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超光速研究是需要有點精神的。2005年,是愛因斯坦發表光子學說和狹義相對論100周年。縱觀愛因斯坦的一生,稱他為偉大科學家這一點沒有問題。但是,他去世已經快半個世紀了。狹義相對論是相對真相還是絕對真理?對他的理論是僅僅頂禮膜拜還是使之向前發展?不同的科學家就有不同的態度!我們認為,不應該神化愛因斯坦,不應該把他的理論當成宗教,要與時俱進,要反對“兩個凡是”,這才是對待愛因坦的正確態度。
——黃志洵
黃志洵:1936年生于北京一中國傳媒大學微波工程教授,電磁理論與電磁兼容學專業方向的博士生導師。中國科學院電子學專家所客座研究員。國務院頒證“做出突出貢獻的專家”。曾主持設計一系列電子儀器和設備,并在國內外發表科學論文120余篇。
超光速研究的后期大約是從2000年開始的。在這一年,旅美的中國青年物理學家王力軍在《自然》雜志上發表的一篇論文引起了相當大的反響,該文的題目是《增益輔助的超光速傳播》、它描繪了王力軍小組設計并實施的實驗,特點是使用反常色散狀態并獲得負群速。我們知道,雖然在20世紀初就有一些著名物理學家(如愛因斯坦、A.索末菲、L.布里淵)討論過負速度這一概念,但有關負速度的實驗卻是在20世紀末到21世紀初才真正得以成功的。王的實驗用銫原子氣體在光頻實現了負群速:Vg=-c/310這時,光脈沖在尚未進入氣室時就離開了氣室,這一現象引起了許多爭論。
王力軍小組開創的光脈沖超光速實驗,引起了廣泛的興趣。但是必須指出,理論和實驗都表明,實現負群速比實現超光速群速要求更強的反常色散,即折射率n隨頻率f的變化關系要更陡峭,故負群速是更厲害的超光速。
受王力軍實驗的激勵,隨后在全世界有多個研究組進行了類似的量子光學實驗,例如,美國M.D斯特納等實現了Vg=-c/19.6(2003),北京大學的陳徐宗、肖峰等實現了Vg=-c/3000-c/1667(2004)等等。在頻率較低的無線電波段,馬自達和羅伯遜用電脈沖進行實驗也獲得Vg=-1.2c(2002)。上述情況表明,用無源系統或增益系統都能產生超光速群速乃至負群速,但用增益系統時可實現失真非常小的信號傳送。
近期超光速研究的一個特點是,展開了對各種物理作用的速度的探索。2005年,筆者提出的廣義信息速度(general information ve—locity,GIV)的概念,基于如下考慮:首先,在傳送信號時可以沒有實質性的內容(即沒有消息),因而信號速度與信息速度不能混為一談。其次,在GIV中我們列出了作用速度。
那么,什么是作用速度的含義?所謂“作用”對應的英文詞是“interaction”,在實際中分為兩種情況:①既有力效應又有能量傳遞的作用,如引力場的作用、電磁場的作用、核強力、核弱力作用均屬此類。②沒有力效應也沒有能量傳遞的作用,量子糾纏態即屬此類,亦即EPR問題。實驗證實,在量子世界中似乎有一種超距的、即時的聯系(相關)存在,體現在量子糾纏態中,但并未發現力效應、粒子傳遞和能量輸送。
近年來,研究較多的是引力作用速度,并擴展到量子糾纏態的作用速度。對引力速度來講,牛頓認為是無限大,愛因斯坦認為是c.但也有一系列的超光速數據:108c(P.拉普拉斯,1810),>20c(A.s.愛丁頓,1920),2 x 1010c(T.佛蘭德倫,1998)。2003年,s.科佩金和E.弗馬龍報告說測出了引力速度,它就是c,但這一報道并未獲得美國科學界的支持。
1935年,愛因斯坦、波多爾斯基和羅森發表了一篇批判量子力學的文章,后來被稱為EPR論文或EPR思維。然而到了1951年D.伯姆所闡述的EPR思維提示了一種奇怪的量子相關。當兩個旋轉粒子相互作用后分開很遠,其自旋相等而相反,故可從一個推斷另一個。根據量子力學,兩者的自旋都不確定,直到測出為止。測量確定了一個粒子的自旋方向,量子相關使另一粒子立即接受確定的自旋。這一結果即使二者相距若干光年也可成立。這種遠距離作用暗示著,粒子間有一種超光速作用存在。這是愛因斯坦所不能接受的——正是這類事使他苦惱,并與量子力學保持距離。
1981年~1983年。法國物理學家A.愛思博領導完成的實驗,以高精度證明結果大大違反Bell不等式,而與量子力學的預言極為一致。他們的實驗不僅是靜態的,而且用動態裝置檢驗了EPR的可分性(即局域性)原則,為物理學評價提供了可信的根據。在這些試驗公布之后,擁護量子力學、不同意EPR的物理學家人數增多了。法國物理學家Bd’埃斯帕納說:“幾乎可以肯定局域實在論有錯誤。”英國物理學家、諾貝爾物理獎得主B.約翰夫森說,也許宇宙的某一部分“知道”另一部分,即一種有條件的遠距接觸(雖然互相不在一起)。
但是,人們對“超距作用”的存在仍有很大的疑慮(這不就回到了牛頓的絕對空間)。當然,也有人(如K.波普)認為,“應當考慮存在超距作用的可能”。可見,對EPR思維的討論又與“超光速的可能性問題”相聯系著。至于D.伯姆,他在1992年去世前,一方面排除了“用超光速傳遞信息”的可能性,但又說:“從深層次看就會發現有超光速的東西。”
科學家對量子糾纏態的研究導致了量子信息學的建立。為了避免別人說自己“反對愛因斯坦”,一些研究量子信息學的專家謹慎地與超光速研究拉開距離。然而,不久前有報道說,2000年N.吉森等在瑞士的實驗測量得到量子糾纏態的作用速度為(104~107)c。這是一個重要的情況,表示這個作用速度不是無限大,而是超光速的。雖然這并不表示可以自動實現所謂的量子超光速通信,亦即量子糾纏不能傳遞經典信息,但證明量子信息超光速也有其意義。
有關國內外在超光速研究方面的進展,筆者曾寫過三本著作:《超光速研究》、《超光速研究新進展》、《超光速研究的理論與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