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鋼解放
我于1927年生于山西省文水縣,自幼入家塾熟讀古典文學,后在山西工業學校學習機械電氣專科。1948年初,我考入太原鋼鐵廠當練習員,半年后西北實業公司精簡,我們十個練習員都被裁為工人。我成了一號高爐的爐前工。
解放前兩年,太鋼工人忍著饑餓維持著太鋼的生產。工廠不給職工發工資,一度時期是發米麥,后來糧食緊張了,便發紡織廠積壓的背心、毛巾、床單、襪子、布匹等物品以頂替工資。工人們餓得不行,就冒著生命危險去搶國民黨飛機上扔下來掉到機場外馬路上的軍用大米。有的工人還因此喪了命,閻軍把人頭掛在廠外示眾,真是慘不忍睹!當時我們都盼望太原能早一天解放。
1949年4月22日,我從高爐上下夜班,剛回古城宿舍(今七宿舍)單身排睡下,便被窗外的人聲、車馬聲驚醒了,一看院內站著許多解放軍,我趕快穿上衣服到煉鐵廠去,路經廠西門,見炮樓上用白灰寫著兩條醒目的大標語:毛主席萬歲!為人民服務!
到了煉鐵廠,軍代表和氣地動員大家要做好護廠工作,維護高爐生產,照常出渣出鐵,隨時預防閻軍從城內發來炮彈。白天平安地過去了,只聽得廠南面有槍炮聲。那時解放軍大部隊從高爐爐臺東面由北向南推進,去攻打太原城。我們繼續生產。夜間從城內飛來4顆炮彈,都打在了一號高爐北面的幾座熱風爐東南角上,幸虧熱風爐內部是厚厚的耐火磚,外面的鋼板也厚,只是凹下去了幾個小坑,生產一點也未受影響。
4月23日下午,我們剛出完鐵,就見有4架國民黨飛機從東向西直向太鋼高爐和發電機組飛來,大家立即從爐臺東面的焦炭堆上朝飛機來的反向跑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飛機上扔下一個個像酒瓶似的炸彈,但他們未扔準,最東面一顆也未炸了高爐和發電機,而是扔在一軋廠房西的平房辦公室內,其余5顆依次向西,都扔在古城的民房和村西的水池中了。太鋼的設備、職工都未受到損失。
截止4月24日太原解放,我軍完整地保護了太原鋼鐵廠,使其回到了人民的懷抱。
接收煉鐵廠的軍代表是李樹人、馬光國、李世英等同志。不久,組織上即提拔我為高爐值班技術員。李樹人同志向我推薦了一本蘇聯小說《鼓風爐旁四十年》,是蘇聯老工人柯魯包夫寫的,屬自傳體裁,寫一個煉鐵工人當了國家的主人翁后,如何盡職盡責地辛勤工作,特別是寫了好多生產斗爭中的新舊思想交鋒,從而正確處理了人與人之間的內部矛盾的故事,對我啟發很大。我曾寫過讀后感,登在《山西日報》上。
解放初,我聽過太鋼接收軍代表陳瑯環同志一次講課,很受教育。他說,他們上海知識青年到延安后,毛主席在陜北公學給他們講課,講了很重要的兩句格言:“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艱苦奮斗的工作作風。”意義深遠,對世界觀的改造很有作用,今日讀之,猶覺很有新意。
力爭安裝-米初軋機
國家三年恢復時期結束后,第一個五年計劃開始。這期間,鋼鐵工業的重點是搞鞍鋼、武鋼、包鋼三大鋼鐵基地的建設。太鋼擴建與否,國家計委搖擺不定,因此,當時的重工業部決定太鋼的基建隊伍去支援武鋼建設。到1957年,太鋼才產鋼23.53萬噸。
后來,蘇聯援助匈牙利的100萬噸鋼鐵廠停建,一臺一米直徑的初軋機轉售給中國。當時,重鋼、上鋼、太鋼、石景山(現首鋼)等幾家鋼廠都在爭這套設備。太鋼領導除以正式報告申請外,還讓我們多次向重工業部申述太鋼安裝這套軋機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我們強調了太鋼有發展為百萬噸以上企業的條件,如山西有礦、有煤、有電、有水,鐵路運輸也好,特別是有原來的基礎和廣大有技術有覺悟的鋼鐵老職工,太鋼廠址向北也有充分的發展余地。在連續注錠未發明和普遍使用前,舊的冶金教科書上明確寫著,初軋機的大小決定生產能力,決定著工廠總體規模的大小。如果有了一米初軋機,太鋼的綜合生產能力便會有很大提高,即能成為年產100萬噸鋼的大廠了。負責基建的副廠長田民得同志還敦促我和姚震林同志直接給周恩來總理上書,請求把蘇聯的這套初軋機安在太鋼。當時部里領導和原鋼鐵局長陸達同志都支持。事隔不久,國家計委和重工業部終于同意將此臺初軋機安在太鋼,這就奠定了太鋼發展成為100萬噸以上鋼鐵基地的基礎。

關于遷移飛機場的決策
初軋機既已決定安裝在太鋼,這就需要落實太鋼擴建的可能性。太鋼原場地僅有兩平方公里,要擴建,北面占地8平方公里的飛機場就得搬遷,這是最理想的方案。為此,我們多次向國家計委請求把飛機場他移,但兵工系統極不贊成,原因是他們已在動工新建機庫和辦公指揮塔。要搬走這個閻軍留下的機場是談何容易啊!
