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賄賂犯罪案件偵查問題研討

　　主持人：2006年伊始，中央對商業賄賂進行專項集中治理，這是我們黨領導的反腐敗斗爭展開的一項新的攻堅戰。3月11日，最高人民檢院檢察長賈春旺同志在向全國人大的政府工作報告中鏗鏘有力地指出：“加大打擊嚴重破壞市場經濟秩序犯罪的力度，積極參與發展中的專項治理行動，營造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促進現代市場體系建設。”這為我們指出了2006年反腐敗斗爭的重點和方向。因此，本刊特邀請高等院校的刑事訴訟理論權威專家、學者，最高人民檢察院反貪污賄賂總局大案要案指揮中心的一線負責人，北京市人民檢察院反貪污賄賂局的案件偵查負責人等各方代表來共同研討商業賄賂犯罪案件的偵查等問題，并以專題研討的形式將研討實況在本刊刊出，以饗讀者。
　　
　　問題一：隨著我國刑事訴訟制度的發展，刑事訴訟中的證據規則日漸完善，保護犯罪嫌疑人權利和辯護制度也在通過法律的健全而不斷強化，但有關法律所規定的商業賄賂犯罪的偵查手段、措施、技術、方法尚呈落后狀，這二者之間的矛盾日益突出，針對此狀，檢察機關查辦商業賄賂犯罪案件的偵查手段如何創新？
　　李奮飛：目前，我們中國的《刑事訴訟法》對賄賂案件缺乏特殊的偵查措施，我們《刑事訴訟法》對賄賂案件的偵查措施的規定可以說與一般的案件偵查措施的規定沒有什么區別，沒有針對賄賂案件的特殊性而建立相應的特殊偵查措施。我們都知道賄賂犯罪與一般的刑事案件有很多的不同，比如賄賂犯罪，他的主體比較特殊，一般來說涉及到的這個主體有國家工作人員，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他們的反偵查能力都特別強，而且這樣的案件都沒有被害人，雙方都得利，犯罪都比較隱蔽。所以，對這樣的犯罪如果沒有特殊的偵查手段的話就很難偵破。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借鑒有關國家的或者地區的立法規定，根據中國的實際情況，增加一些特別的偵查措施，完善有關的我們對賄賂犯罪證據的搜集手段，進一步加大打擊賄賂犯罪的力度。我們可以從這樣幾個方面入手：第一，是不是考慮把我們司法實踐當中公安機關已經大量使用的自偵手段運用到賄賂案件的偵查過程當中，包括跟蹤、監視、秘密偵查、刑事特情、化裝偵查、竊聽、誘監、秘密拍照等等。我覺得這樣的自偵手段的使用對打擊賄賂犯罪是非常有必要的。第二，是不是考慮在特殊情況下賦予檢察機關傳喚、拘傳重要證人的這樣一種權力。目前，我們對證人缺乏必要的手段，象一般的刑事案件很可能有人愿意作證，而賄賂案件一般的人都不愿意作證。因為受賄人在社會上都是非常有影響的，所以這樣的案件一般沒人作證。如果檢察機關沒有拘傳證人的權力，不給證人施加點壓力，要想獲得證言也是很難的。第三，是不是賦予檢察機關向有關的單位對被舉報人或者犯罪嫌疑人的財產登記申報情況的調查權。如果沒有這樣的權力，想獲得有關國家工作人員有關的財產情況也是比較困難的，第四，是不是賦予檢察機關可以扣留出境證件的這樣一種權力。現在許多賄賂犯罪分子往往把贓款、贓物移到國外，而且很早就辦理了出境的有效證件，一旦案發或有動靜就企圖外逃。相當一批賄賂犯罪分子攜款逃到國外給偵查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困難，賦予檢察機關在必要的情況下有權扣留有潛逃出境的犯罪嫌疑人的有效證件，通知邊防部門，促進案件的偵查。第五，是不是可以考慮建立無污點證人制度。無污點證人制度實際上就是讓犯罪嫌疑人與司法機關合作，揭露自己的以及他人全部的犯罪事實，并作為證人來指認他人以換取對自己或輕、或者免除刑事責任的這樣一種制度。這樣的制度對分化、瓦解賄賂犯罪人是非常有必要的，對于查明賄賂犯罪是非常有利的。
　　楊新國：關于討論商業賄賂的意義，首先要明確商業賄賂的概念。現在我們中央治理商業賄賂，包括到現在為止，檢察機關內部有的對商業賄賂本身的理解上不是完全的到位。商業賄賂本身不是一個罪，是犯罪的一個現象，一個在商業領域的表現形式，實際上是商業領域的賄賂犯罪，和《反不正當競爭法》、《國家工商總局禁止商業賄賂條例》所講的概念有所區別，后者的概念是指純粹的商業往來，是商業買賣這種經營過程中平等主體之間的這種賄賂，按照《反不正當競爭法》，主要是通過這種不正當競爭的手段。我們這里所講的商業賄賂應該比它寬范一些，我們所講的除了經營者的活動外，實際上包括國家機關工作人員或者國家機關工作人員這一塊的賄賂犯罪應該是商業賄賂犯罪里面的重中之重。從罪名來講，它包括《刑法》第八章貪污賄賂犯罪當中的六個罪，受賄、單位受賄、行賄、對單位行賄、行賄單位、介紹賄賂這六個罪名和破壞公司秩序罪里面的公司企業人員受賄和對公司從業人員的行賄這個總共八個罪名，這說明在整個整治商業賄賂活動的管轄來講，檢察機關管轄八個罪，主要管轄的是國家工作人員受賄以及對國家工作人員行賄的犯罪，那么非國家工作人員的犯罪，就是公司企業人員的受賄和對他們的行賄由公安管，總體上是這么一個格局。所以對于打擊商業賄賂犯罪，檢察機關是一個主力軍，確實承擔著一個非常重要的責任。