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沒有昨天感覺的那么冷。
一天無話,閑著,大家都在大黃帳篷聊天,看書,聽音樂。
只有曹俊一直在忙乎,一會給贊助商貼商標,一會兒和旅游衛視連線直播,一會又把我們組織出去錄相。
太冷!還要大家一人對著鏡頭說一段話,只能是先后一個個出去。
呆在大帳篷里不想出門,有的人在打盹,有的在看dvd ,或者不停地吃布菲臺上的食物,我就是一直在吃的那一類。燉雞塊太好吃了,我從早起到這會兒已經吃了好幾碗了,剛才又吃了面糊,這會兒打算再烤個雞腿,反正一直在吃。
昨天我們還很自覺地自己做了飯,可在這樣的地方,做那么多人的飯的確是件挺辛苦的事,而且怎么樣也沒有人家廚房里做出來的好吃,今天干脆算了,臉皮厚一點,都吃他們的吧。他們也沒說什么。
發現俄羅斯人有個特點,就是他們不像歐洲其他地方,或者南北美洲的人那么熱情,比如別的國家人見面,會當然地說早上好!或者會主動微笑,而俄羅斯人則不同,他們會顯得更靦腆,表情是很不確定的,顯得沒有上述地方的人那么自信。不知道是民族個性的原因,還是國民自豪感的問題。反正在這個大帳篷里,很容易分清進來的人是不是俄羅斯人。
呂鐘陵知道的資訊就是多,表、汽車、飛機、IT、相機等等,凡是地球上的新東西,沒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似的。隔著桌子,就聽他在眉飛色舞地給大家上課,有問必答,聽的人的表情里顯然都沒有懷疑二字。在這點上不服不行,在我們的這支隊伍里他最年輕。
孫爺沒事,就在給帳篷里的每個人照相,一會兒躺在地上,一會兒站在桌上。無意中看過他的作品,才忽然發現他其實很有天賦,應該說是很有感覺,他的人物攝影,畫面很有張力,真是畫如其人,他的表現欲強,加上構圖大膽。真的就像他的《新周刊》雜志,很新銳的感覺。我建議他去買個好的相機。
好想洗澡,太想洗澡了!多少天的汗都在身上。而且至少一個星期沒刷牙洗臉了。
想想心里實在還是不平衡,剛才給寶哥打了個衛星電話,問他昨天為什么沒祝賀我一下,他說忘了,補過祝賀之后,這會兒我感覺好了。
輪到我出去錄像了,對著鏡頭我說的是:這里四周是白茫茫的冰原。下面是3公里深的北冰洋。很想從這里出發,去往世界的任何地方。說喜歡來的路上看到的一句話,旅行是一種生活方式,探險是一種人生態度。真誠地感謝了王石,隊長,次落,曹俊,以及所有的隊友。
說得我自己都挺感動的。
剛才電臺里嘰里咕嚕了一番,說是和我們一起出發的那三個西班牙人,這會兒才到極點。他們想讓直升機去接他們。可這邊說直升機這會兒沒油,沒法去接他們。只能等明天朗伊爾賓來的大飛機送來了油,再加到小飛機上去接他們。
等到接回他們后,我們再一起起飛去朗伊爾賓,估計我們再快也得明天下午才能離開這里了。
基站的人說,我們前天最后過的那條大河,今天終于裂開了,也就是說今天之后所有的人就都不可能再過得去了,所以應該說我們和西班牙人都還是很幸運的。
早晨9點起來的,這會兒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6點了,一天又快過去了,也沒有手表,不知道時間,加上極晝現象,沒有晨昏的日子。在地球的極點上,這些日子,仿佛自己是生活在另一個星球上,比起我們原有的生活,時空是完全的不同。一種很柔軟的心情。于是才知道遙遠,才知道距離,竟然也會是一種如此這般的享受。
怎么那么安靜了?我在寫日記,回頭一看,只剩下王石、隊長、鐘先生在表情嚴肅地不知聊著什么?呂鐘凌、曹峻、次落、孫爺、德克都在看片子,因為他們看的電腦是背對著我,我看不到畫面,不過從他們的表情上判斷,估計是部恐怖片。建哥才真是什么也沒干,坐在兩堆人之間,在發呆。
我也不想寫了,看看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