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件工程”雙語教學的探索與實踐

摘 要 本文以計算機專業的“軟件工程”課程為例，討論雙語教學的模式、課程選擇、教材選擇、授課方式以及英語授課比例等問題，通過分析學生的調查問卷，初步驗證了對這些問題的研究與實踐。

關鍵詞 雙語教學 教學實踐 軟件工程 統計分析

1雙語教學的模式選擇

雙語教學就是在學校里使用外語教授學科知識，使學生能夠同時習得學科與外語知識，也給學生創造學習和使用外語的環境。目的是讓學生同時使用母語和外語進行思維，能根據交際對象和環境在兩種語言之間自由切換，并培養他們跨文化的交流能力，樹立跨文化的意識。

雙語教學模式的常見劃分是：（1）沉浸式雙語教學：要求教師用外語教學，在教學中，甚至校內，不使用母語，以便讓學生沉浸于外語環境中。（2）過渡性雙語教學：在學生剛進校時，部分或全部科目使用母語教學，然后逐漸轉變為只使用外語教學，目的是逐漸向沉浸式教學過渡。（3）保留性雙語教學：學生剛進校時用母語教學，以后逐步對部分科目使用外語，部分科目仍用母語教學。

我們認為，從語言習得角度上看，沉浸式是雙語教學的最佳模式，但是具體實施卻異常困難。因為語言教育是需要環境的，它要求在整個學校建立起這樣的語言環境：讓學生一走進校門就感受到一個英語環境，時時、事事、處處看英語、聽英語、講英語、用英語，逐步讓英語成為師生之間、學生之間的交際手段。而過渡性雙語教學的關鍵是，在課堂之外的更大空間不斷地創造使用外語的環境，否則就無法過渡到沉浸式雙語教學，實質上就等同于保留性雙語教學。

我們認為，保留性雙語教學模式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會是我國大多數普通高校的唯一、最佳選擇。

2使用英語的比例

教育部以及國內許多高校都提出雙語教學的課堂上外語授課比例不低于50％，并逐漸地完全使用外語。對此，我們認為值得商榷。

由于中國不具備沉浸式外語教學的基本條件，完全使用外語講授高等教育課程，不大可行。少數課程改用外語授課不能建立和明顯地改變使用語言的環境。況且，不論有無條件，大學英語課程也沒全讓外籍教師承擔，為什么一定要讓大學的專業課全部使用英語？

中國人用外語授課，要么背誦外文教材，要么根據教材自由講解。前者違背基本的教學原則，后者則要求教師能用外語思維，順暢表達。英語掌握很好的國人不難說出正確的英語句子，讓中國人聽懂，卻常常無法讓英美人理解。這就是所謂的Chinglish現象！其原因不是語法或者發音不正確，而是在語調、語速、用詞或表達方式上同英美人的差異，歸根結底是文化或語言應用方面的差異。筆者的歐洲留學經歷顯示，若沒有在英語國家的耳濡目染，并熱愛語言、積極學習西方的思維方式，國內教師就難以在英語和專業這兩個方面同時指導學生。

那么，是否因此就否定了雙語教學呢？

大家都知道，掌握一門外語要從聽、說、讀、寫這四個方面入手。缺乏哪一面都掌握不好語言，而加強一面卻會改善語言的整體水平。對絕大多數學生而言，閱讀和用外語書面表達，用處最大最廣：如升學的等級考試、工作后的職稱考試、出國留學、國外尋找發展機會等等。

我們認為，雙語教學中外語學習的重點應放在擴大詞匯量、熟悉語境、培養語感、提高閱讀速度與理解能力等方面。在保證傳授專業知識的前提下，使學生在有限的時間內和環境下，提高英語水平。絕不能讓外語成為專業學習的負擔，挫傷學生的學習積極性，更不能降低教學要求。