在計劃經濟時期,國家計委決策許多問題,特別是牽連到各行各業的重大項目,總是先提意見。于是我們又多次去拜訪國家計委。當時蘇聯專家研討計委的重點項目,我們曾應邀參加過計委召開的有60多位蘇聯專家參加的研討會。各行各業的專家都有。會議整整開了一天,各方面意見不一。兵工系統的專家不太贊成搬走,其它方面的專家則傾向遷移飛機場,因為飛機場離城太近也不合適。有的專家發表意見很激烈。當太陽下山時,計委的專家組長阿爾希波夫最后總結,他很概括地說了幾句話就把方案定下來了。當時我學習俄語正起勁,記得重要的幾句話的大意是:“建設一個飛機場,在山溝里都可以;而建設一個綜合性的鋼鐵基地,就不那么簡單了,水、電、交通、礦山原料、燃料、產品銷路等等因素都得認真考慮。通過大家一天內正反兩方面的敘述,經過綜合平衡、擇優選取,我建議原飛機場他移,讓出地方來給太原鋼鐵廠擴建使用。建議國家和國務院采納。”我和姚震林同志以及重工業部計劃司、基建司、鋼鐵設計院的與會同志聽了非常高興。
不久,重工業部即調在北滿鋼廠搞完建設的基建隊伍來太鋼搞擴建的前期工程。第一批來客是歐陽和徐一行經理。田民得副廠長命我領路,請徐一行經理等了解太鋼舊廠地形及需向北擴建的地形。徐一行同志曾參加過朝鮮戰場板門店和平談判,參觀完舊廠后,他說我們要突破太鋼和飛機場的“三八線(指一鋼二軋北面的一條東西馬路),到飛機場內去看看。”
我們幾個人坐著吉普車去了,機場一位負責同志聽我們講完來意后,很不以為然地說他們還未接到命令,機場的擴建工程已打了基礎。我們解釋說國家已經定了,你們要遷往三線,這里被太鋼擴建用了,建設太鋼的大軍將陸續由北滿富拉爾基調來。徐經理說:“我們才來,困難很多……”對方反駁說:“我們的困難更大,還不知到哪里安家?”我們要求看看飛機庫里是否空著,對方未同意。我們只好穿過蘆葦荒草,從機庫門縫里看了看,見里面只堆著一些水泥和鋼筋。待正式文件到后,我們才順利地進行了移交。
在大煉鋼鐵的年代里
1958年至1960年是我國大躍進的年月,對鋼鐵戰線上的老同志來說,更是難忘的歲月。聯共黨史總結的經驗教訓中講道,國家要首先發展重工業,尤其是鋼鐵工業不能落后,落后就要挨打。毛主席著急中國鋼少,見1957年全國僅產鋼535萬噸,就想讓鋼產量第二年翻一番,即在1958年就得完成1070萬噸鋼。1958年秋,中央北戴河會議做了決定,要全國總動員,報紙、雜志、廣播一起宣傳“鋼鐵元帥”升賬。
冶金部王鶴壽部長親自抓這項工作。全國電話會議緊急時每周開一次,一般情況是每月一次,大多在夜間召開,我常隨陳瑯環、黃墨濱兩位領導參加。與會者都怕完不成鋼產量指標受批評。當時的太原市委書記是李奇同志,他親自來太鋼督戰,讓太鋼黨政領導層解放思想,土洋結合,大煉鋼鐵。山西日報、太原日報都出了社論,“故鋼促太鋼,土洋結合,比翼雙飛”。于是就開始了小土群煉鋼。

我參加了太鋼的動員會,李曉林書記、陳瑯環經理先后做了動員。動員會在公司四樓會議室召開,二級廠礦各處室領導都參加了。動員會到零點還未結束,大家疲憊得很,李書記、陳經理輪流主持。最后決定公司辦公樓除調度室外全部關門,職工全部下到各廠,深入到爐前、機前大戰鋼鐵。我和組織部長霍家賢同志被分配到一鋼平爐煉鋼組當工作組正、副組長。記得當時還有王堅、王克等十數位同志同去。
