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青
近幾年來,關心農業、關注農村、關愛農民成為全社會的共識,中央連續三個1號文件得到了較好的貫徹落實,有效地促進了農民收入增長。去年全省農民人均純收入達到5276元,比上年增加522元、增長11%。事實上,促進農民增收是破解“三農”問題的核心,也是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出發點和落腳點。農民收入上不去,再美好的愿望也無法變成現實。從總體上看,農民增收的長效機制仍然沒有建立起來,直接影響了今后農民收入的持續快速增長。因此,在推進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中,應始終把促進農民增收作為著力點。
農民收入目前仍處于恢復爬坡階段
我省農民收入在1992年跨上1000元的臺階,達到1061元,之后幾年均以兩位數快速增長。到1996年,達到3029元,比上年增長23.3%。但從1997年起,農民收入進入了低速增長時期,1997—2003年的7年間每年的增長率僅為1位數,其中1998年、1999年、2000年更是跌入低谷,每年的增長率都低于5%。2004年增長率達到了12.1%,2005年為11%。雖然如此,從1997年至2005年的9年,全省農民人均純收入年遞增率僅為6.4%。“九五”期間年遞增率為7.9%,“十五”期間為8%。對照我省小康目標,農民人均純收入已連續3年未達到時序進度,去年少19元,尤其是經濟欠發達地區增收的難度更大。因而,這兩年農民收入雖然呈兩位數增長,但全省農民增收仍然帶有明顯的恢復性質,農民收入仍處于爬坡階段。
三大區域收入差距實質是收入結構的差異
蘇南、蘇中、蘇北三大區域農民收入差距正在拉大。2005年三地區農民人均純收入分別為7336元、5326元、4297元,以蘇北地區收入為1,三者之比為1.71∶1.38∶1,而2000年三者之比為1.5∶1.14∶1。“九五”期間農民人均純收入年遞增率,蘇南、蘇中、蘇北分別為6%、7.4%、12.7%;而“十五”期間正好反過來,分別為9.3%、8.3%、6.5%。造成差距拉大的原因,在于三地區的收入結構存在較大差異。
一是蘇南農民工資性收入是蘇北農民工資性收入的3倍,有效拉動了蘇南農民收入的快速增長。2004年蘇南、蘇中、蘇北地區農民工資性收入在農民收入中的比重分別為65.7%、55.1%、37%,與2000年相比,年遞增率分別為11.8%、9.9%、9.3%。
二是家庭經營性收入仍是蘇北農民收入的主體,直接影響了蘇北農民收入的較快增長。2004年蘇南、蘇中、蘇北地區農民家庭經營性收入在農民收入中的比重分別是28.1%、40.5%、59.8%。在家庭經營性收入中,蘇北地區有3/4是第一產業收入,蘇南地區二、三產業占了一半以上。
三是財產性、轉移性收入成為蘇南農民收入新的增長點,增長潛力巨大。2004年蘇南、蘇中、蘇北地區農民收入中,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兩項合計的比重分別是6.3%、4.4%、3.1%。與2000年相比,蘇南地區的年遞增率達到20%,其中財產性收入的80%來源于投資收益和租金收入,農民的退休金和養老金在轉移性收入中的比重也迅速增加。而蘇中地區4年年遞增僅為4.3%,蘇北地區則基本持平。
全省農民人均純收入的增長趨勢,與其內部的工資性收入增長趨勢,相關性極高。從不同區域收入來源看,蘇南農民增收主要得益于農民工資性收入高、農民財產性和轉移性收入增長快。因此,增加農民工資性收入、提高農民財產性和轉移性收入應該是今后全省特別是蘇中、蘇北地區農民收入的兩大主攻方向。
多渠道促進增收
實現農民收入持續增長,必須構建增收長效機制,不僅要深入研究農民收入結構,缺什么補什么,尋求新的增長點,而且要以城鄉統籌的理念,跳出增收抓增收,準確把握政府職能定位,從尊重農民的市場主體地位、扶持農民發展生產、改善農民增收的外部條件等入手,為農民的生產生活提供公共物品,從管理轉向服務,從對經濟的直接管理轉向間接調控為主,真正建立農民在增收中的主體地位和外部扶持的政策環境,確保農民年年增收。
