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型受賄是指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要求他人提供或非法接受他人提供能滿足人某種需要的利益,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行為。消費型受賄行為與一般的受賄行為在本質上是一樣的,都嚴重危害著國家機關工作秩序,危害著國家機關廉政建設制度,危害著國家公務人員的廉潔行為。
一、消費型受賄的產生因素
(一)我國現行法律對受賄罪的客體限制在“財物”上,我國刑法、全國人大常委會的立法解釋,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的司法解釋均未將消費型受賄的行為納入“財物”的范疇,導致在立法上或司法解釋中出現空檔,對該類行為的犯罪認定缺乏法律依據。
(二)消費型受賄行為淡化了受賄人對錢權交易的敏感,模糊了罪與非罪的界限。因此,一旦他人提供消費條件,受賄人很容易接受。
(三)部分國家工作人員人生觀、價值觀與國家公務人員的要求嚴重錯位,把享受當作生活追求的目標,在一切向錢看的拜金主義思潮和極端物欲等消極因素的影響下,物質享受和精神刺激的欲望膨脹,經不住誘惑。
(四)消費型受賄從表面上看并非“職務行為”,也看不出任何“謀利”的痕跡,雙方有意識的把“接受”與“謀利”的時空劃開,盡量使其不出現因果關系,掩蓋真實目的——“錢權交易”,使這類行為難以查處。
二、其他國家和地區(qū)關于消費型受賄的立法情形
目前,不少國家或地區(qū)都把行為受賄(包括消費型受賄行為)納入刑法調整范疇。香港《防止賄賂條例》第二部分“賄賂”第二條規(guī)定“任何公職人員(不論在香港或其他地方)無合法權限或合理辯解,索取或接受任何利益,作為他作出以下行為的誘因或報酬,或由于他作出以下行為而索取或接受任何利益即屬犯罪。關于利益,香港《防止賄賂條例》規(guī)定:“利益”除金錢、有價證券、財產性權益等外,還包括“任何其他服務或優(yōu)待”。日本刑法主張把“違反公務員的廉潔義務作為賄賂罪的要素”。新加坡政府明文規(guī)定:政府官員不能依據手中的權力來幫助任何人優(yōu)先簽訂業(yè)務合同或阻止合同的簽訂,也不能在工作中以任何借口索要或變相索要“酬勞”(“酬勞”所指并不局限與金錢、商品、財物等有形物質財富,而且包括任何其他服務、其他任何恩惠或任何種類的利益)。加拿大聯邦聯邦法律規(guī)定,政府官員只有對《利益沖突章程》所作規(guī)定作出承諾:“即在其公務活動或其所在政府部門的職權范圍內不得謀取個人利益”之后,才能就任。由此可見,不少國家或地區(qū)都把非法或不正當接受“能夠滿足人們需要和物欲的一切利益”的行為視為受賄(無論是有形還是無形的)。
1997年刑法規(guī)定,賄賂就是指行為人非法收受或索取他人的財物。但在司法實務以及當前學術研究中仍存在三種觀點: 一是財物說。賄賂指金錢或可以用金錢計算的財物,不包括其他利益。二是物質利益說。除了金錢、財物外,還應當包括其他物質性利益。三是利益說。此說涵蓋了財物說與非物質利益說。認為凡是能滿足人的物質和精神需求的一切有形或者無形物質利益或非物質利益都應當列為賄賂范圍。根據國際立法趨勢與我國實際狀況,筆者認為采納“利益說”將財產利益或非財產利益列入“賄賂”范圍,在理論上和實踐上都是行得通的。
三、預防和懲治消費型受賄的幾點建議
(一)加強懲治消費型受賄的有關立法。國家立法部門或“兩高”應對刑法385條第1款中的“財物”作擴大的立法或司法解釋,把消費受賄行為納入“非法收受他人財物”范圍。這樣既可以為處理這類受賄行為提供法律依據,又可以排除執(zhí)法中的雙重標準(因非法收受他人財物、為他人謀取利益的是按受賄罪予以處理,而采用“消費型”受賄方式得不到處罰),填補法律的疏漏或空檔,維護法律的尊嚴和公正。
(二)在立法機關或“兩高”對消費型受賄行為尚無明確規(guī)定之前,各級、各單位的紀檢監(jiān)察部門應加大對此類行為的查處力度,凡是利用職務為他人謀利而參與了消費的公務人員都是查處的對象。
(三)繼續(xù)擴大政務公開的透明度,減少行政審批、行政許可項目,縮小行政審批范圍,從體制上、源頭上預防和減少職務犯罪的發(fā)生。
(四)研究行使行政職權的運行機制,科學設置工作崗位,達到“以權力制約權力”的目的。對要害部門或重要崗位的職權要適度分解、合理分配,實行職能交叉,避免行政權力的過分集中。
(五)加強對公務人員的思想政治工作。通過對公務人員進行思想政治教育,使其正確對待權力和利益,自覺地構筑起思想防線,自覺地抵制來自方方面面的侵蝕,自覺地、模范地執(zhí)行國家法律和政策。
作者:重慶市榮昌縣人民檢察院檢察長[4024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