第二方面，偵查手段的創新要立足現行法律及實際。1現在的法律對傳喚、拘傳限定了12個小時，這個規定本身是保護人權的一個需要，但是規定的這么短的話對工作來講確實帶來很大的壓力。因為對賄賂案件來講，不可能象貪污挪用有賬可查，很多東西都要通過言詞證據來確定，如果犯罪嫌疑人或者這個行賄人他不供述或者不承認就不能輕易立案，更不敢大膽地刑拘、逮捕。雖然我們現在說不太重視口供，但是很多案子沒有口供，法院不敢判的，只有在極個別的情況，即別的證據確實非常全的時候法院才敢判，事實上大多的案子還必須通過口供，而且往往從這樣的案子來講，它要深挖，要發展，包括要追繳贓款、贓物都離不開口供，所以口供是非常重要的。從這個角度來講，12小時的法律規定限制有些過嚴，恐怕國外這么嚴的也很少，一般的是24小時。2從現行的法律來講，96年修改《刑事訴訟法》的時候，老《刑事訴訟法》對管轄方面給我們有些機動的權力，96年修訂以后取消了該規定對我們影響較大。因為這個規定明確賄賂案子很多的都是要通過別的途徑、別的方式來辦，那么失去了這個權力那就不好辦。3就是以后的法律規定應統一聯系在一起。現在學術界有很多好的建議，88年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公司法》決定以前，這個貪污受賄就是一個罪名，95年決定以后，貪污受賄挪用分為三個新的罪名，現在叫職務侵占、公司企業人員受賄、挪用公司資金。這三個罪名有相互聯系，但有些罪名不會有太多的聯系。比如說一個純粹的公司企業人員他侵占，挪用要能與國家工作人員之間沒有什么太多的聯系。如果它一旦與賄賂有關，里面有很多東西都和國家工作人員聯系在一起的。現在這兩個罪名是由不同的管轄機關管轄的，對檢察機關辦理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的影響就比較大。我覺得現行的法律這兩個方面可能對我們機關的工作影響比較大。4檢察機關的偵查權。現行法律規定檢察機關也是享有偵查權的一個機關，那么在公安、國家安全機關法律都是很明確地賦予他們的，而檢察機關這個權力在法律上沒有明確地提出這個問題，從長遠的角度來講，這方面應當有所規定，否則容易引發一些法律操作不規范的做法。包括現在聯合國《反腐敗公約》都要求盡快地解決這個問題。
　　張笑英：從我們國家目前來看，商業賄賂分為狹義和廣義這兩個概念。如果按照國際通用的對于商業賄賂的概念主要是針對商品流通當中的財物或其他手段賄買、賄賣的行為，應該只是限制在商品流通中，但是中央確定了16個部門和領域作為商業賄賂的重點這就等于是擴大地引入了治理商業賄賂專項斗爭的范圍，那么就形成了一個廣義的概念。國際通用的商業賄賂主要指回扣的問題、回扣和傭金，折扣的區別問題，從這個角度來治理的。我覺得從我們偵查一線來看，因為商品體現在老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僅就商品領域的賄賂已經夠我們打擊了，可這樣把對象一擴大后我們的感覺是除了買官賣官這種現象剔除出去，其他的賄賂幾乎都是商業賄賂。我覺得在這里手段創新的問題就不僅是偵查商業賄賂案件的手段創新，辦理任何賄賂犯罪都需要一個創新。我想手段的創新往往是一個標的問題。因為往往手段和檢察官的這個社會地位，和國家的重視程度成正比的。往往你地位不夠，對你重視程度不夠，所以給予你的手段就是不行。比如12小時的問題，查辦刑事事案件可以變通地拘留長達一個月，顯然偵查主體、偵查對象的不同就導致了偵查手段的不同。所以我覺得很多東西不光是改變一個手段的問題，還得從觀念上，從這個結構上面來規定。偵查機關都同樣是偵查機關，檢察機關的偵查編制要加大。公安機關的人數編制要比檢察機關的多，我們曾經辦過一個貪污案件，是海南的，判無期。我們三個偵查人員去接一個公安局100多人辦的一個案子。我們去接案子的時候他們問怎么就來三個人，我們就沒有那么多的人力，就三個人把這個案子接了下來，而且辦得很漂亮，所以公安部門的人員就感覺特別的震驚。我們整個市院反貪局才60人，其它的案子也都拿下來了。所以就說對你的重視程度和在法律司法當中所處的地位決定了你手段的運用。另外，同樣都是偵查部門，三大偵查體系，那兩個偵查體系全有技偵權，我們檢察機關就沒有，這個就不是一個創新的問題，創新在于根本上對于偵查體制和檢察機關這個偵查隊伍，偵查地位的重視問題，只有重視了，創新才有可能實現。技偵權的問題我們提了很長時間，我們無論從人員的配置還是其它，都是受到機制的限制。
　　
