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說:一個人成熟起來的過程,是不斷領悟自己羅曼史的過程。
我上幼兒園時,言情劇泛濫。就連幼兒園里也悄然流行“接吻熱”。不過,只是要好的哥們兒見面時必要的“禮節”。可有一次,不知誰提出來,讓我和同桌的女孩兒扮演電視劇里親嘴的場景,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余下的伙伴嚷著要看。我倆真就答應了(小時候不知好歹)。同桌把臉湊上來,我用手捧著,對準她櫻桃似的小嘴,輕輕碰了一下……就這樣,在伙伴們歡快的掌聲中,我的“初吻”沒了,當然那女孩的也沒了。
此后,混沌初開的我,淺淺的意識里總隱約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感覺。現在,人們說初吻象征愛之開始,可那時,我連“愛”字都不會寫。
一年級時候,加入類似“非法團體”的組織,打著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旗號,經常班級內外拼殺,一次斗爭中, “敵方”俘虜了我的“愛妃” (當時我演皇上),我見寡不敵眾,便拋下她,一溜煙逃掉了。他們便學著電視里的臺詞, “投降吧,你的皇上不要你了。”可那女孩兒不服,于是他們決定教訓她,扒掉褲子打屁股——幾個人,撲上去,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那女孩兒褲子扒下來,嚇得她哭爹喊娘,其余的人怕驚動老師,便放掉她,狼狽而逃。那女孩兒倒真夠義氣,沒去報告老師,而是直接跑回家,把家長找來了……
老師帶著那女孩兒,在班里指認誰扒她褲子。似乎是記恨我“拋棄”她的緣故,她一口咬定是我干的。我再三狡辯:那么多人扒你褲子,憑什么就找我一個?我心里特不平衡,沒等老師問,就把所有人全供了出來……結果,大家一看見我就叫“薄情鬼,賣國賊”……
情書是什么東西?在沒有具體意識時就收到了。同桌的女生給的,我那時已經六年級了。眼看小學要畢業了,她就拿老師發的作文稿紙給我寫了滿滿一篇“情書,”還因為沒寫作文去辦公室蹲了一個晌午。她把“情書”遞給我時,眼淚汪汪的,并囑咐我看完要回信給她。我疑惑不解地讀了讀,只知道里面寫滿了我的好,然而我懶于回信。小學一結業,大家各奔前程了,我早就把這件事忘到九宵云外去了。初中一日,偶然在書櫥里發現了這封泛黃的“情書”,驀地發現,當時怎么都讀不懂的一行字母是“I—love—you” ……
差點陷入“早戀”泥淖是初三的時候,和暑假里一起補課的同校不同班的女生莫名其妙地熟悉起來。我樂于每天放學去幫她提那個只裝幾本書的書包,晚上下自習,校園里靜寂的出奇,淡淡的路燈含糊地把我們孤單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她跟我一同分享自己的快樂,向我請教學習上的難題。有時等不到她,我心里感到空蕩蕩的,晚上睡覺也總一遍遍回想白天在一起的情景。我迷亂了,實在不知道彼此是怎樣的關系。老師總是嘮叨我們:初三啊,可不能用來游戲!我明白,只是朋友,不能走得太近。那時,我要參加全國英語競賽,晚上下自習后,還要留校輔導。我告訴她,以后不能一起走了……那一天她自己走,我也自己走,那一天以后,我們都獨自地走。仿佛是一夜間長大,我忘卻惆悵,愛戀是“將來時”,學習才是“現在進行時”。
我的這段羅曼史波瀾不驚,我還是安于獨自一人坐在樹下,傾聽枝頭青果的低語:“不要成熟,不要成熟,就這樣懸掛在枝頭,半是甜,半是酸;半是生,半是熟,留一些期待和希冀,保持著一些神秘的誘惑……”如同滿樹的青果一樣,只有成熟時的墜落才甜美。
于是輕輕地對自己說:初吻雖已不在,但情書還不屬于這個年代,愛戀要到美好的未來,羅曼史不是耍一般的可愛,這一切應在成長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