對于“軟件工程”的雙語教學，我們在教材、教案、講稿、課件、授課、提問與討論、輔導、作業、考試、實驗等教學環節，采取了不同的中英文混合策略。在授課與指導時以中文解釋為主，穿插英文，講英文的比例占30％左右。在書面表達方面，除用中文編寫實驗指導，鼓勵學生用英文寫實驗報告外，其余都使用英語。授課時，我們在每堂課的前幾分鐘，用英語復習上次課的要點，簡介本次課的內容。對概念、原理、方法以及教材的主要段落，先用英語概述，再用中文詳解。鑒于原版教材信息量大，為節省學生的時間，我們也會花幾分鐘指導學生如何閱讀教材，哪些需精讀，哪些可泛讀，必要時還指出生詞和單詞的專業涵義。

3課程的選擇

由于學科的體系結構與內在邏輯，以及學習外語的附加目標，我們在選擇雙語課程時遵循了下列基本原則：

首先，選擇的雙語課要符合教學體系和課程關系，即先選公共基礎課，再選專業課。這有利于學生在比較容易的課程中接觸專業英語、接受雙語教學的形式，實現掌握專業知識這個首要目標。

其次，盡量選擇非考研科目的雙語課。研究表明：當師生都不能用外語直接思維時（看一下有多少人使用英英詞典就可知），純粹的外語教學很難使學生吃透課程內容。若雙語課屬于考研范圍，部分學生將處于兩難境界：既要理解外文教材，又要閱讀中文書籍，投入兩倍或更多時間?？赡茉斐刹糠謱W生不好好學雙語課，學不好雙語課，以致逃避。我院每年考研的人數超過一半?！败浖こ獭辈粚儆谖倚Ｑ芯可墓P試科目。這就使更多的學生把時間和精力放在理解英語教材上，而無需閱讀中文教材。

第三，選擇普通用語多、特殊專業詞匯少的課程，以便學生比較廣泛地了解英語的日常表達和思維方式。

最后，有專業和英語都比較合適的任課教師。急功近利、拔苗助長，希望僅依靠雙語教學來提高教師的外語水平或教學經驗，通常會降低教學效果，犧牲學校和學生的利益。

4教材的選擇

有些人認為，歐美教材的寫作方式、難易程度、組織結構以及內容與國內的有出入，就自編或改編原版教材；有些人選擇中英文對照書籍作為雙語課本，名曰便于學生理解。我們認為，在雙語教學中最好是選擇外語原版教材，其他的最多可作為參考資料，但不宜推廣。

首先，自編或改編的外語材料除了容易產生版權問題之外，要么失去原著的特色，要么偏離學習外語的宗旨。沒有在英語環境中生長的人，基本上不可能用純正的英語表達，更不要說寫出涉獵廣泛的教課書。林玉堂式的雙語大師，可謂鳳毛麟角。而且改編教材通常也會改變原著，反映編者對研究領域的偏好與取舍。采用原版教材并不等于照本宣科。以教材為藍本，博采眾長，結合教師自身的專業研究，以及對學生的了解，增補、重組教學內容。這個教學原則同樣適用于雙語課程。

其次，使用中英文對照教材不是學習外語的最佳途徑。掌握外語的最高境界是沒有翻譯和轉換的直接思維與表達。根據中文去理解英文的含義，往往事倍功半。

最后，由于英文教材的價格普遍較高，我們的原則是：挑選性價比最好的英美教材。首先選擇那些在世界各地高校，特別是非英語國家都長期、廣泛使用的教材，主要考慮下列因素：作者在學術領域與工業界的知名度，教材的可閱讀性與易理解性。其次是在國內的售價相對要低。

對“軟件工程”的雙語課，我們選擇了國內影印Pfleeger所著的《Software Engineering — Theory and Practice》一書。作者是一位美國的軟件公司總裁，在著名學府馬里蘭大學計算機系兼職，擔任IEEE Transaction on Software Engineering副編等職。該教材在世界各地包括華語國家和地區采用多年，是教育部優選進口的國外專業教材。該書660頁，國內售價37元，在國內同類教材中達到了最高性價比。在實際教學中，我們采用了教材75％左右的內容，同時補充了8%～10％的內容。