　　楊迎澤：“檢察機關對商業賄賂案件偵查手段如何創新”的問題，這里面有一個制度或者法律上的問題，我們這個制度不保障，這個地位就是說法律沒有賦予你這個職權，實現創新也很難，沒有依據。賄賂犯罪本身就是一對一，就是在實踐中搜集證據、查處、偵破案件和其他案件相比，難度比較大。商業賄賂包括很多強奸案件，這些一對一的證據搜集起來非常難，那么就在偵查過程中如何創新，我覺得檢察機關主要是根據自己的自身職能具體地采取一些措施。1是不是在沒有有關的制度和法律的情況下，查辦國家工作人員商業賄賂犯罪案件要找到案源，就是要尋找案件的線索。這主要是要靠發動群眾和有關的事業單位進行舉報，落實好保護和獎勵舉報制度，我看《檢察日報》等有些報紙也登了這點，就是說首先得有線索，通過線索來查案，象搞什么“舉報日”等。2我覺得就是要組織好精兵強將查辦案件。我們檢察機關反貪部門人員比較少，任務也比較重，要針對具體一個時期以來商業賄賂的這種案件充實一些辦案的力量，就象我們高檢機關現在所說的抓系統、系統抓，主要針對這些成功的經驗，尤其是要發揮偵查一體化這種機制的作用。我在給高級檢察官培訓班講課時，幾位局長都談到這個是比較好的手段，尤其是偵查一體化的一個優點，因為它可以避免很多的干擾，采取一體化可以避免這些。第三方面我覺得要加強這三個機關與商業主管部門或者是一些監管部門，還有執法機關聯系溝通，建立一些情報溝通。比如說對一些線索的轉移，案件協查，還有信息共享這些配合的機制，形成偵查或者治理商業賄賂的一種合力。第四方面就是運用視聽技術獲取證據。現在我們全國檢察系統都在推廣全程錄音錄像這一措施，為突破案件，證實犯罪提供保障。第五方面是不是可以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采取這些技偵手段，特殊手段是不是要有一定的限制。比如說對這個大案要案，采取其它手段破不了的，必須采取這種手段。這類案件采用特殊的手段是不是還必須經過一定的批準程序。比如說省院或者是最高人民檢察院的批準，才可以采取，我想這種權力，這種制度應該是可以的，我們系統內可以采取一些限制，不是說所有的案件都必須采取，關于創新我覺得有些東西還得從實踐中摸索。
　　
　　問題二：一般刑事案件的偵查與反貪污賄賂案件的偵查有哪些不同？
　　楊新國：刑事案件的偵查和貪污案件的偵查，從整個工作的模式來講，我們大多數案子是由人到事，公安機關可能都是由事到人。比如說這個人被殺了或者家里被盜了，很有可能基本都是刑事案子了，那么它的任務是追查作案的真兇，這就是由事到人。反貪污賄賂案件大多數情況下是由人到事，這個人有舉報，有反映或者是我們在辦案中發現或者通過其它的社會現象反映出這個人可能不正常，或者有貪污或者有受賄的問題，所以他們整個偵查工作上差別應該是很大的，對整個偵查工作的影響也是很大的。第二個不同也是和犯罪聯系在一起，很多的刑事案件會留下很多的痕跡，所以這方面偵查需要很多有專門經驗的人來完成，做為偵查人員來說必須有這方面的特長，包括販毒等都會留下做案的工具或者其它的證據，貪污案件有可能在賬上會留下東西。但是賄賂案子不同，有時候沒有任何的痕跡，因為一手交錢，一般都沒有別人在場。由于這兩個方面的不同，尤其是賄賂犯罪的模式和犯罪留下證據比較少，就使我們的工作有一定的難度，它工作的方向和著力點不一樣。由于這兩個方面的不同，就是這類案件是由人到事，對象又比較特殊就使得工作起來格外謹慎。公安機關這個人發了命案就按性質來偵破，而我們不能說有人舉報就按性質把人給抓起來，抓人還得在獲取一定的證據之后。我們講內部進行初查，經過初查來決定。
　　楊迎澤：我覺得貪污賄賂案件的當事人反偵查能力以及反偵查意識比較強，這是貪污賄賂案件和其它的刑事案件相比較而言的。第二，職務犯罪，貪污賄賂案件在偵破過程中偵查阻力比較大。因為職務犯罪都是有職有權的人，尤其是由人到事的時候可能就受到方方面面的干擾比較大，那么一般的刑事案件也有，但相對比較少，一般案子發生了大家都不同情，覺得就應該這樣偵查。第三，就是一般的刑事案件證據相對容易搜集，一般都留有痕跡，留下物證、書證或其他的一些證據，但是貪污賄賂案件，象貪污、挪用還可能體現在賬上，尤其行賄，這個一對一，現在很多人這個行賄的手段都很隱蔽，兩個人有時候都不相互見面，特別是還不說話，不吭氣地把錢放下就走人，要是說幾句話都怕有錄音，所以要搜集這種尤其是賄賂犯罪的證據就相對比較難，第四，就是偵查起來一般刑事案件偵查法律相對規定了比較具體的方法，但賄賂犯罪，尤其是一些有爭執的東西就不好界定，比如利用職權獲得好處等等在法律上不好界定，不象一般刑事犯罪，你殺人了，盜竊很明了。
　　張笑英：一般的刑事案件和反貪污賄賂案件的不同體現在：一是偵查的犯罪的主體不一樣。貪污賄賂犯罪一般都是特殊主體，其它的刑事犯罪都是一般的犯罪主體。二是偵查的難度不同。特殊主體有一定的特殊身份、地位，他擔負著一些社會職能，所以反貪污賄賂案件的偵查內容和難度高于一般的刑事犯罪。三是職務犯罪的智能化程度高。有時候一個案子作案的過程和時間比較長，也很復雜，而大多數的刑事案件，象殺人、盜竊一般都比較簡單，時間也比較短。特別是當前的貪污賄賂犯罪已經不限于犯罪的目的，貪污的標的也不僅限于錢和物，有時候包括有形的和無形的資產，有時候就直接對公司產生，幾經變化把一個公司用股份制的形式，幾經轉手變成個人的公司，犯罪手段隱秘。比如我們辦的一個案件，犯罪嫌疑人把一國有公司經四五次更名，不斷地把它股份制，不斷地把它重組，最后將這一公司變到了自己的名下。我們在偵查的過程當中經過半年的時間把他的公司怎么流轉、怎么變化這個過程，通過國資委、財政部各個方面才把它的性質認定下來。所以隨著智能化的發展，偵查人員的智能化也需要提高。四是辦案時狀態也不一樣。這個狀態不一樣就是說刑事案件一般都有個現場，象殺人、盜竊他都有個現場，可以看到案發時的程度和狀態，但是貪污賄賂犯罪和職務犯罪不一樣，就是先有一些現象只是說他有可能有嫌疑，然后通過我們的偵查才能把這個事實真相搞清楚。五是偵查方向也不同。