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工業時代的轉身

ＢＹ　華瑟林

如果你錯過在上海美術館舉辦的休斯頓當代藝術展，那么是你在今年犯下的一個嚴重錯誤。

說到休斯頓，國內的觀眾或讀者最容易聯想到的恐怕就是姚明與火箭隊，然后是美國的國家宇航中心，然后是石油中心，知情一點的人或許還會提到休斯頓醫藥研究中心，確實它的世界領先水平名不虛傳，但是很少有人想到或有興趣看一看休斯頓的藝術。其實休斯頓是美國當代藝術的一個重要堡壘，美國的主流當代藝術家大多是從那里走出來的。休斯頓藝術博物館的資金實力僅屈居紐約大都會博物館之下排名第二。此次休斯頓當代藝術展推出的是生活在休斯頓地區的４０位有代表性的藝術家的優秀作品，其中好幾位是德高望重的美國藝術大師，如魯卡斯?約翰森、路易斯?黑曼尼茲、理查德?斯道特、奧?索查、詹姆斯?索羅爾等。他們對得克薩斯州的藝術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共同創造了一種風格鮮明、富有強烈南美特色的、跨文化的美國藝術，而成為美國當代藝術史上永遠無法繞開的名字。

這次展覽的展品共有７１件（組），種類包括油畫、版畫、樹脂漆畫、素描、水墨、雕塑、裝置、撕貼、噴繪、膠片攝影、數碼攝影、多媒體影視、透晶印刷，等等。從中我們可以窺視到休斯頓藝術家們豐富的、沒有邊界的創造性，他們對藝術形式的多樣性以及對材料媒質的大膽而廣泛的探索。

觀眾一定會注意到所選藝術家與展品題材及形式的多樣性：有寫實的／抽象的、傳統的／前衛的、也有抒情表現的／理性演繹的、嚴肅的社會重大題材／個人感受型的生活寫照等等，至于媒材的探新與選擇、表現形式的多變與多姿多彩，更是令人目不暇接。這也許就是策展人的用意所在：希望它不但能反映出休斯頓這座文化混合型城市的多元化狀態和藝術家沒有邊界的創造性和人格自主性，同時也想告知觀眾策展人對“當代藝術”這個概念的特有的理解方式。很可能有些藝術家或批評家會認為展出的很多作品“當代性”不夠，在他們先入為主的字典里也許這樣的闡釋并不是沒有理由的，但是事實上卻存在很多被誤導的成分。

在中國，媒體的獵奇心態與藝術家們的浮躁情緒，曾經使觀眾誤以為西方的當代藝術都應該是驚世駭俗的樣子，不是吃小孩就是自戕，或者是滿身涂蜜禁閉在廁所里看能讓蒼蠅蚊子叮多久等等。然而事實上西方藝術家們對藝術的“當代性”的理解比我們想象的要樸實得多：即使在紐約，搞實驗性、探索性的藝術也只是很小一部分人的事，絕大部分同樣也是活在當代的藝術家。此次展出的作品中有一件是用數以萬計的白色圓點極其認真地組裝成一座大教堂，還有一位藝術家用骨灰來作畫，表達一種恒久的紀念與思念。我們看得出，他們的態度是非常認真的，并非嘩眾取寵。而我們國內某些前衛藝術家反而要去嚇唬外國人和國內還不成熟的觀眾，這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本身的不自信和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