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的7月13日,因為西班牙老頭的一句“the city of Beijing”,整個北京魚貫而出,占領了所有火鍋、酒吧,街邊出現了無數臨時的露天大棚,揮舞著國旗的汽車在長安街鳴笛歡呼,每一個陌生人擁抱相慶,淚水留在萍水相逢的肩膀。
2005年7月13日我畢業一周了,一切都沒改變,一切都在改變。
2003年的某個秋天清晨,我看著北京的白樺林鴿鈴,說這個城市偷走了失眠。
Party world的霓虹燈讓我分不清同來同去的人影,麥克風總在手里,眼前卻是百丈深淵。
拿著麥克風,我總是想讓人看見無所有,然后在無所有中得救。馬不停蹄地喝酒,卻來不及故作憂傷。
這已經不是10年前的大學校園。彼時的眼淚留在月臺,綠皮火車帶走所有愛戀。18個人,沒有一個人走在離別的站臺。于是也明自為什么最后一夜,我們流不下計劃的眼淚。只有兩個上海同學姻緣際會,回到家鄉,支援建設。他們也是飛著離開北京。飛機對于火車的先進意義,在于走得快,回來得更快。
還有16個人和輔導員同志,gtg、熊貓爸爸,留在這個有16車道寬的紅色首都,世界革命的中心,當一個偉大而平凡的外地青年。
我們手里,謀財害命的利器,卻是春風未解少婦衫的文藝。
這個4年,我們一直在改變。有的人對你和我說,死了都要愛!我想了想,到底要怎樣,其實我們都明白……
我們有很多人一直有話卻沒有說出來,即使話筒在你手里,也已經物是人非,時過境遷。gtg說我4年都在浪費,浪費青春,浪費學業,浪費感情,浪費所有,遠不靠譜,始終幼齒腔。的確沒錯,我明白,他愛我才這么說。
我總是幻想自己能在大學4年犯了所有一切錯誤,然后在大學畢業的那天做一個人見人愛的“四有青年”,對生活充滿熱情,對未來充滿理想,對大媽充滿理解,對女友充滿縱容。
“烏托邦”總是我們的最后一個殼,我們躲在里面,舍不得探出腦袋。
但是我真的曾經愛過一個女孩,無論彼此是多么不同的世界。無論一切人反對,無論結局怎樣。沒有堅持的妥協時代。我們每個人都是“牯嶺街的少年”,我能感覺自己的腐爛。今年夏天,我能感覺到它以左腳腳心為圓孤,畫一米為半徑。我正在大踏步走在曾經自己深惡痛絕的康莊大道上。
時代已經改變,現在是芙蓉姐姐、超級女聲、想唱就唱、康熙來了、不是那個、慘綠少年、負笈北上,書生意氣、飲馬長江。
2001年的時代偶像是eminem,哈狗幫,一群嘴皮子上的男流氓,周杰倫還是一個躲在帽衫里面的文藝青年,時尚的小店老板開始大量進貨這個小子的海報。4年以后,帽衫容不下這個男人,不敢對陌生人多說話的自閉青年開始主演第一部電影,上映幾日就狂賣1億票房。
1995年,黃舒駿。寫一首歌紀念六年莫逆
2005年,京城夜。誰聽你一曲自在東風破
(馬文娟摘自“中國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