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看見那幅美妙的“少女出浴圖”后,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情路是如此曲折凄美——
一定要讓心中的美神再站起來!2006年6月,黃雨文正想辦法湊集醫療費,準備7月底帶楊花你去北京治療。
裸浴“圣女”讓人愛戀
1996年,湖南省新晃縣凳寨鎮青年黃雨文在珠州打工時,認識了來自貴州的打工青年吳斌。他們都喜歡美術,吳斌告訴黃雨文,他的家鄉劍河縣岑松鎮是個山青水秀、景色優美的地方。而且,那里有得天獨厚的兩眼溫泉。平常,經常有三三兩兩的女孩子去那里裸浴,畫面非常美。黃雨文一聽,羨慕極了。吳斌表示,以后有機會就邀請黃雨文去他家鄉做客,說不定還可以讓黃雨文找到創作的靈感。
這年臘月,他們返鄉時,吳斌邀請黃雨文去他家鄉玩。黃雨文笑逐顏開地連連答應,回家把行囊一放,來不及喘口氣就趕緊過來了。
匆匆在吳斌家吃過晚飯后,吳斌便領著急不可待的黃雨文出門了。
在吳斌的指點下,黃雨文借著月光,發現前面熱氣騰騰的山凹處,有五六個不同年齡的女子正赤裸裸地泡在溫泉里毫無顧忌地沐浴,說笑。
黃雨文注意到,在這群嬉笑的女人中間,有一個女孩只是恬靜地坐在清凌凌的水里,用她光潔如玉的纖手往光滑的肩背上撩水。頭上長發如漆黑瀑布,從腦后垂下,飄散在她身體周圍的水面上,整個人宛如一朵出水芙蓉。一對潔白、飽滿的乳房,顫巍巍地在胸前晃蕩著,象兩朵盛開的白蓮花……
“哎呀,真是太美了!”黃雨文在心里暗暗驚嘆不已。他多么想把這幅“少女出浴圖”描繪下來啊!
這天晚上在吳斌家里,黃雨文打聽到那個長發姑娘叫楊花你,今年23歲。在她才幾歲時,母親就因病去世了。父親找了個繼母,帶過來幾個小孩,加上他們家原有的三兄妹,家里的日子異常艱難。
或者是這里的山水養人,楊花你從小就出落得漂亮可人,特別是那頭濃如飛瀑的齊臀秀發更是令人過目不忘。
可是黃雨文心中兀自惆悵不已。這時的黃雨文,已經和家鄉的一個漂亮女孩相戀一年多了,他們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他不能辜負了她呀。
1997年冬天,家人催促黃雨文回家辦理終身大事。臨近結婚前夕,楊花你的影子在他腦海愈加清晰了,揮之不去。思索良久,黃雨文決定在結婚之前再去看一眼他心中美麗的女神。
我愿拋棄所有助你延續美麗
1997年11月23日,黃雨文再次以去看吳斌的名義,踏上了去劍河縣岑松鎮溫泉村的路。當他急不可待地趕到吳斌家里,吞吞吐吐扭捏了半天才說出想去看看楊花你時,吳斌卻突然嘆息一聲,說:“唉,可憐啊!她已經癱瘓了,不能行走了啊!以前追著她唱情歌的小伙子,現在都躲避得遠遠的了……”
原來,半年前的一天,正在地里勞動的楊花你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并且想嘔吐。她開始以為是自己感冒了,并不在意。可過了不久,竟然發現她的雙腿不能走路了。她阿爸連忙帶她到鄉醫院去治療,卻始終不見好轉。鄉醫院醫生建議她去省城大醫院檢查。然而,他們那個貧窮的家卻連到省城的車費都拿不出啊!
短短的兩個多月后,楊花你便由一名活蹦亂跳的姑娘變成了終日與床為伴的癱子了。
在吳斌的陪伴下,驚恐不安的黃雨文來到了楊花你的家里。他按捺住怦怦亂跳的心,悄悄從窗口望進去:憔悴不堪的楊花你正孤寂地躺在床上,原先一頭烏黑發亮的秀發變得枯萎、泛黃了……仿佛花朵一夜之間就被嚴霜摧殘了!
推門進去,吳斌作了介紹后,楊花你冷冰冰地說道:“你們走吧,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我也不想再見到任何人!”
“楊花你,你不要這樣啊!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你在我的心里永遠都是美麗的!你別灰心,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的病,讓你重新站起來!”激動的黃雨文突然不顧一切地大聲說道。
從楊花你家里出來后,吳斌連連責備黃雨文太沖動了,這樣不計后果的承諾會害了人家姑娘的。因為黃雨文自己有個馬上出嫁的女友了,怎么可能真的帶個陌生的癱瘓姑娘回去啊?
果然,黃雨文回家一說,家里立刻像炸翻了鍋。特別是黃雨文的未婚妻李燕,更是感到難以理解。她生氣地說:“你這樣帶一個陌生的女孩回家,算什么啊?那樣生活多不方便啊!”
然而,無論家人怎么反對,黃雨文都堅持要把楊花你接回家來給她治病。
12月6日,黃雨文把楊花你接到了自己家里來了。1998年春節后,黃雨文把楊花你帶到凱里市的大醫院去檢查,也沒有查出什么結果來。
這樣到處折騰下來,黃雨文就把他打工6年掙下準備結婚用的6萬多元錢用掉了一半多。而即使這樣,他還不愿意放棄對楊花你的治療。并且為此放棄了繼續外出打工掙錢的計劃,決定留在家里照料楊花你。
如此一來,黃雨文不但對李燕的關心少了許多,而他們婚期也因此一拖再拖,變得遙遙無期了。這一下,李燕再也無法忍受了。李燕傷心地哭著問黃雨文:“你到底選擇照顧她還是娶我?”