貪污賄賂案件偵查是從事到人到最后偵查的終結，是從一些現象到查帳可能才會有一些作案的現場或者作案的一些跡象來查出這個人他到底有沒有犯罪。有時先針對這個犯罪嫌疑人，他有各種犯罪跡象或者是暴富，或者是收支不符，或者是他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等等。六是偵查機關不一樣。職務犯罪，貪污賄賂犯罪肯定由檢察機關偵查，其他的案件是由公安機關偵查。七是法律上賦予公安機關的偵查手段和檢察機關也是不一樣的。由于犯罪的特殊性，作案的狀態不一樣，很多偵查手段就受到限制，比如說勘驗、對質，檢查這三種偵查手段在檢察機關基本用不上。八是檢察機關在偵查的時候重初查。初查往往是決定一個案件成敗最關鍵的階段，而公安機關往往重偵查，因為它有發案現場，必須立案，在不知道犯罪嫌疑人的情況下就立案。立案的范圍及成案率就要比我們高得多。檢察機關重初查，在制定《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的時候，有初查這一節，而《刑事訴訟法》、《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規則》還有一些其他內部規定都不設初查這一節，所以這一點也是很大的不同。
　　李奮飛：一般的刑事案件和貪污賄賂案件有很多的不同，比如主體不同，偵查的難易程度不同，貪污賄賂犯罪嫌疑人智商比較高，毀滅證據、拒供等等。象這樣的犯罪嫌疑人他調動社會資源、控制社會資源的能力比較強，查起來比較困難。容易孳生關系網，在偵查前他已經聞風了，這樣偵查起來就比較困難，因此，這樣的案件偵查起來的特點是往往依賴于口供。實際上我們司法實踐也是非常依賴于口供。但現在我們又強調保護犯罪嫌疑人的權利，禁止使用刑訊逼供，如何順利地取得口供又不侵犯犯罪嫌疑人權利是很困難的，這樣的案件不依賴于口供偵破的話是偵破不了的。另外，賄賂案件與一般案件比較啟動偵查權困難一些。此類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往往有比較高的地位，或者在當地有很大的影響，如果輕易啟動偵查權的話容易造成不好的負面影響，所以這樣的案件一般也不輕易進行偵查。再一個查處的形式與一般刑事案件不同。一般案件是從事到人的推理，此類案件則相反。
　　
　　
　　問題三：目前，隨著市場經濟的成熟、體制改革的深化等社會形勢的發展，商業賄賂犯罪案件的動機、目的呈多樣化，商業賄賂分子的身份發生明顯變化，商業賄賂行業性特點顯著，這就要求檢察機關辦理商業賄賂案件的方式方法也應隨之轉變，檢察官在偵查商業賄賂犯罪案件時應有哪些新的素質要求？
　　楊迎澤：檢察機關在查辦商業賄賂案件和其它的賄賂案件沒什么太大的區別，但是在這個階段內對檢察官的要求可歸納出以下幾點：一是檢察機關要深刻認識查辦商業賄賂案件的重要性。總書記有批示，中央成立了商業賄賂案件領導小組，說明國家重視，首先認識到重要性；二是對檢察人員來說，在偵查這種商業賄賂案件過程中，首先對商業賄賂案件要了解，對犯罪構成、犯罪要件、犯罪的危害性等等，與商業賄賂相關的一些行為的重大界限要明確。有些從表面上來看，它是商業賄賂，但是有時它屬于規定，行為是正當的，注意界限把握。三是在偵查過程中要嚴格依法辦案。這不僅是查辦這個賄賂犯罪，包括其它案件一樣。舉證要合法，要依法舉證，嚴禁刑迅逼供，不要為了完任務，出成績搞這些非法的手段。四是作為檢察人員，要準確熟練運用視聽資料，把視聽資料運用到活動中，必須要掌握現代一些科技手段。現在要求查辦職務犯罪案件要求全程錄音錄像，基本上都搞了，商業賄賂犯罪也一樣，運用這些科技手段可防止嫌疑人串供、翻供等等。要求檢察人員、辦案人員運用科學技術手段來查辦賄賂案件。
　　張笑英：提高偵查素質的前提就是偵查隊伍的結構除了他自身的隊伍之外是不是還應該有個“外腦”，聘用專家的這么一個制度。有些專家是我們檢察機關特殊聘請的專家，他們的建議，對一些問題的認知、看法應該對我們有一個非常好的參考作用。如證券，學一個月也未必把證券這個門道看清楚、說清楚。所以這種情況下都把現象擺出來，讓此領域里的專家來搞，象金融、工商，如質量監督他們的收費是不是合理，很多東西都和他們講了，講不清楚，所以我們再學習，再努力，不如建立自己的“外腦”，而且給這些“外腦”的專家們一定的地位，說話要占分量，這是解決我們偵查人員的專業素質不足的一條途徑。這些專家既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力量，同時也是我們部門行業的一個觸角，就等于我們的素質本身就提高了，所以從結構上應該提高，是一個大的結構。再一個從我們隊伍的結構上來考慮，分為政治素質和業務素質，政治素質是前提，政治素質落實到最后就是變性靜止，就是你得聽從指揮，服從紀律，能夠秉公執法，廉潔執法等等。業務上的素質，檢察官隊伍內部結構還需要很多方面的專家，不是光學過法律的就可以當偵查人員，還要有技術這一方面的人員，應該有計算機的專家，應有審計方面的專家，這是最常見的，應該配有這些人員，象我們基層這樣的一支隊伍，就缺乏這些人員，實踐中也提出這方面的要求，編制上只要是通過司法考試，就可以干偵查，其實不是的。所以我們還要在技術方面，專業領域來彌補這個素質。第三，我覺得給偵查人員一定的社會考察，接觸社會的機會，出去到專業機構進行鍛煉，增加他們的專業素質，提高他們的專業水平。比如說，我們現在可以開展一些試點，根據本轄區的特點，如金融、教育行業案件發案率比較高，偵查人員對這兩個行業內部的規定，內部的運轉機制，各個方面都非常熟悉，但是對一個行業知識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提高的，這需要定向專業的培養，誰負責哪方面案件就要積累哪方面知識、經驗，這樣對我們隊伍的專業素質的提高非常有利。
