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生日是我遇到意外最多的一天:意外發現網友“蘋果”正在找合適的分租伙伴;意外發現相交了兩年的蘋果竟然是個異性;意外之三是,自己竟然當即搬進了蘋果的房子!等我忙里忙外安頓好了一切,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作出了當今最酷的大膽舉動:異性合租!
合租的日子很新鮮:每天蘋果晨練完,他會在7點半左右拎些早點回來,我便自自然然坐下來吃蘋果留給我的早點,然后洗碗的時候順便把他的也洗掉。晚上下班回家時蘋果已經到家了,他的公司對面是家大型超市,所以一般是他買些烹飪方便的食物來,我稍微加工一下,兩個人就可以當晚飯吃了。晚飯后我們各自回房間或讀書或上網,很多時候依舊是在同一聊天室碰到,居然還能聊上好半天。
合租的日子里我不用管修理馬桶、調電視天線、修理電腦等高技術、高難度、高力氣含量的活兒,惟一的代價就是用洗衣機幫蘋果轉轉臟衣服,每天多煮一碗飯而已。蘋果現年幾何不甚清楚,24或25。反正人家正值青春年少,荷爾蒙分泌過多,好在有熱心朋友介紹,他一天到晚忙著相親,這對我的生活也有了一點兒小影響:蘋果要洗的衣服,尤其是白襯衣明顯多了起來;不定期的晚飯后,蘋果總會衣著亮麗、西裝革履地跑到我面前,向我咨詢他的形象問題。單單是這樣好玩的“影響”也就算了,不好玩的“影響”是:我的接電話權限受到了限制,準確地說,是我主動地放棄了接電話的權利。因為80%的電話是女孩子找蘋果的。有趣的是,當我接到電話再轉手給蘋果時,她們第一句常是“剛才接電話的女孩子是誰”?蘋果這時候總是若無其事地回答:“堂妹(或同事、同學、收水電費的等等)!”一方面我不想壞了蘋果的終身幸福,另一方面實在不忍心自己被人家一本正經、唇紅齒白、當著面說是“收水電費的”,于是任電話在離自己一尺不到的地方聲嘶力竭也絕不動它。
我一直沒有把蘋果是男孩子的事實告訴我男朋友。男朋友高我兩屆,半年前被公司派去加拿大進修了。他也知道蘋果,只是不是很熟識,而且也不知道蘋果是男孩子,因為當我發電子郵件告之自己跟蘋果合租時,這家伙沒有反應。但是,蘋果是男孩子的事實被男友一個越洋電話給發現了。我沒有蘋果好運,因為男友的電話是在凌晨兩點半打過來的。我迷迷糊糊地從蘋果手里接過電話,我聽到男友冷得像太平洋底傳過來的聲音,我頓時睡意全無,并且不顧臉面地把睡到一半的蘋果拽來“驗明正身”,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欺騙男友的行為。
男友相信了他應該相信的一切,但是他力勸我另覓住所。“一只小羊獨自在草原上生活,比跟一只不知道是牧羊犬還是狼的家伙做伴要安全”這句話成了他的口頭禪。可氣的是,他居然搬來我媽當說客,于是幾乎所有的親友同事都知道了我與異性合租的舉動,并不時會有關系不錯的人跑來“小心求證”。 就在我手忙腳亂地應付著各方各面的人的日子里,好像蘋果的時光也不好過,兩個月走掉了3個本可以成為他女朋友的候選人。因為沒有女孩子像我的男友相信我一樣相信他。看情形,蘋果好像比我更慘,他在朋友們面前解釋跟我只是“同志關系”時還要背著“得便宜賣乖”的黑鍋。
于是,在一個天很藍,云很白,陽光很燦爛的星期天,我跟蘋果坐在我們那間他粉刷過墻壁,我擦洗過無數遍地板的小客廳里,商談著“分居”事宜。蘋果的心態跟我一樣,有些無奈,有些留戀,有些迫不得已,就好像跟大學同寢室的室友分別時的感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