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早獲取日軍偷襲珍珠港情報
●在澳門布置下鏟除陳璧君的羅網
●為了“野蠻女友”離開軍統
●戴笠是他的班主任
88歲的郭偉波坐在廣州大道一棟大廈自家安靜的大廳里,透過正午窗外燦爛的南國陽光,緩緩地戀戀地回眸,回眸青春,在歲月遲暮時回望戰火紛飛中的特工生涯,回望曾相隨相伴的青春女友。
20歲的郭偉波懷著精忠報國志愿渴望前線殺敵,終夙愿以償成了一名軍統高級特工,在鏟除漢奸的抗戰歲月,他的生活充滿了生與死的驚險,英俊的特工身旁美女如云。他經歷了每一個朝代的年輕人所共有的憧憬、追尋、坎坷。青春的美麗純凈光環,穿越60載煙雨,永遠閃耀著令人眷戀傷感的心靈之光。
孫科傳話給我:回來讀書,安心讀書
1918年我生于廣州黃埔村,因為是眾多兄弟中最小的,因此,我是父母最寵愛的,也是最頑皮的,還有點霸氣。父親開了一家大型鍋爐廠,在當時頗具規模。但民族工業境況窘迫,父親的鍋爐廠面臨破產時,我已是上高中的年齡了,我被送往中山縣中山紀念中學讀書。當時校方見我家窮,就免了我的學費及膳費,同班同學多來自臺山僑鄉,家境寬裕,常常接濟我。
我在同窗中很有威信。我喜愛運動,是學校出色的籃球中鋒。十六七歲的我,1.76米高的身材,寬寬的雙肩,還曾獲廣州少年游泳冠軍,在同學中很有號召力,校長很喜歡我。但后來,嶺南大學新派來一位校長,老校長走了。新校長看我就是不順眼,于是,決定把我開除。我不服氣,聯合學生鬧學潮。結果,學潮一事傳到了對中山紀念中學一直十分關心的孫科那兒。孫科親自赴中山,調查一番后,孫科宣布新的校長任命無效,他自己任校長。他傳話給我:回來讀書,安心讀書。
1936年,我考上嶺南大學,準備攻讀歷史,我的兩個兄長已分別在中山大學和南寧大學任教,我雖然愛活動,但如果不是戰爭發生,我也會攻讀歷史成為一個快樂悠悠的教師吧。
1937年,“七七”盧溝橋事變,日本全面入侵中國。全國抗日情緒高漲,我毅然投筆從戎,1937年12月考入黃埔軍校第14期。分校校址在九江的廬山,那一期學員有2000多人,駐扎在廬山山麓。軍校生活是上午學習軍事、政治,下午出操,晚上演習夜戰。前線急需軍官,因此,我們只學了幾個月就畢業了,我分在軍委后方勤務部當見習中尉軍官。見習期滿,我被分到江西贛南興國的第六臨時殘廢院。“六殘院”多為“八一三”淞滬之戰中受傷的士兵。
那時最難忘的是蔣經國視察“六殘院”并號召成立由傷殘兵組成抗戰宣傳隊的事情。
當時蔣經國任贛州行署專員,22歲的他在贛州青年人中有很高威望。有一天,他來到“六殘院”看望傷殘士兵后,與院長談起要成立一支傷兵抗戰宣傳隊的事。院長向蔣經國推薦由我來負責,蔣經國打量著一身戎裝的雄赳赳的我,問道:中尉,有沒有膽量擔起這個擔子?我立正行禮說愿意接受鍛煉。蔣經國滿意地拍了板。
“六殘院”抗戰宣傳隊成立那天,蔣經國出席并鼓動大家:“你們是最早與日本人拼搏,最早流血的,你們來宣傳抗日,將具有更形象的號召力。”
我的班主任是戴笠。訓練了半年,我就被派往澳門
