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的商鞅跑到秦國去應聘求職。秦國接納了他。如果他從此循規蹈矩朝九晚五地上朝下朝,俺也就不用寫這篇小說了,可這個外來戶偏要逞能——變法也就是改革,鼓吹獎勵耕織,推行法治,廢除井田,按丁男征稅,甚至要按軍功授爵,廢除貴族世襲特權!秦孝公擔心此舉不合禮法,“恐天下議己”,百官也強烈反對新法。但商鞅鐵了心要干。大家冷眼旁觀著這個“能豆”的冒險表演。
暫時排除了貴族干擾后,商鞅還得讓新法取信于民。他立一根木頭在南城門,貼出告示:誰將此木移至北城門,賞十金。此乃徙木立信。此木不沉,一般人都能扛得動。老百姓猜想這是官府的騙局,只圍觀議論,無人愿為十金冒當傻子的險扛木頭。商鞅把賞金加到了五十金。有人經不住誘惑把木頭扛到了北門。商鞅立即獎勵。變法大幕自此拉開,關于徙木立信的種種傳言也插上了翅膀……
1.徙木者乃商鞅大姨媽二小姑子婆家三侄兒四小舅子五兄弟的六外甥。商鞅導演天降五十金“餡餅”,他親戚其實早張嘴等著了……
2.告示一出,大家都圍著木頭想掙獎金,但誰也不敢動,黑幫老大早已放出話來,木頭立在他的地盤上,誰敢動就剁了誰!獎金漲到五十金,黑幫老大才派出嘍啰扛木頭。
3.這本是招標。標的漲到五十金是各運輸企業團結的結果。他們約定,標的不漲,誰也不去投標,否則,以后全行業共同擠兌“出頭鳥”。最終各企業相互配合,讓一家中標,大家平分五十金。史學家認定這是歷史上最早的串標案。
4.徙木者乃外地人。他不懂當地規矩:如果無人扛木頭,獎金還要漲。他一扛木頭,打破了當地人的發財夢。他在罵聲中扛起木頭,又在罵聲中離開秦國。
5.徙木是假,商鞅培殖黨羽是真。徙木者深夜把五十金送到了商府。商鞅把他安排在要害部門且給了肥差!
6.商鞅所立的是秦宮的一根紫檀。他垂涎此木已久。那人領了獎金把木頭扛出了城,深夜又扛木入城進了商府。商鞅家的茶幾、書桌都是紫檀木的。
7.徙木源于賭博。商鞅的同事甘龍說當以禮教民、治國。商鞅說這是騙人的鬼話,人都是自私的,當以利引之、驅之。兩人各押一百金賭:有無人愿扛木讓公眾知道自己財迷心竅。商鞅贏了,除付徙木者五十金,凈賺五十金。
8.徙木者有精神病,正常人不會參與這么無聊的游戲。
9.徙木者本一事無成,不名一文。女友常罵他沒出息。徙木富起來后他被捧為“第一個吃螃蟹”的勇士,換老婆比換襪子還勤……
10.商鞅立木引起圍觀,交通阻塞,秩序大亂。秦孝公派人把木頭扛回宮,商鞅被扣除當月獎金。不少人向秦孝公反映:早就看出商鞅辦事不穩了。
11.徙木者回家,縣長、鄉長、村長、七大姑八大姨及眾鄉親正在等他,要他“先富幫后富”,奉獻愛心。五十金分發得一文不剩,他還是落下了“摳門”、“一闊臉就變”的罵名。他發誓:“我再參與商鞅的游戲就是大王八!”
12.徙木后,財政拿不出獎金,商鞅給的獎勵是張“白條”。
13.徙木前各新聞媒體已制訂了詳細的策劃報道方案,但商鞅既不肯做廣告,又沒給記者發紅包,報道計劃遂告流產。
14.徙木者乃著便裝的公差,即“托兒”。
15.徙木后變法反對派迅速組織了“金錢是萬能的嗎”的大討論。秦國人民個個唾罵拜金主義,但人人過城門時都在留意有無立著的木頭。
16.像宋國出現守株待兔者一樣,徙木后秦國產生了“守門待木”者。秦孝公認為商鞅對改革的負面影響估計不足,作出了嚴厲批評,正在逐級傳達。
17.商鞅的改革方案經秦政府上報中央即周王室,周王室內正激烈爭論尚未批準,商鞅就立木了,據說調查組正在研究此事的性質。
18.徙木者不到半個時辰的所得超過了最高級別公務員的工資。如何在改革中實現社會分配的公正性成了秦國理論界的重大課題。商鞅遭到了口誅筆伐。
19.秦國用扛木頭的辦法啟動改革,遭到了六國譏笑。他們認為這個為周天子喂馬的偏遠戎族國家根本不懂政治,不配言“改革”二字。
20.徙木后世人均認為商鞅是個怪物。老婆與他鬧離婚。也有人說是老婆先鬧離婚商鞅才精神不正常去立木的……商鞅現被安排在高干病房,病房在精神病醫院。
秦孝公死后,關于徙木的種種流言百川歸海般匯入了新繼位的秦惠王耳朵里,商鞅被車裂了!
(通聯:浙江省浦江縣大橋南路3號 322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