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的凝視

[摘要]希臘當代著名導演安哲洛普羅斯在其作品中，以詩人的表現手法，為近、當代希臘電影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他的作品獨具匠心，善于從新歷史主義角度對電影運鏡進行創新，在電影界獲得了極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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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當代著名安哲洛普羅斯1936年出生于雅典，大學時攻讀法律專業，后師從著名電影史學家喬洽·薩杜爾學習電影。他的作品充滿詩意的電影，糅合美妙的音樂與深刻的人文關懷精神，使迷幻式的畫面與意象綜合于一體，被認為具有心靈“史詩”的性質。

安哲洛普羅斯年輕時在專業學習上的離經叛道．使他在日后的創作中獨具匠心，善于形式創新。他擅用長鏡頭，以表現時間與生命的延續，這種運鏡方式本身就是對傳統電影拍攝模式的叛逆，但形式的背后卻體現著深層的涵義。按照新歷史主義的觀點，歷史、時間不可再現，所謂歷史“文本”，只是文本作者從其個人美學角度對史實片斷進行的抽離與重構，而脫離了歷史與時間長河而得到“獨立”的歷史片斷，則無法被歷史的審視者全面觀照，以顯現其本來面目。安哲洛普羅斯的電影試圖從最大程度上消解這種主觀獨立性，竭力減少蒙太奇次數，使電影畫面保持連貫性，而實現了觀眾對時間延續的強烈感知，對生命延續的渴望。這種表現方式突出地表現了他強烈的詩人氣質。

安哲洛普羅斯的作品扎根于希臘民族深厚的文化底蘊，始終深沉地凝視著民族和博愛。他的作品雖然談不上海德格爾“詩意棲居”，卻將當代希臘人生存的環境、內心的感受以詩作的方式表現出來。

評論家將安哲羅普洛斯的《塞瑟島之旅》、《霧中風景》和《尤里西斯的凝視》稱為“旅行三部曲”，這一系列影片所展現出來的形式與風格上的特點，使得安哲羅普洛斯被認定為一個具有著眼光獨到，充滿夢幻色彩的藝術家。認真考慮這三部曲中所包涵的主題，不難發現這些電影中那些被政治放逐或命運愴惻的人物，總是試圖尋求某種從悲涼蒼生中得到解脫，或尋求自己存在于人世的意義，但最終卻往往以死亡、絕望為結局。安哲羅普洛斯的電影總是給人帶來某種一種靜謐卻難稱安詳的意蘊，雖令人有超越這紛繁蕪雜的世界的欲望，卻總是給人一種壓抑與感傷。

《流浪藝人》被影評人和電影史學家譽為“十年來最優秀的一部作品”。影片借助片中人物的行程，以沉痛的筆調描述了希臘人民從1939年到1952年所經歷的歷史：從莫塔薩克斯將軍專制到德國軍隊占領希臘、抵抗戰爭、希臘解放、血腥星期天、國內戰爭直到帕帕戈斯將軍上臺。影片的敘事結構采取回敘體式，由1952年劇團的“現在”回溯到1939年的劇團“過去”。以深沉、悲涼的鏡頭、筆調表現了近代希臘民族的悲痛命運。

《永恒的一天》的故事發生在一個小島上。以天空、愛琴海、建筑、詩歌這些具有希臘精神象征的事物作為背景。它講述一個老詩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天中與自己一生的告別和回憶。當他和一個外族小男孩偶然相遇時，他的一生卻由此發生變化。在純凈的生命之愛中，觀眾體驗到對人生、民族以及命運的超脫。

《尤里西斯的凝視》里，安哲羅普洛斯借古希臘神話和荷馬史詩中的英雄俄底修斯(即尤里西斯)一路經歷千難萬險而得以還鄉的故事，通過一位“著名電影導演”在動蕩的巴爾干半島尋找瑪納基亞兄弟于20世紀初的兩盤未沖洗的膠片的下落，表現了他本人的人生軌跡。片中，電影導演在巴爾干費盡千辛萬苦尋找電影膠片的情節，頗為符合導演安哲羅普洛斯的本人的人生經歷和心路歷程。電影以史詩的氣度，力圖表現希臘民族的脈搏。其中，銀幕上熙來攘往的各色人物的來來去去，猶如精致的舞臺，使觀眾在一種介于幻覺與現實的中間狀態獲得美感。

安哲洛普羅斯的另一種風格是人物的竭力靜穆狀態。在《尤里西斯的凝視》中，黑魃魃的大批觀眾站在原地，仿佛在以這種無言的方式顯示著自己的存在，而電影導演和他的同伴則徐徐穿梭于肅穆的人群。這一“動”一“靜”，頗為詩化地表現了人的生存狀態，使觀眾在這種審美觀照中難以辨明影片中人物的生存狀態。而獲得一種迷幻之美。同樣，在《霧中風景》中也有類似的描寫。警察局的警察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站著，凝望著漫天的雪花，而絲毫沒有發覺到被拘留的小姐弟已經溜之大吉；劇團的老演員們站在靜靜地站在海邊，兜售著劇團僅有的家當……安哲洛普羅斯正是通過將人物置于一種過于靜穆的非現實狀態之中，使觀眾在“迷幻—現實”的二元對立間的張力中唏噓不已，從而將觀眾所引發的詩意上升到了思考人生哲理的高度。

總之，安哲洛普羅斯作為希臘當代著名導演，以詩人的手法表現了希臘民族的坎坷命運，為近、當代希臘電影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從新歷史主義角度對電影運鏡進行創新，也是對當代世界影壇做出了極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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