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譽時代

曾在一家網頁上看到這么一段報遍美國一家商業情報公司向葛雷森公司提供了一份清單，這份清單上列著1998年在中國中央電視臺賑災募捐晚會上舉牌子而未捐款的企業名字，這些企業中有三家是葛雷森醫藥公司的代理商或合作者。這家情報公司建議葛雷森公司取消這些中國企業的代理權，有合作協議的應設法在一年內終止。

葛雷森公司的總經理阿瑟·戈登對這家情報公司提供的建議持謹慎態度，他認為他的這家情報顧問公司小題大做了。因為中國政府已不再是前幾年的中國政府，他們對企業的干預已大大減少，不會因為許諾而不捐贈而給予行政或經濟上的制裁。然而，考慮到這家情報公司在中國問題方面的權威性，他又不得不認真地思考思考。因為這家情報公司在上世紀50年代美軍仁川登陸時，曾向美國政府提供過中國會出兵朝鮮的研究報告，這一報告使它在美國名聲大振，杜魯門政府當時付給它的咨詢費是280萬美元。面對這樣一個智囊公司，阿瑟·戈登無法等閑視之。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他收到這家情報公司的一份圣誕禮物——去拉斯維加斯觀看輕量級拳王爭霸賽的機票和門票。在這個大西洋賭城的圣多加諾廣場上，他與商業情報公司的總經理見面了。這位情報公司的經理說，我們絕沒有干預葛雷森醫藥公司的目的，我們只是提出建議，采納與否最后還是你們自己來定，然而我們要對每年收取的50萬美元顧問費負責。他接著在廣場上講了這么一個故事在美國近200個廣場上，只有這個圣多加諾廣場的和平鴿不與人親近。情報公司的總經理接著說，起初這些鴿子是與人親近的，只要你手捧面包屑站在廣場上，這些鴿子就會飛過來，站在你的頭上，肩上、臂上，啄你手中的食物，有時你甚至一招手或做出手捧面包屑的樣子，它們也會飛過來和你合影，供你撫摸。可是現在不行了，因為后來在這兒做樣子的人太多了，這些賭徒和酒鬼手里沒有面包屑，只是做出樣子，鴿子一次次地飛來，一次次被欺騙，結果，你手里即使捧著面包屑，它們也不飛來了。他轉而說道，中國政府雖然不會干預和制裁這些舉牌許諾而不捐贈的企業，但是中國人會對這些企業失去信心，他們，尤其是受災的人們會遠離這些企業。

阿瑟·戈登與情報公司總經理以后的活動網頁上未作多少報道。葛雷森醫藥公司與中國的三家企業在1999年是否終止了合作也不得而知，然而美國這家商業情報公司對失信的恐懼卻深深觸動了網絡上的眾多客戶；大家似乎都有一個共同的感覺：信息時代是一個傳遞信譽的時代，誰傳遞的如果僅是自己的產品，那么他還沒有真正走入這個時代。

選自《民族文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