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寒冬臘月的蕭冷已經被處處春陽的暖意驅盡了。黃河清冽浩蕩,就像一個看破塵世的禪者,不為飄零的一葉盤桓,也不為破碎的人心駐足,無知無覺地穿過這個城市向前涌去,一種海納百川的含蓄與從容。
走到河邊,就聽見一陣清脆的朗誦,八九個中學生模樣的小家伙,坐在小板凳上圍成一圈,其中的一個正在站著朗誦詩歌。和煦的陽光笑意盈盈地照著他們純真的臉龐,不知怎么的就覺得很溫暖,禁不住笑了,為這些單純的孩子,還有詩。
春天到了,一切都充滿了生發的氣息,所以,連最不食人間煙火的詩,也春情萌動,抽芽吐翠了。有人說,如果能把一首詩讀出來,那就不要看。我想,那是因為一旦詩從唇間冒出,那些美妙的句子定會生出雙翼,繞梁不絕。
依然記得在電影《死亡詩社》里,那些受了基丁老師精神感召的學生,重組了死亡詩社,他們在深夜奔到了一個印第安山洞里,在搖曳的昏黃的馬燈下面,充滿激情地大聲地朗讀著詩文。
對詩,我一無所知。但是當我看到濟慈、葉芝、里爾克、布萊克,還有海子、顧城的那些到處漂流的美麗的詩節時,一下子就怦然心動了。直覺那是他們生命中開出的最美麗的花朵。看著那些詩句,讓人不由得想到,詩人,哲學家,難道不是同一個人嗎?也有人說詩人和瘋子就是一線之別,我只是覺得那些寫出句句珠璣的人,才是這世上唯一天真的嬰兒,唯一心靈徹底自由的人。也許是因為他們活得太用力了,太用心了,所以,注定了就像煙火一樣在絢爛之極后隨風而逝。但是,我想他們根本沒有離去。借著那些嘔心瀝血的詩句,在那些仰慕者的心里,他們得到了擁抱和復活,海子在《五月的麥地》里就這樣寫到:
全世界的兄弟們
要在麥地里擁抱
東方 南方 北方和西方
麥地里的四兄弟 好兄弟
回顧往昔
背誦各自的詩歌
要在麥地里擁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