1939年底,我離開興國,請假去上饒報考空軍。讀書時曾考了幾次,因眼睛有沙眼病而沒考上。結果,此行又撲了空,沒有招考空軍的,但恰遇黃埔軍校在招生,我再次報了名。
那時的我一心渴望上前線殺敵。招生辦事處的人一看我的簡歷,立即任命我為上尉軍官,帶領學員前行至成都。于是,我帶領新學員三個多月后到了重慶。
這時,我不想當上尉,我想的是如何上前線。恰逢中央政治學校(后改中央政治大學)正招生,我又報名。1940年秋天畢業,我學的是計算班,分配在國民黨行政院交通部當會計。當時,真是沮喪極了。一個熱血男兒當會計,我不想干了。
我所渴望的機會終于來臨。
當時軍委宣傳處辦外事訓練班(后來才知道實際是軍統特工培訓班),報考資格為大學畢業以上,留學生或有特殊資歷的。我有黃埔學員、中央政治學院學員資質,又有上尉軍銜。因此,我憑著三個條件而入圍。
進入訓練班才知道,這個訓練班在軍統是一流的,學員多外派公干,如留在國內專門從事外交事務和秘密系統工作。外事訓練班共辦了五期,我屬第三期,每期六七十人。我的班主任是戴笠。出于戰事的需要,訓練了半年,我們就被派往澳門。
1937年日本大舉侵略中國,廣州、中山于1938年先后淪入敵手。廣州人能逃的除逃往四鄉外,多數逃到香港,中山人則大多避難于澳門。一時間港澳出現異乎尋常的繁榮熱鬧。葡萄牙與日本屬非交戰國,因此,澳門也表明它的中立地位,但實際上卻處處受制于日本人。由于葡萄牙與日本保持著外交關系,澳門因而仍舊擁有行政權,但幕后操縱大權卻在日本人手中:它除在松山之腰設立領事館外,還有公開掛正牌子的特務機關,設特務機關長。如南環××日報二、三樓的情報機構、“密偵”系統、日語訓練班(從中挑選日偽特務)等,還有掛著“檢疫所”、“大地影片公司”之類的大大小小日偽漢奸機構。
劉芳玉心儀“十一少”。不久,我們便在澳門同居了
1938年,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軍統)于廣州淪陷后瞬即進入澳門成立“澳門站”,初期隸屬于軍統香港區,不久獨立成為澳門站,直接隸屬于重慶軍統局本部。澳門站下轄情報(大)組,行動(大)組及多個外圍小組,并轄屬中山、石岐、小欖等小組。澳門站站長是鄭介民侄兒鄭鶴影,書記(副站長兼秘書長)是張唯勤。1942年春,鄭鶴影調任廣東站長,澳門站長由張唯勤接替(張是軍統最高級訓練班外事訓練班二期畢業),書記則由澳門直屬情報員洪濤(即筆者,外事班三期畢業)充任。1942年夏,重慶(當年港澳南洋等地的人多稱軍統特工為“重慶分子”)局本部再派外事班三期畢業生黃額英到澳門站為內勤。至此澳門站三位領導都是外事班出身,份屬同學,合作無間,在攝取情報、對付日偽活動、刺殺漢奸等方面都取得很大成績,使日偽聞風喪膽。
我起初租住新馬路×號三樓,同樓另一租客是初中學生梅永浩,其父是在石岐開鴉片煙館的大毒梟,因為不想其獨生子繼承毒品業,遂將永浩送澳門讀書。與我相處久了,永浩要求我做個“異姓兄弟”,至此我每進石岐就必住梅家,梅的父母亦以“子侄”禮相待,使我在石岐的工作既方便又安全。
