望作品中的審美品格,在強視覺效果與繪畫手法的多元混雜中,實現了個性化的建構——放棄詩意的筆墨韻律,把玩散文式的視覺表達。
張望走下陽臺,步入都市之流。其創作語言的演變軌跡,以個案的方式展示了當代水墨藝術歷史關懷與時代趣味之間開闊的創造空間,這一空間與其說是被畫家的才能與作品所詮釋,不如說是被當代中國都市生活發展的豐富與寬容的氛圍所建構。正因此,任何關于水墨藝術當代性的理性目標化描述,都顯得局促而做作;任何關于當代水墨個性表達的自信設計,又都在必須在“視覺的”這一當代都市生活語境中生效。在這里,藝術家的才能與宿命,均被時代生活所選擇。



我欣賞張望作品語言的直率無羈和對身邊生活的視覺經驗。如果非要說出原因,那就是在崇尚速度與視覺震撼的當下都市生活情境中,感受的散文化表達,傳達的心態更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