雨文沉重地嘆息一聲,難過地說:“我很想和你馬上結婚……可是,我看到楊花你這個樣子,就心里難受啊……你再等等好嗎?”李燕傷心而絕望地含淚離開了黃雨文。
當楊花你得知黃雨文為了自己,把未婚妻氣走了,心里十分愧疚,她流著淚對黃雨文說:“黃大哥,我求你送我回去吧!你現在所做的已經讓我感激不盡了……我這病是治不好了,你就把我送回去吧,李燕妹妹是個好姑娘啊,我走后你去把她追回來吧……”
黃雨文看著楊花你,心痛欲裂:“妹妹啊,我當初既然把你接過來了,就一定要為你負責到底!我已經辜負李燕了,不能再對不起你啊!”
陪你走過風雨人生
為了給楊花你治療病體,沒有了后顧之憂的黃雨文更是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了艱難、漫長的尋醫問藥之旅。
1998年9月的一天,黃雨文一邊用蒲扇給楊花你扇著涼風,一邊給她講著他剛聽來的癱瘓病人站起來的奇跡。楊花你突然望著他小聲問:“黃哥,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啊?”
黃雨文把他第一次撞到楊花你裸浴的事說了出來:“你那時好美好美哦,唉,可惜啊,當時沒能夠把那幅畫給畫出來……”
黃雨文告訴楊花你,他當時非常非常想接近她,給她畫一幅“少女出浴圖”。
楊花你聽著,哭了。她吃力地抱住黃雨文說:“哥,為了你這個心愿,我也一定要配合治療,幫你完成出浴圖!”
1999年4月的一天,春暖花開了,院壩里一棵大杏樹開滿了雪白的花瓣,微風拂過,落英繽紛。黃雨文放一張躺椅在花樹下,把楊花你背到那里躺著,讓她看搖曳的花,看銜泥筑巢的燕子。自己則在廊檐下忙著為她煎藥、做飯。
“哎喲!”突然,黃雨文驚叫了一聲。楊花你嚇一跳,連忙看過去,發現黃雨文被溢出的滾燙藥液燙傷了手指。“哥,你燙傷了嗎?”情急之中,楊花你喊了一聲,竟然站了起來。
“沒事……”黃雨文一邊捏住受傷的手指,一邊說,突然,他愣住了,定定地看著楊花你。“哥,快去包扎一下呀!”楊花你焦急地喊著。
“你可以站起來了?”黃雨文驚喜萬分地大喊著向楊花你撲過來。“啊——我,我……”突然清醒過來的楊花你也被自己的狀態驚得呆住了:“我能夠站了嗎?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啊,哥,這是真的嗎?”
“文,”這天晚上,楊花你突然變得口吃了,“你,喜歡我嗎?你要是不嫌棄我,我愿意伺候你一輩子……”
在和黃雨文朝夕相處、患難與共的這兩年里,楊花你早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而今,她的雙腿開始好轉了,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熊熊燃燒的愛火了。
面對心中仰慕已久的美神的愛情表白,黃雨文說:“你在我心目中是高貴的女神,你能夠喜歡我,是我天大的福分啊!”
1999年5月1日,黃雨文和楊花你結婚了。
第二年,他們的愛情結晶——小女兒黃鮮春出生了,更給這個小家庭增添了無窮的樂趣。
然而,命運再次向這對苦難的夫妻露出了猙獰的面目。2000年6月,病魔再次降臨到了楊花你身上,她又一次癱瘓了!看著這上有老下有小,早已負債累累的家庭,楊花你哭得死去活來:“我怎么這樣命苦啊?不但不能給你帶來幸福,反而一再連累你啊……”
黃雨文的心里也是異常痛苦、酸楚,可他安慰楊花你說:“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啊,你已經站起來了一次,我就會讓你再次站起來的!”
這以后,黃雨文再次在尋醫問藥的苦旅疲于奔命。到2005年,他已經為楊花你治病花去近10萬元的醫療費。不但花光了所有積蓄,還欠下了3萬多元的債務。而黃雨文也在漫長的治療過程中,學會了針灸、按摩推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天天堅持給妻子做按摩,扎針灸。
2005年10月,楊花你感覺身體越來越不適,黃雨文再次把她送到新晃縣人民醫院去住院治療。這次,醫院終于確診出楊花你患的是脊髓內晚期腫瘤。必須馬上進行手術,否則病情可能進一步惡化。但是,手術費需要幾千元。
望著一貧如洗的家,黃雨文愁腸百結。最后,五位叔伯聯名給黃雨文做擔保,幫黃雨文從銀行貸回了5000元救命錢。
楊花你被推進手術室的那天,楊花你緊緊握住丈夫的手,淚如泉涌:“哥,為了你的這份情,我會挺住的……”
三個多小時后,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了,楊花你被緩緩地從手術室里推出來。聽到主治醫生說一切順利時,黃雨文咧嘴想笑,還沒笑出來,人就搖晃著往地上倒了,眾人趕緊把他扶住了。
2006年6月,楊花你在家休養。黃雨文說,醫生告訴過他,楊花你的脊髓被腫瘤壓迫的時間過長,她能否站起來,希望實在很渺茫。但黃雨文還是堅定地表示,他不會放棄給妻子治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