我四兄乃當時廣州嶺南大學教授,介紹了摯友李曼的外甥女劉芳玉給我(略大我三四歲)。劉芳玉為人正直豪邁,帶江湖氣,在粵劇中為二幫花旦,有“大姐”之稱。她與名旦車秀英有金蘭之義,故車秀英當時稱我為“姐夫”,同租住高樓街×號二樓前后座,因此我結識不少粵劇界中人,開拓了廣闊的社交活動。
我到澳時年方二十四五歲,體魄魁梧,愛好體育,進過大學,人過軍校,文武俱備,膽大勇敢,是塊間諜特工的料子,公開身份是“順利行”經理,以“闊少”形象活躍于澳門街中上層社會,人皆稱為“十一少”。當時,“十一少”吸引了上層社會名媛的青睞,特別是劉芳玉的心儀。不久,我們便同居澳門。
年輕漂亮的日本特務情人陳××,對我抱著好感,她把日軍將發動太平洋戰爭的秘密泄露給我
日本駐澳門特務機關長的情婦陳××是位年輕漂亮的女子,對我極表“好感”。她把“日軍于近期內將有大規模行動”的秘密泄露給我。出于職業敏感,我立刻上報局本部。后來據悉,重慶方面也截獲、破譯了日本軍方情報密碼,綜合研究出“日軍將會發動太平洋戰爭”的結論,并知會美英方面。然而驕傲自大的美國軍方漠然置之,以致出現“珍珠港事件”。
日空軍偷襲珍珠港的同時,進攻香港,封鎖了港澳海上交通線。葡澳政府慌了手腳,立刻全面封存各店的米糧、面粉、雜糧等,同時加強了社會治安的管理,但糧價黑市暴漲幾倍,市場騷亂。漸漸乞丐滿街,偷搶不斷,10多天后,餓殍出現街頭,慘劇持續達一月之久。
太平洋戰爭發生后,日本情報機構在澳門物色一批舞女到“日語訓練班”受訓,挑選其中一些姿色嬌俏的活躍分子再予以特務訓練,然后派遣她們潛入內地進行情報、破壞活動。自然,這一切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她們潛入一個便被捉一個,派進兩個擒一雙。日偽發現這個行動失敗便取消了這項活動。
1941年12月太平洋戰爭發生后,日軍全面南侵,澳門地位顯得更為重要。日偽南京政府特工首腦丁默涵派遣得力特務鄧××攜眷南下澳門開展工作,住十月初五街××號二樓。我通過福建大亨楊、戴等人結識鄧××,探知鄧的詳細情況及其活動規律,與站長張唯勤定出“擒賊先擒王”戰略,使其情報組織無法建立起來。經過縝密布置,于1942年夏天派兩名行動組射手埋伏,游弋于十月初五街旺區,我負責就近監督指揮。
當天上午10時,鄧××離家行經埋伏圈便被澳門站兩名射手一左一右貼身夾擊,兩槍均中胸部。鄧××隨即傷重倒地。我見刺殺行動順利,即跑步到鄧家“報信”,領著鄧太太跑到出事地點。這時,現場已圍滿了人,葡警已保護現場,救護車也已到達。鄧太太隨救護車直駛山頂醫院。我被帶回警署錄口供。我供稱路過現場時巧逢案發,出于友情關系跑往鄧家報信……隨即被放出。
鄧××傷勢雖重,但身體壯健,在山頂醫院醫治月余便奇跡地痊愈,出院后趕快離開澳門急急北返了,其特務組織始終無法建立起來。
汪偽廣東省政府駐澳門特派員陳××,實際上每周都向我“匯報”情況
當年澳門只有一間很具規模的郵電總局,統管澳門內外的郵政電信。局內早已安插好澳門站的外國情報員,由余合意、李××、牛根三人小組掌握住三個主要部門,他們可以隨意點閱抽查郵件電信。余、李兩人都有一手偷拆任何信件的本領。我每天都可以接到他們送來的一些已經拆開信口的郵件,摘錄有情報價值的內容后,第二天將原件交回他們重新封好寄出。我就這樣毫不費力地從中獲取情報。
