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個打工仔;她,是上海灘的女老板,一個在事業和愛情上都占盡風光的女人。遠離親人的情感饑渴讓他迷失在這個女人懷里,殊不知,她的不擇手段,讓他們走向了一條不歸路……
遭遇女老板情感走私
1997年4月,28歲的王先友從老家安徽省肥西縣來到上海打工,當他路過上海明生食品批發公司門前時,看到了一個招聘廣告,于是他走了進去。
負責招聘的是一位年輕漂亮而又氣度不凡的女性,后來王先友才知道她是公司老板陳剛的夫人宋慧芳。宋慧芳對王先友進行了一番目測,然后拿過一張招聘表讓他填寫。王先友初中畢業并且已有過好幾年的打工經歷,在填寫“有無從事食品工作經驗”一欄時,他稍稍地猶豫了一下后,還是老老實實地填上了“無”,然后將招聘表交給宋慧芳。
宋慧芳瀏覽了一下,問道:“我很想知道,你為什么在‘工作經驗’一欄中要填上‘無’?你這樣填,我有可能不錄用你。”
王先友惶恐地說:“我的確沒有做過食品,我不能撒謊。”
“那么,我只好把這份工作交給有經驗的人去做了。你不會感到遺憾嗎?”
在宋慧芳高傲和咄咄逼人的目光逼視下,王先友垂下了頭。“是的。我的確很想得到這份工作。這工作也不復雜,憑著我的勤奮和不怕吃苦的精神,我想應該很快就能夠勝任的。但是,你不錄用我,我也沒辦法。”王先友有些猶猶豫豫地站了起來。
“慢!”宋慧芳突然靠在大班椅上笑了起來。“你這個打工仔倒是有點意思,我決定錄用你了!”
王先友意外地獲得了一份工作,在明生公司倉庫擔任倉儲員,王先友干得非常賣力。
宋慧芳30歲,她受過良好的教育,雖然置身于商業圈,卻不大看得起這個圈中的人。王先友的生活與他們完全不同,雖然他的文化不高,且來自農村,但他非常誠實,跟這樣的人交往很輕松,不用費心思,甚至他的拘謹也成了他的一種優點。作為一個女人,她還喜歡王先友的年輕帥氣,他1.80米的個頭,加上堅強有力的身板,一來就把她給震住了。
不久,宋慧芳將王先友調到了發展部,將他的薪水漲到了2000元。兩年后。王先友因為出色的工作業績被提拔為公司業務副經理,也就在這年的冬天,宋慧芳和王先友的關系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這年冬天,上海的雪下得很大。一個周日,孤單的王先友剛給老家的妻子打完電話,他的手機響了,是宋慧芳打來的,讓王先友陪她去黃浦江邊欣賞雪景。王先友早已習慣了受她的支配。趕緊打了一輛出租車來到黃浦江邊。
上海是少雪的,難得看到這么美的雪景,宋慧芳就像一個少女似的那么興奮。這時她脫去了平日的高傲,樣子更像是鄰家一個親切的姐姐。受她的感染,王先友也變得異常輕松起來。
這天晚上,宋慧芳把王先友帶進了一家事先預訂好的賓館。當宋慧芳脫去貂皮大衣,摘下紅紗巾,將長長的頭發弄散后披在頭上時,王先友頓時感到他心中的那個嚴肅的偶像已經破碎,就像那堆雪人融化后被人踩進了泥水里。
他習慣了受她的支配