　　楊新國：我覺得辦理商業賄賂對檢察機關來說，首先重要的一點是要研究經濟發展變化和犯罪發展變化。貪污賄賂犯罪是利用權力的犯罪，要和國家的改革進程，改革管理方面的相關措施跟不上，經濟發展變化本身它的內在的矛盾觀念的東西。比如改革開放以來，20多年來犯罪的發展整個變化，哪一個部門、哪一個行業顯得比較嚴重，它都是有一個基本的規律。這個基本的規律都是和權力本身聯系在一起的，和每個部門行業在經濟社會中的地位、作用和整個發展都是相關的。如教育部門，一些具體的環節比較嚴重，這需要我們觀注。必須明確中央確立的重點行業和部門。包66b48fe952ab826fa81c660449bc7cfc括前兩年到現在，我們一直在說核心的解決這個問題就是賄賂到底在哪個部門、行業表現嚴重，我們把這個重點確定好，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重點，可能大體上有大同小異，但每個地方也有一定的差別，所以這個東西對治理腐敗案件，實際上也是研究腐敗它滋生的成因和表現的重點領域，這個還是非常重要的。對每一個行業每一個領域的一些犯罪的特點，手段環節進行解剖、分析，這樣我們就能對癥下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一方面可以突破案件，另一方面可以治理不同部門、不同行業的問題，從根本上就是為我們預防，我們不是起到懲治作用，最重要是把重點行業問題找準以后，進行綜合的預防，所以這個作為檢察機關的偵查職能也好，還是對整個國家的治理也好，都要研究經濟發展變化及犯罪的變化。二是作為基層各地的檢察官，治理商業賄賂中除了對行業進行研究外，還要增加這種謀略，在對賄賂犯罪的這種偵破的特點和規律的研究、總結、推廣、借鑒上下功夫。三是要對有效的辦案經驗進行推廣。檢察機關辦理貪污賄賂案件的手段措施在法律上的有關部門規定是比較有限的，制約是比較多的，導致基層案子束手無措，也是案件辦不下去的一個原因。但是，檢察機關在辦理貪污賄賂案件時，我們還是還是積累了很多豐富的經驗，特別是這幾年，我覺得咱們的偵查水平有很大的提高，否則我們就不能解釋我們的工作一直在往前進步的發展。這主要就是把每一個地方的經驗，某一個孤立的個人的經驗進行總結、提煉、推廣，變成整個系統反腐敗的經驗，我覺得還是很有意義的。實際上我們說的觀點，核心就是推廣經驗，包括對犯罪的本身經驗和我們偵查工作本身的經驗，所以我覺得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四是在商業賄賂案件中，更需要嚴格、公正、文明、規范、安全辦案。我們執法本身既要求專業，又要公正地實事求是地依法辦案，大家還要注意文明辦案，文明執法有利于偵破案件，改造犯罪分子，因為我們最終目的還是通過改造把人推向社會，這也是我們的改造政策要求。
　　李奮飛：賄賂案件對檢察官的素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現在需要優化偵查隊伍，建立合理的專業結構，要建立專家型的行業特點的偵查隊伍，賄賂案件很多都涉及到很專業的知識，象金融、會計、證券、外匯、計算機甚至測謊器等等，這些都依賴于高科技手段，所以沒有這種專業培訓或者檢察官不能緊跟時代的發展，不斷提高自身素質的話，很難適應對這類犯罪的打擊。我覺得現在檢察機關目前可能面臨兩個問題：一個是大力引進人才，另一個是對現有的檢察官進行系統的培訓，建立一支有素質的專業的偵查隊伍。另外，作為檢察官要提高主動出擊，及時掌握犯罪信息和線索的能力。檢察官面對的犯罪嫌疑人都是高智商、反偵查能力比較強的對象，這也需要檢察官提高自身的各方面修養，提高這種抗反偵查能力的偵破能力，要求檢察官要具有一種時代特色的辦案手段。比如，可爭取公安、電信、海關、工商等有關部門的配合，利用現代化網絡等先進的科學技術，實現資源共享，提高對這類犯罪的打擊力度和辦案的效率。
　　
　　問題四：在當前檢察機關職務犯罪偵查體制改革的探索和實踐中，偵查一體化是高檢院提出的一項改革措施，實踐中呈現什么效應？
　　楊迎澤：高檢院搞偵查一體化是非常好的。偵查一體化是保障了依法獨立、有效地行使職務犯罪的偵查權。我在給檢察官學院高官班講課時，學員對偵查一體化評價比較高，認為一體化對檢察機關的威信提高以及辦案效果都比較好，辦案的力度也比較大。其次，我覺得一體化有利于加強對職務犯罪工作的領導，有利于提高偵查的效能。一體化由上級檢察院領導下級檢察院，可以統一指揮，有利于發揮效能。第三，可以加強上一級檢察機關對下一級檢察機關在偵查職務犯罪業務上的指導。第四，有利于克服地方保護主義。前面已經講到了，職務犯罪由于主體的特殊化，這些犯罪嫌疑人都是有一定的地位和權力，關系網都比較強大，實行一體化以后就可以避免一些地方保護，更有利于檢察機關查辦案件。第五，有利于節省偵查成本，提高辦案效率。