一是調優結構促增收。過去農民收入特別是農業收入的增加主要取決于糧棉油等大宗農作物,但是,由于糧食是人們生活的必需品,糧食的需求主要受人的生理條件限制,有一定的極限,在人口數量不發生很大變化的條件下,想靠市場獲得糧食等大宗農作物收入的較高增長幾乎不可能。挖掘農業增收潛力,比較可行的辦法是調整農業內部結構,發展商品率高、經濟效益好的農作物,大力發展蔬菜等高效經濟作物,發展畜牧、水產養殖業,提高優質農產品比重,實現優質優價。
二是勞務輸出促增收。隨著全省工業化、城市化進程加快,蘇北、蘇中廣大地區加大了勞務輸出力度,一大批農民到蘇南、上海,甚至到東北、西北等地打工,賺了錢寄回家,還有不少農民用賺到的錢,用學到的本領,回鄉創辦實業。這種變化是一個很大的飛躍,隨著宏觀環境的改善,特別是最近國務院《關于解決農民工問題的若干意見》的貫徹落實,將來進城務工農民必然會越來越多,當下首要的是鼓勵、引導農民外出打工,拓寬農村勞動力轉移就業渠道,平等對待農民工,保護和調動農民工的積極性,不斷提高農民的工資性收入。
三是政策補貼促增收。從發達國家情況看,對農民免稅、直補,讓農民享受公共財政的好處,已經成為現代農業的重要特征,符合WTO規則。江蘇經濟比較發達,人均GDP超過了3000美元,有條件不斷加大對農民的政策補貼。今后要從兩個方面完善補貼政策,一方面是逐步提高直補規模和范圍,目前確定的標準是水稻20元/畝,但市場價格和種植成本都在變化,有專家測算化肥價格的提高已經抵消了直補的效果,況且土地、勞力成本也都在變化,因而直補標準應該隨之調整;同時,除了對戰略性的糧食進行直補外,還可以探索對其他優勢農產品進行補貼,更要探索對農民的輸出培訓補貼,把當前政府對農民素質培訓資金直接補到農民手中;另一方面是減少中間截留,把“三農”項目建設投資真正用到農民頭上。
四是深化改革促增收。當前需要突出兩個重點:一個是農民專業合作經濟組織發展。江蘇目前已有6000多個專業合作社、專業協會,關鍵要在合作組織的自身發展實力和對農戶的帶動力兩個方面下功夫,激發農民的合作熱情,通過合作獲得收益。另一個是社區股份合作制改革。在工業化、城市化加快進程中,為消除撤并村組后集體資產被平調、挪用的風險,滿足農民群眾維護自身經濟權益的正當要求,前幾年從蘇州、無錫開始,進而擴大到南京、常州等經濟發達地區,大膽探索村級集體經濟股份合作制改革,取得了較好的效果,顯著增加了農民的收入。據蘇州市統計,到2004年底有68個合作社進行了按股分紅,分紅總額2880萬元,首創的吳中區金星村社區股份合作社每股分紅達到1160元。農民從集體資產增值中獲益,農民的合法權益得到了維護,集體經濟組織資產量化、農戶按股分紅的過程,正是農民參與民主管理的真實體驗,應該成為當前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一個重要切入點。
五是社會保障促增收。我省蘇州、無錫等地區經濟相對發達,農民收入增長很快,一個很大的來源是農村社會保障。居全國百強縣首位的昆山市積極反哺農民,建立起以低保、養老保險、醫療保險、拆遷補償、征地補償為主體的農村“五道保障”,實現“業有所就、老有所養、病有所醫、弱有所扶、貧有所濟”。享受低保的農民可以拿到2200元,且標準還將逐步提高;農村基本養老保險參保率達到99.8%,老年農民每人每月領取養老金100—130元;醫療保險農民交50元,享受200元標準,31萬農民與城鎮職工一樣“刷卡”看病,最高醫療補助可達到6萬多元;1.5萬失地農民參加城鎮職工養老保險,其中7000名到齡人員每月領取養老金500元以上;農民動遷“拆一還一、貨幣補償”,平均每戶可補償25萬元左右。當然對全省面上來說,這樣的水平還比較遙遠,但好在目前各項農村保障措施有了實質性啟動,農民群眾將得到越來越多的實惠。今后要在財力許可范圍內不斷提高財政補貼標準,特別是加快面廣量大的農村社會養老保險推進力度,減少農民后顧之憂,讓農民共同享受改革開放帶來的好成果,實現農民增收,促進農村經濟社會和諧發展。
(作者單位:江蘇省農林廳) 責任編輯:金 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