發生了這件意想不到的“情事”后,宋慧芳這個在別人眼里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一次一次對她手下的這個打工仔敞開心扉。宋慧芳的丈夫陳剛比她大12歲,他是一個純粹的商人,這個公司的資產沒有她的份,她所有的只是一個妻子的合法身份,宋慧芳并不愛他,在個性和思想上兩人也經常發生沖突,只是他們總把這種矛盾放在家里解決,絕不帶到公司里。她不能容忍的是,隨著他們的沖突越來越多,丈夫對她越來越不當回事。
“友,我跟你發生那件事并不是一時沖動,我是真的愛上你了。你是一個打工仔,但愛情是不受身份限制的,不應該帶有任何功利色彩。你健康、單純、誠實,你既讓我愛,也讓我敬……”宋慧芳把頭伏在王先友的懷里。王先友身體一陣陣地顫栗,他情不自禁地摟緊了她,在她的頭發上、臉頰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熱吻。
從此,情欲的魔鬼就纏上了這一對瘋狂的男女。2000年4月,兩人到一家酒店開房時,被陳剛派的人盯梢并當場抓住。
2000年5月,宋慧芳與陳剛離婚。離婚時宋慧芳只得到了一套房子和部分存款,明生公司的資產則全部留給了陳剛。
王先友在上海呆不下去了,在一位朋友的幫助下,他來到杭州的一家服裝公司打工。
這年9月14日,王先友接到了一個電話。原來,宋慧芳與丈夫離婚后,在9月8日她又注冊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宋慧芳懇請他回上海來和她一起創業。
宋慧芳在電話里哭著說:“友,我知道你很愛我,你是迫不得已才離開上海的,你回來吧,公司需要你,我也離不開你……”
9月18日,宋慧芳親自駕車接站。在火車站廣場,這兩個分開了幾個月的情人全然不顧周圍男女老少的目光,忘情地擁抱在一起。
在新成立的明正公司里,宋慧芳是法人代表、公司總經理,王先友則是她聘用的副總經理。
王先友對公司不計報酬的付出,以及明正公司的快速發展給宋慧芳的心中注入了新的激情。
然而,在2003年3月王先友的妻子來到上海后,情況開始出現了令他們兩人都始料不及的變化。
他在筆記本上寫下弒血的“遺言”
王先友的妻子林紅,與他既是同鄉又是同學,結婚后兩人非常恩愛。王先友在外打工的數年里,林紅在家既要種田,又要服侍兒子、照顧父母,王先友對妻子很是感激。
王先友在擔任明生公司的副總經理后,他就準備將妻子和兒子接出來。沒想到他后來和宋慧芳之間發生了那場預料不到的“情事”,他被趕出上海,他不得不放棄了這一計劃。
現在,明正公司的生意已走上正規,而妻子林紅又重提要到上海的事,王先友在經過一番認真考慮后,他終于對宋慧芳說出了他的想法:他打算讓妻子也到上海來打工。
這是宋慧芳完全沒有想到的,她克制著心中的惱怒。“你妻子來后,我怎么辦?”
王先友含含糊糊地回答說:“妻子是妻子,你是你。我想能夠互不影響最好!”
“王先友,你太糊涂了,這根本不可能!你想我能讓你過那種左擁右抱的生活嗎?”