　　
　　張笑英：偵查一體化的優勢是：“統一線索、統一指揮、統一協調、統一部署”。這些對于加大打擊力度，克服辦案阻力是非常有必要的，對節省偵查成本也是很必要的。這一措施實施以來，我們北京市檢察機關從各個方面都在響應，充分地把這些優越性體現在我們的工作當中，也利用一體化辦理了一些重大案件。但是，我覺得偵查一體化機制的改革應該進一步加以完善，在法律上來加以確定，這樣運作起來才能更加方便。偵查一體化確有一些長處，但是這些長處突破了一些舊有的司法體制，這就要求法律規定能跟得上。比如說管轄權的問題，偵查一體化突破了一些限制，特別是一些重大的案件，下級案調上級，這樣一調就可能發生一些變化，這就必須與現有的審判制度進一步的協調，如此才能把這個制度落實好。一體化偵查指揮不僅要涉及到檢察機關，還相對地要涉及到公安機關，涉及到法院，所以這些東西只有在法律上完善了，才能把一體化實施得更好。其次，我覺得一體化進一步地完善和發展還受到現有體制的限制。因為我們現在體制是靠地方財政吃飯，各吃各的飯，干部也是，各管各的干部，偵查一體化最主要的特點是集中優勢兵力，創造自己的一個偵查隊伍，建立一個從上到下的能夠統一指揮一個機制，不管人不管錢肯定就要受到限制。
　　楊新國：從體制上看，檢察機關是最高人民檢察院領導下面各級人民檢察院的工作，檢察長全面負責工作，偵查一體化很大程度上要求是一個整體。這幾年強調這個一體化，也正是適應檢察體制，在更大程度上喚起這個體制應對犯罪的需要。我們現在講一體主要強調上級檢察院對下級檢察院的領導職能，強化各級之間的協作、配合，形成一個縱向的、高效的偵查工作運作機制，最終目的還是為了提高檢察機關的辦案效率。偵查一體化還在于協調檢察機關之間的關系，使檢察機關的偵查工作形成一個完整的體系，上下級之間形成一個整體，提高我們的工作效率，提高我們的作戰能力和抗干擾的能力，這一措施確實有其強有力的生命力。我覺得偵查一體化是一個方向，要進一步的規范化。高檢院也做了一個關于這方面的文件，即對統一組織偵查、交辦、提辦、指定管轄、督辦方面實行統一規范。我們實施的偵查一體化是指檢察機關的一體，做為偵查人員也是其中的一體，就是加強全國上下級檢察機關的協作，形成一個整體來應對犯罪，而我們講的具體的一體化，比如剛才講的一體化指定管轄，這個時候就有一個嚴格控制，必須有一個大前提就是依法。在特殊的情況下應該經過嚴格的程序。偵查工作本身，我們是一個上下級領導關系，高檢院講分級辦案制，最高檢察院有偵查權，而公安部沒有。分級管轄從各地來講是個屬地管轄，從總體上來看，不會有很大的變動。只是一些特別重大的案件，比如說案子涉及到很多省，那就需要高檢院，特別是北京市下面設的幾個區來統一組織，有的案子可能這個地方在特定的偵查階段偵查不合適，這就需要來指定管轄。
　　李奮飛：偵查一體化是高檢院提出來的一個機制創新，我覺得這是高檢院針對賄賂犯罪的特殊性提出來的一個辦案機制。那么一個創新需要對原物體的一個突破，對于提高上級檢察機關工作的權威和對下級檢察機關的調控來說是有必要的，比如說，提高區域協作，降低偵查成本這都是有利的。另外，我認為實施偵查一體化對上一級檢察機關對下級檢察機關工作的指導是有益的，可以加強上一級對下一級的領導，這樣的話使得對賄賂案件的區域協作，能夠使地區之間打破地域局限，密切配合，相互協助，互通信息，防止逃竄，毀證等等，從而使案件能順利偵破，的確是有益的，但是我也有幾個疑慮：第一，偵查一體化對上級檢察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實際上是把很大一部分工作提到上一級檢察院，上一級要不要承擔責任呢？第二個疑慮我覺得偵查一體化會不會導致下級院的工作積極性降低？第三個疑慮會不會導致積案？上一級院為了查案把案子都提上去，工作量增大，這樣一來會不會出現案件積壓的問題？第四個疑慮就是上下級院一體化了，這個保密工作是不是增加難度？
　　張笑英：上級檢察院指定下級檢察院偵查案件，具體的偵查工作還是由基層院來完成。
　　楊新國：從偵查一體化的目的來看，強調的是上一級院對下一級院查辦案件的幫助，技術支持，特別強調的是對下一級院的幫助，不是說我把案子搶來什么的，有時候一個案子偵查了好長時間仍然破不了，不收上來督辦也不行。一體化，我們強調的是整體上的統一，但不是所有的案件都收上來，特別強調的一點是偵查一體化更有助于整體的工作。另外，我們強調對辦案、督案有一個嚴格的控制、監督制約的程序，總體上是按照合法程序來進行的，不是違法來的。
　　李奮飛：這個偵查一體化我覺得不光強調上下級之間的一體化，還應該強調檢察機關內部相關處室的一體化，要強調偵查與起訴的這樣一種配合，實際上偵查和起訴屬于公訴制，偵查和起訴實際上是一個程序，起訴是偵查的一個歸宿。這樣的話就能加大偵查和公訴的聯系，建立一體化的追訴機制，我覺得這個實際上也是偵查一體化的應有之意。
　　
　　問題五：在偵查商業賄賂犯罪案件中，視聽資料等證據越來越多地被采用，如何收集、固定和運用有效的視聽資料等證據？