5有效的教學方式

我們認為，雙語教學不僅包括專業和語言的同步習得，還包括教學方法的改進。

首先，多媒體與互動式教學。國外教材信息量大，而我們用外語表達的方式和語速受限。多媒體可使我們在課堂上節省時間，更多地與學生展開互動，鼓勵學生用英語參與討論，樹立他們學習英語的自信心。運用多媒體技術還可以直接、快速地演示先進工具、了解最新進展等。這些內容通常用英語表示，可以跟普通授課內容一樣直接采用，很適合雙語教學。

其次，案例式教學方式。這屬于典型的西方教育方法。典型的案例融合在教材中，既是知識的起點又是終點：新知識以案例形式引入，然后展開分析、建立理論、提出方法和工具，最后描述解答、討論其局限，這預示著對新理論和技術的下一輪追逐。案例式教學尤其適合“軟件工程”中的軟件需求分析、多種設計的權衡以及系統開發過程等教學內容。

第三，分組教學。主要考慮到學生外語水平參差不齊，所選課程的工程特性，以及國外教材注重學習過程的特點。我們經常在課堂上提出一些問題，讓前后左右的學生自由結合，交流并派代表用英語參與班級討論；布置課后小組作業；在實驗中，要求學生分組、自選題目，與指導教師分組研討。這不僅調動了學生的學習熱情，還有助于培養他們的協作精神與能力。

6 “軟件工程”雙語教學調查結果分析

為研究雙語教學的影響和效果，我們設計了一套“雙語教學問卷調查表”，包括教師素質、教學質量與內容、學習態度與影響、教材和綜述，以及問題和建議共27個選擇性科目，每個科目取值是1～5，表示“非常不認同”到“完全認同”。下面簡單分析84份學生匿名填寫的調查問卷。

（1）學生對教師的理論水平、行業經驗和外語水平評價最高，各項科目均分在4.3以上；對案例教學、課堂講解以及教學課件也高度認同，均分在3.9以上。這兩組結果表明，雙語教學起到了提升教師能力、改善課堂教學的作用。（2）學生對外語教材的實用性、新穎性以及易理解性比較認同，分別給出3.17到3.58的均分。相對于國內20多元的教材，超過半數的學生認為37元的教材偏貴，給出最低均分2.47。（3）對于英語授課比例，個別過英語6級的學生認為應該提高，而大多數學生卻比較認可，均分達3.61。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參加調查者當中有15％的學生沒有通過英語等級考試；其二，三分之一過英語6級的一些人認為，考研不需口語/聽力或比重不宜過大，不愿對此投入精力。（4）在對雙語教學的態度及其影響方面，絕大多數學生認同雙語教學、愿意學習英語并作好了準備（均分都在3.4以上），可實際上卻沒投入更多的學習時間：課前預習2.91和課后復習3.06的均分分別是整個問卷的倒數第2和第3位。

總體而言，大多數學生認為雙語課對提高英語知識有幫助，均分3.45；認為雙語課對專業知識的提高有益，但不是很高，均分3.22。主要原因是學生沒時間閱讀教材、沒讀懂教材，集中表現在均分較低的課前預習和課后復習。正如有些過英語6級的學生所言：外文書內容太多，閱讀不方便，不得不把學習專業的時間分給英語。個別過英語4級的學生認為：英語考試閱讀理解尚且困難，更別說英文教材了，幾乎學不到什么專業知識。一個沒有通過英語級別考試的學生承認：基本看不懂雙語教材，一個學期也沒看懂一頁!

“軟件工程”的雙語教學實踐，澄清了我們對雙語教學若干問題的認識，也指出今后應該進一步研究雙語教學的規律，不斷提升雙語教學的水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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