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萬然
據介紹,巴黎的房子只準內部裝修不準拆除外墻,以保留歷史文化的原貌。有家日本料理在內部改造拆墻時,露出了古老的石頭,文物意識很強的工人馬上停工向政府報告,政府派專家來鑒定,發現這塊石頭是100多年前運來建設的,不能拆除。內部裝修受影響,怎么辦?
日本料理的老板很有頭腦,把這堵斷墻保留下來,并讓石頭裸露在原處給顧客參觀,好奇的法國人洶涌而至,預訂石頭周圍的位子,生意一下子火起來。
芬蘭首都赫爾辛基,有一塊幾人高的巨石,周圍都建起了樓房,這塊石頭便孤零零地突兀在那里,很孤獨。
政府想建一座教堂給市民,只能打這塊石頭的主意了。不少專家拿出了方案,都遭到市民們的反對,因為高大的教堂影響了視線。后來有兩兄弟大膽的設計贏得了政府和市民的首肯。他們在巖石的中間炸出個大窟窿,在一側開個門,墻壁保留了鋼釬鑿鑿的痕跡,地面以上的是大堂,設有樓座,地下一層是教會的辦公室。用鋼管繞成一個圓型大頂蓋,由數百根水泥柱支撐,讓陽光照射進來。由于頂蓋超出了巖石的高度,便在巖石上面用挖出來的小石塊圍成一圈把頂蓋遮住,這樣,站在地上觀看,只能看到一塊巨石上面推砌著一大堆碎石,進了里面,才知道是教堂。這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最丑陋而最具特色的巖石教堂了。
教堂里擺放著一架鋼琴和一架大型管風琴,據說江澤民訪問芬蘭時參觀了巖石教堂,很感興趣,激情洋溢地用管風琴彈奏了一曲《洪湖水浪打浪》,贏得了東道主的掌聲。
一堵在豪華餐廳里頭包含一塊丑陋石頭的斷墻,一塊在高樓大廈包圍中不堪入目的巖石,經過藝術包裝,卻顯示其令人矚目的價值,這不能說不是一個奇跡。
我不禁想起了賈平凹老家門口的隕石,“人們都罵它是丑石,它真是丑得不能再丑的丑石了。”可是,“這又怪又丑的石頭,原來是天上的呢!它補過天,在天上發過熱,閃過光,我們的先祖或許仰望過它,它給了他們光明,向往,憧憬”。賈平凹“深深地感到它那種不屈于誤解、寂寞的生存的偉大”。還有西方雕塑《老娼婦》,一個丑陋的老娼婦,一旦成了藝術家刀下的作品,也進入了美學的范疇。美與丑,是相對的,“丑到極處,便是美到極處。”丑,也有丑的價值,就看你怎么去挖掘和利用了。
(曹煒明摘自《欽州日報》2006年1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