　　楊迎澤：視聽資料在刑事訴訟中是一個單獨的、重要的證據。視聽資料從概念上說主要指錄音、錄像、電子計算機等技術和其它高科技設備所存儲的信息來證明案件真實情況的一些資料。它是將現代科學技術運用到刑事訴訟中的一種重要的證明手段。視聽資料有幾個特點：一是比較客觀、準確，信息量比較大。二是比較直觀、生動、形象。三是依賴于現代科學技術，比較容易保存。它有它的弱點，比較容易偽造、變更，容易被篡改，偽造以后又不易被發現，科技含量高，同時伴隨科技發展的競爭而不斷地更新、變化。視聽資料根據它的概念、特點，檢察機關、公安機關在查辦賄賂犯罪案件過程中要注重運用司警技術，實際上是運用一些技術手段，科技手段，如錄音、錄像和其它的一些高科技設備來獲取證據，來偵破案件，證實犯罪提供有利的武器。視聽資料對檢察機關、偵查機關正確的決策可以提供、奠定一些基礎，通過錄音、錄像等找一些突破口。運用視聽資料、視聽技術這種手段可以鎖定一些證據，可以固定證據。運用視聽資料可以防止翻供、串供，同時避免一些刑訊逼供。在辦案過程中如果運用視聽資料和技術手段來搜集一些視聽資料，對我們檢察機關查辦案件有很多好處。視聽資料搜集到以后，涉及到一個審查和運用。首先，通過審查視聽資料來確定一些偵查的目標，因為對當事人、證人、嫌疑人等等進行詢問、調查時，通過錄音、錄像等確立一些偵查的目標。其次，通過審查視聽資料，可以分析犯罪構成。第三，通過審查視聽資料可以判斷一些線索，對查辦商業賄賂案件尋找更多、更有利的線索。視聽資料如何搜集、固定和運用在司法實踐中也會遇到一些問題，如賄賂犯罪，除了依照法律規定，要采取一些其它的技術手段，要涉及到采取一些基礎技術等等，要涉及一些證據問題，怎么能認定具體能不能采納，在司法實踐中遇到過這些問題，有的如監聽，通過秘密錄音等等，按照法律規定是不允許的。實踐中遇到的一系列問題也需在司法實踐中來逐步完善，有關的立法應確定到底哪些可以，哪些不可以。
　　張笑英：視聽資料這個證據作為刑事訴訟法規定的七類證據形式之一，實際上作為視聽資料有兩種形式。一種是視聽資料原始的形式，不一定是檢察機關制作的，它當時應該是一個什么狀況，那時候的原始記錄。視聽資料應指有直接證明的那一部分，而不是檢察機關通過錄音、錄像作的這一部分情況。能夠證明當時的有視聽價值的以視聽資料出示和形式的證據有兩種情況：一是當事人自己錄制的一些東西，這就涉及到鑒定的一些問題，應該通過嚴格的鑒定是不是和當時犯罪的時間、地點相吻合，有沒有證據的價值這個要通過嚴密的甄別，要排除它的篡改，主要是鑒定它的真實性，排除不真實的范疇，這是對當事人自己提供或者是在搜查過程中搜查出來的這一部分視聽資料應該是通過嚴格的鑒定，再一個是公安機關或者我們秘密偵查，跟蹤過程當中獲取的那一部分資料，應該依法轉換，這一部分證據不是直接當堂供證，質證的，那么就要通過其它的偵查活動，把實際偵查到這個東西，轉化成筆錄或者其它的一種方式，如果不轉換原始地搬上去了，那肯定是通過秘密偵查的活動，秘密偵查本身是一種特殊的手段，是不能公開的手段，就不能提到法庭上去，這兩都是視聽資料，而直接能夠公開運用的只能是當事人提供的那部分，一般作為證據使用的視聽資料應該限制在這兒。后來，檢察機關通過同步錄像形成再生的證據，這個法律地位不是那么明確，通常任為是間接證據。檢察機關偵查中的錄音、錄像，一般是訊問場景，錄像可能會錄下被訊問人，作為它本身的再生證據，它曾經為當事人串過供，到過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接觸等等，因為它都不是對當時犯罪現象的記錄，它都是間接的狀況，或者是來證明我們取得了一些口供，不是通過刑訊逼供，非法的手段取得的，后來咱們做的一些視聽資料不是證據意義上的視聽資料，只是我們的偵查資料，所以這類視聽資料不能作為證據用，能夠作為證據使用的，能夠作為偵查使用的是少量的，我們的同步錄音、錄像這個視聽資料實際上是對偵查有利的一份資料，如果一但翻供，我們就把這個拿出來制止你翻供，只是利于訴訟，但是對直接犯罪與否的作為直接證據來用的視聽資料在實踐中是很少的。有些人在行賄時，如接收錢搞秘密錄音錄像，實際上具備這種條件還是不多的，所以從概念上把這兩種情況區別開來，把作為同步錄音錄像的資料和能夠作為《刑事訴訟法》所規定的那種資料加以嚴格、周密地鑒定，我們制作的這個視聽資料應該進行合理地轉化。那當時取得的就加強搜查，盡可能擴大同步錄音、錄像的場合和范圍等等。用更多的現代化科技方式，偵查過程記錄下來，這樣是對偵查的合法性、準確性的一個證實。
　　
　　李奮飛：搜集視聽資料要遵循一般的證據的搜集規則，同時對視聽資料要有特殊的要求，在搜集視聽資料這種證據的資格上，人數要有限制，必須由辦案人員親自來參加，標明搜集人員的姓名、時間、地點、制作的尺度，搜集視聽資料應加強技術部門和自偵部門的密切配合，這是確保視聽資料初級工作能夠順利開展的一個關鍵。另外在視聽資料的審查環節上也應該注意一下它的一些事項。視聽資料作為審查案件的一個嚴格的部分，它必須與其它的證據相互對應，相互統一，才能作為辦案的證據進行使用。審查視聽資料還必須要觀注視聽資料的來源，它的主要方法、時間和鑒別視聽資料的信息載體的質量、判斷它的科學性、可靠性和真實性。視聽資料的搜集和制作都比較復雜，視聽資料供應的信息，有時還需要精確地辨認，鑒別這樣的視聽資料還需要技術部門運用科學儀器和科學手段來進行。視聽資料的使用要注意它的合法性，視聽資料運用不當會帶來很大的弊端，不但能暴露偵查手段和偵查藝術，而且會給偵查工作帶來難以挽救的被動和困境。視聽資料公開使用時要注意它的合法性，尤其秘密獲取的視聽資料，使用時技術部門和偵查部門要密切配合，合法將它轉化，轉化成符合法律要求的口供、書證。