王先友見一時不可能說服她,想過一段時間再說。然而,林紅在家里卻有些等不及了。春節剛一過,林紅把兒子安排在哥嫂家里,便提著包裹來到了上海。
林紅并非一般村婦那樣粗陋,她不僅長相清秀,頭腦也不笨,甚至非常清楚。宋慧芳一時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只能暗中遷怒于王先友。
而自從林紅來到上海后,王先友一直回避著宋慧芳的情感,這讓她十分氣憤。到了5月初,該是公司發4月份薪水的日子了,可王先友到會計那兒卻沒領到自己的薪水。在宋慧芳的辦公室,王先友得到的回答是:“這個月,你沒把心思放到工作上,導致公司效益虧損,按規定你是不能拿薪水的。”王先友沒想到宋慧芳會來這一招,他盡量克制著自己心中的憤怒。“公司經營的情況我完全清楚,這個月不但沒有虧損,而且贏利還非常可觀。”
“那也不能給你。你很需要錢,是吧?你可以讓你妻子去找一份工啊。如果你嫌我這兒不好,也可以隨時離開!怎么樣?”宋慧芳冷冷地笑著對他說。
王先友全身顫抖,不知道自己怎么離開了宋慧芳的辦公室。他感到羞辱萬分,他的自尊已經被這個女人剝得干干凈凈。
一連許多天,王先友神思恍惚。一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公寓,迎接他的是妻子的一張淋漓的淚臉,林紅哭著告訴他下午發生的事:“宋慧芳來過了,她說要給我一筆錢,讓我回老家,我沒要她的錢……”說著說著撲進王先友的懷里,用手使勁地捶打著他。“先友,你對不起我!這錢我們不掙了!你跟我回去,我們回家一起好好過日子!”王先友痛苦地抱著她,機械地點著頭。
第二天,王先友將林紅送到火車站,答應她先回去他隨后回去。
而這時,處于糾纏和苦惱中的宋慧芳,到廣州聯系一宗業務時,見到了曾傾慕和追求過她的一位大學同學,感情空虛的她很快便與這位大學同學發生了親密的關系,這也使她茅塞頓開。
宋慧芳感到了自己的荒唐:一個名校畢業的研究生,一個擁有千萬資產的女老板,卻要與一個農婦爭奪愛情!在這位已成為她新情人的大學同學的鼓動下,她決定在年底之前賣掉上海的公司,到廣州和新情人合伙開一家新的公司。
王先友知道宋慧芳的決定后,他主動幫她處理了一些公司的終結事宜,并將很多他掌握的客戶關系都給了她,令王先友沒想到的是,宋慧芳說:“公司就要關閉了,你我也要分開了,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首先,我感謝你幾年來對公司的貢獻和對我的支持;其次,既然你我緣分已盡,你也就恢復自由身了。從明天起,你想上哪就上哪兒吧。”王先友沒想到宋慧芳這樣就將他打發了,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傷感。“我知道結局必然會是這樣,但我想把我這幾年存在公司里的工資和獎金結清后,再離開公司。”
宋慧芳一聽這話,頓時怒火上涌。“你存在公司里的工資、獎金?這幾年我給你的并不少,你還要什么工資、獎勵?那我倒要你賠償我這幾年的青春損失費了!”王先友想起了他和妻子所受的羞辱,眼前這個有文化有地位的女人,其實從心里瞧不起他這個打工仔!他憤怒地說:“宋總,我為公司做了多少事,你心里是最清楚的!你是受過高等教育和有地位的人,希望你不要說出這么無恥的話!”
王先友兩眼冒火,攥緊了拳頭。宋慧芳一見他這副駭人的樣子,便沖樓下大喊道:“樓下快上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正在值夜班的鄭開華聞訊上樓,王先友被徹底激怒了,他順手拿起儲藏室門邊一把鐵管柄羊角榔頭,朝鄭開華的頭面部連續猛擊,鄭開華不動了。緊接著又用左手緊緊地掐住宋慧芳的頸部,將榔頭重重地在砸在了宋慧芳的頭上。
隨后,王先友在宋慧芳辦公桌的一本筆記本上匆匆地寫下“是她逼我這樣做的”,隨后,連夜逃離了上海。
可是很快,王先友就被警方抓獲。2005年10月8日,王先友被依法判處死刑。
記者在看守所見到了王先友,并見到他給妻子寫的一封信,信上說:
“我本來以來出來打工,會讓你和兒子過得好一點,沒想到卻犯下了這樣的大罪。我是一個打工仔,走出家門的時候,我自認為自己是誠實、本分的,但面對來自于大都市的誘惑,尤其是我在遠離你們,情感上感覺到孤獨的時候,我終于沒能守住自己,一步步地滑向虛榮、背棄和墮落的泥坑,毀了自己,也毀滅了別人。我希望你帶好兒子,教育他做一個誠實、本分的人,我在九泉之下也會為你和兒子祈福!再次請求你原諒我……”
可惜王先友的懺悔已經來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