其時汪偽廣東省政府在澳門派駐有特派員機構。特派員陳××每星期都有一兩件密函通過該局向偽廣東省政府匯報。盡管是“密函”,實際上都必被我過目后才寄發出去的。如此一來,陳特派員每周都向我“匯報”情況,成了澳門站的“外圍情報員”。而陳××本人始終蒙在鼓里,這也是留住他的性命不殺的主要原因。
文化界、商界大漢奸楊文德,是福建幫四位大亨之一,曾擔任過香港《天演日報》社社長,受日方命令在澳門新馬路開設南華運輸公司。日軍全面南侵,占香港、入印支、攻馬來,漸感國力不足,資源枯竭,楊文德受命用南華公司名義以澳門為支點,向四周鄰近地區搜集各類金屬原材料,供應日方需要。
我將情況向局本部請示,得到“除奸”指令,遂與張站長研究,決定在1942年8月派行動組執行。7月我約請楊文德到中央酒店二樓閣仔金門餐室午茶,讓行動組預先訂座在側面房間窺候,詳細窺看楊文德的面貌、特征。品茗間,我屢屢把茶壺嘴指向楊文德以點明目標(因楊攜帶朋友、保鏢各一人),以免他日臨場錯殺。
行動前幾天,我與劉芳玉路過南華運輸公司樓下,劉芳玉要上樓去探訪楊文德,說要楊送花籃給她捧場。上樓方坐定,劉芳玉就開門見山地說:“肥楊,我埋班快登臺了,你送什么給我捧場?”楊文德笑著脫口而出:“大姐,放心啦,當然送個大花籃啦,唔通花圈咩?”此語一出,我神經大震,“花圈”往往是與死連在一起的。我立刻起身聲稱“有事”要告辭,便拉住劉芳玉下樓離開南華公司。在回家的路上邊走邊琢磨:難道楊文德已經預感到有人要暗殺他,故意用“花圈”一詞以探虛實?難道是言語上的巧合?或者是真有什么“冥冥中注定”這么神奇的事?難道是這次行動失敗的先兆?這一連串的“難道”使我接連幾天心神不定,忐忑不安。
行動那一天,我到利為旅酒店楊文德的長期包房中與他搓了八圈麻將。天色已近黃昏,楊邀我同去十月初五街吃著名的紙包雞。我托詞有事辭去,立即與張站長碰頭,馬上調兵遣將。行動計劃由張站長親自指揮,當晚成功地將楊擊斃。
離開澳門,我奉上司命令到桂林休整兩個月,接著,被派往廣州灣(湛江)任直屬組組長,軍銜為上校,我帶了一箱軍統自制的電池(用于發電報)。廣州灣的背景較復雜。那兒隸屬法國租界,日軍軍事基地駐有兩萬部隊。我們組的任務是收集情報,設有行動組,沒有武器。當時我覺得很不習慣。因為年輕氣盛,一心想用武器除奸。
我的女友劉芳玉長年在外地演戲,為了更好地刺探情報,我開始與舞女陳美同居
我們的任務主要是收集日本軍隊的布局、動態情報,日本人的特務機關有憲兵隊、秘偵隊、秘經隊,秘經隊下有“駁腳”(即外國特工)。
這段日子因為沒有除奸行動,表面上是悠閑輕松的,那時我除了上課,其余主要的兩件事是跳舞和打籃球。每天課后,我先奔舞場(日場),然后上籃球場,沖涼完畢,又出現在舞場上。
我的女友劉芳玉長年在外地演戲。為了更好地刺探情報,我開始與一舞女陳美同居。她原先被一日軍官包養,美麗而風流,我那時風流倜儻,一表人材,身邊美女名媛如云。每天從籃球場回校沖涼,然后沿著學校前面坡道彎行一段路,陳美的住所就到了,兩人一起吃晚飯,飯后上舞廳,舞會結束后,我與陳美共度良宵。