　　
　　問題六：檢察機關在偵查活動中，實行全程同步錄音錄像，這一重大改革措施，促進了檢察機關向新的目標邁進了一步，這一措施對偵破商業賄賂案件有什么實質性意義？
　　楊新國：高檢院決定對全國檢察機關偵查國家機關工作人員職務犯罪嫌疑人實行同步錄音錄像，應該說這個確確實實是檢察改革的一項重大舉措。對整個檢察機關的工作乃至《刑事訴訟法》的完善都會產生深遠的影響，這個改革是一流的，非常有意義的工作，符合全社會法制發展的潮流，對我們偵查人員提出一個很高的要求，這項改革提出以后，反映非常好，對我們的工作、對我們檢察機關來講是自我加壓，不僅是對偵破商業賄賂案件，而是對整個制度產生一個綜合性的效益。效益體現在這么幾個方面：第一，有利于犯罪嫌疑人的保護，防止我們訊問過程中刑訊逼供等違法、違規的行為發生，促使我們偵查人員文明執法，真正保障嫌疑人的合法權益；第二，整個訊問過程通過錄音錄像，增強了犯罪嫌疑人交待證據的證明力，有利于保障案件的質量；第三，有利于對偵查人員的保護，訊問過程中是否有刑訊逼供、騙供等行為，通過這個手段就可以證明，對我們偵查人員也是一個保護；第四，促使我們整個偵查人員轉變偵查觀念，轉變執法觀念來促使他在提升自身的執法水平上下功夫。按照文明的、嚴格的、合法的要求辦案，我想它對整個偵查活動提出了一個很高的要求，是新的挑戰。偵查人員也有一個怎么適應辦案形式的要求，高檢院搞了一個分步實施，使我們的辦案人員盡快適應這個形式。
　　楊迎澤：檢察機關搞全程同步錄音錄像，我覺得對促進我們檢察機關辦案水平、辦案質量有很大好處。從大的來說，保護人權，尤其是保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權利方面具有重大的意義，我們《憲法》和《刑刑事訴訟法》中明確規定辦案人員在打擊犯罪的同時要保護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同步錄音、錄像就可以防止刑訊逼供。其次，同步錄音錄像要求偵查人員對鎖定證據、固定證據具有重大意義，錄音、錄像對嫌疑人，同步錄音錄像可保障對被告人訊問正式、嚴肅，辦案人員在訊問過程中保證文明、嚴格、合法地訊問，有利于固定證據、鎖定證據。第三，有利于防止犯罪嫌疑人翻供，高檢機關要求公訴、審查起訴時也要錄音錄像，這對防止嫌疑人的串供、翻供等等也有實際意義。另外，實行這項改革，要求偵查部門自身素質要提高，提高辦案素能。硬件跟上了，軟件也要有提高，辦案過程中要用法言、法語，文明執法，文明訊問等。要求訊問時制作訊問提綱，原來是想到哪問到哪，現在開始準備準備，最起碼有個提綱需要問哪些問題。這在一些地方可能不適應，這就要求我們的偵查人員在提高辦案質量、效率的同時，適應這個形勢的要求。總的來說這項改革措施還是非常有利于我們查辦案件。
　　張笑英：錄音錄像它的意義不僅在于商業賄賂案件，它對整個檢察機關的辦案工作的促進意義上是非常大的。其重大意義有兩點：一是防止犯罪嫌疑人翻供，改變自己的口供。二是防止刑訊逼供。獲得這兩點意義的同時給偵查人員帶來更高的要求，提高了偵查人員自身的素質。在實際當中，法院認為翻口供，你再拿來錄音他也不承認。被告人常說，當時人緊張了，我那樣說的實際情況不是這樣的。他就這么翻了，拿什么錄音錄像都沒用，新供詞他都能翻。所以，檢察機關對他的證據得有發言權，庭上的現場監督力度要加強，否則，將會增加辦案的成本、難度。
　　李奮飛：任何制度的創新都是有利有弊的，就這個制度來說，總的評價是利大于弊。但是現在從高檢一些領導，理論界也有些人都認為這個，現在好多學校也搞一些項目，都和當地搞試點。搞錄音錄像制度。錄音錄像訊問過程固定下來，有的時候被告人在法庭上翻供了，把證據出示一下對他的翻供有作用，如偵查案件，他翻供以后法庭一出示他的訊問過程，法庭上一播放他回答的過程有點作用，但這作用也有很多的弊端，從不考慮成本，我考慮這樣幾個問題：第一，是不是真正能防止刑訊逼供。好多人適用各種各樣的誘供、逼供，犯罪嫌疑人承認了，取得了口供，這個時候開始錄，是不是全程的，誰能判斷監督它是全程的，我覺得這個問題也是個問題。現在由于錄音的人和偵查人員不是分離的，能不能用錄音錄像這個獨立的機構來錄音，或者你訊問才比在一個不再有偵查人員工作的場所來進行，這個問題是我擔憂的一個問題。第三，是不是法庭上的翻供是不是絕對不可以的，被告人在法庭上翻供是一種權利，被告人在法庭上的最后一個救濟手段，所以有這個制度是不是侵犯了被告人的權利，原來翻供法庭相信你，現在翻供你把訊問錄音錄像證據拿出來，法庭一看你都說了，你這翻供法庭上一點作用都不起了，所以許多冤假錯案法庭上糾正的可能性會更小。
　　責任編輯：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