危險在逼近,我卻渾然不知,我在廣州灣的出現,引起了一中學同學陸楚生的注意,他是日本秘經隊的。他一直疑惑黃埔軍校畢業的軍官怎么會終日在廣州灣出入燈紅酒綠之地呢。日本秘經隊要他將我拉入他們的組織。陸同學告知,你要多少錢,他們都會考慮的。我沒有答應。
有一天,我從球場回到家里,然后依舊坐黃包車去陳美家。這一天我不知出于什么動機,突然黃包車改行另一條道,當我出現在陳美面前,她一把抱住我,痛哭起來。她說:“今日街頭發生了命案,一個愛打籃球的年輕人被日本特務打死了,她以為是我,見我安然無恙,她又破涕為笑了(陸楚生事后暗示是我命大,原來日本特務在我每日經過的路旁守候)。我十分平靜地為陳美擦去淚水,說:“沒關系,我不是好好的嗎?”可以說,從事特工隊那天起,我就每天都面臨生死考驗。面對兇險,處之泰然。
“阿蠻”年輕美麗,性格桀驁不馴,像匹野馬,可謂野蠻女友
那時我常光顧的是樂舞廳。老板是一位書生,妻子叫小言。小言美麗年輕,性格桀驁不馴,像匹野馬,可謂是野蠻女友,老板對她又愛又恨,她將老板支使得暈頭轉向,人稱“阿蠻”。
“阿蠻”喜歡上了我,并且大膽租了房與我同居城內。那個舞女陳美自然讓位了。“阿蠻”既美麗又野性,加上老板的財勢,使她更加肆無忌憚。
又一個傍晚,我與“阿蠻”以及另一舞場同黨孔華剛吃完飯,聽到有人敲門,“阿蠻”問:是誰?一定是舞廳老板來了,平日刁蠻的“阿蠻”此時嚇得臉發白,她知道老板平日不吭聲,今日來一定是帶了人和槍的。原來老板早從保姆處知道“阿蠻”租房的事。
我馬上跳起來,躲在房門后面。
老板推門而入。孔華連忙上去說:“我約‘阿蠻’去跳舞。”老板沒看他,徑直進屋,直入廚房,然后返回,他沒看見隱身于門后的我。
老板帶著兩個持槍保鏢揚長而去,“阿蠻”與我幸免于難。
她不想與我漂泊了,她過慣了燈紅酒綠的生活
廣州灣情報組要撤了。軍統命令我回桂林待命。我與阿蠻告別,阿蠻卻怎么也不肯離開我。我便帶上她“私奔”桂林。我被任命為桂林辦事處二科科長。這期間,長沙會戰失守,日軍從湖南進入廣西,逼近桂林。
其實,我帶阿蠻去桂林,是犯了軍統規矩的。按法規,我起碼要被關上10年。怎么辦?這時,我的一個剛剛退役的羅姓同學正想動員我去新加坡,他是僑胞,回國參加抗戰的。
他問我:“你知道愛德華一世的故事嗎?”
我說,知道。
他說:你只是一個中校,你的江山有多大?我們一起走吧。離開軍校,去南寧,由南寧經越南轉新加坡。在那兒,我包你一生無憂。
這時,阿蠻卻不想再與我一起飄泊了。她過慣了燈紅酒綠的生活。我沒有辦法,只能先送她回廣州灣。我對羅同學說,好的,離開軍統,我先送她回廣州灣,你等著我回來。
與“阿蠻”分手,我踏上回南寧的路。在南寧我被軍統傳訊,因為我身上有許多重要機密,是不能擅自離開的。于是,他們張開口袋在等著抓捕我。
我并不知道這一切,在進入南寧的前一站合浦后,我突然改變主意,不去南寧,改道去了越南。
那位羅同學后來北上抗日,任團長,犧牲在戰場上。抗戰結束后,我曾按他所說的地址寫信去新加坡,他的妻子回信告訴我,他已陣亡。
我只身出現在越南,繼續參與抗日活動,但我的軍統特工生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