到1960年,公司為了完成50萬噸鋼的任務,要求我們工作組的同志必須和一鋼同志同吃同住同勞動,“正副組長只準每周回家一次,不怕掉肉(指體重減輕),不怕老婆離婚”。當時干部糧食定量是每月24斤,一天8兩,副食只有一小碟茴子白蘿卜菜,由食堂發菜票,每人一餐只能買一份。每當我們在爐前參加煉鋼、出完當天的最后一爐鋼時,回到住的地方(澡塘),路過一鋼食堂時,很想買一兩糧票的稀飯充饑,但一算糧票又怕超過,只好忍饑作罷。
通過參加爐前煉鋼,許多同志都入了黨。全國人民也都來支援鋼鐵生產,太原市的干部、學生、軍警都參加了拾廢鋼廢鐵活動。火車、汽車、馬車、平車也從各地運來了許多破鍋鐵器,真正做到了全民大戰鋼鐵。三年大煉鋼鐵,特別是1960年太鋼產到50萬噸鋼,用李書記的話講:“太鋼職工努了大力,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完成的。”同志們白天黑夜不下火線,餓著肚子煉鋼,為了毛主席、為了黨中央的威信,毫無怨言。
“文革”期間試軋冷軋不銹板和硅鋼片
“四清”后,我由太鋼基建辦副主任調任冶金部太鋼建設指揮部辦公室主任,在陳星、王林山等指揮們的領導下,代表冶金部組織協調五軋擴建,二鋼、六軋、七軋和氧氣站新建工程的設計、施工和生產準備工作,還負責引進設備的德、奧等外國專家的工作。
后來基建系統的干部下放,指揮部的干部和設計院的領導都被下放到當時施工的冷軋廠(后分為六軋廠和七軋廠)當工人。我和設計院的張勛之院長到了冷軋廠軋鋼連當軋鋼工,參加基建施工,搞防水和拉電線等工作。七軋廠投產時,我先是當冷軋硅鋼連連長(車間主任),后又提為生產組組長(相當于生產副廠長)。
當時七軋廠有位軍代表叫高全才,他極力推薦我主管七軋廠的生產。這時候七軋廠按黑色冶金設計院原設計,是冷軋不銹鋼板和冷軋硅鋼片同在一個機組和一條生產流程線上混合生產。
我們在試軋過程中發現,由于五軋廠來的熱軋卷板厚薄不勻,板中心的翹曲度高達30mm以上,導致冷軋后板型不好,厚薄也不勻,特別是鋼卷卷不齊,工人叫“大肚子”、“喇叭形”。其次是由于板的頭尾太厚,在準備機組焊接時,焊接機不過關,焊縫像蠶似的粗粗一條,故而不能過軋機連續軋,只得把軋機的速度降下來,讓接頭部分空過去,再壓下來開軋。這樣每個卷最少要有兩三個接頭不能軋,空過至少有20m—30m長,使成材率大大下降。第三個問題是不銹鋼和硅鋼都在同一生產線上生產,不能保證不銹鋼板的表面質量,因為硅鋼劃傷一些無大礙,不銹鋼板就特別要求表面光滑明亮。第四個問題是冷軋輥表面的硬面層很容易脫落,一大片一大片地往下掉。第五個問題是由于跑偏控制裝置不靈活,導致鋼板在流程線上老跑偏,所軋板的板形受到很大影響。
還有一個問題是,由于冷軋硅鋼片較脆,極容易在生產線上拉斷,尤其張力一大就會斷,不是斷在軋制過程,就是斷在隧道式退火爐中,很麻煩也很危險。碎片出來像刀和炸彈一樣,極易傷人。此外,冷軋硅鋼的最末一道工序是在軋完退火后要涂層,板在經過涂層槽時往往涂得厚薄不勻。
雖然有這么多的問題,但我們還是晝夜跟班勞動,精心操作,最終都拿出了產品,參加了廣州交易會。實踐證明,德奧專家說得對,不銹鋼和硅鋼片的生產有不同的要求,為了保證不銹鋼板的表面質量,必須在不同的生產線上生產。于是我更改了設計,由六軋生產冷軋硅鋼片,七軋生產冷軋不銹鋼板。
虧損帽子人人戴,終于扭虧為盈
太鋼歷史上有三個時期發生虧損,大躍進后的1960—1963年,文化大革命期間的1967—1968年和1974—1977年,共計10年時間。同一時期冶金系統虧損的還有武鋼、包鋼、馬鋼等企業,不過“武、包、太”三大鋼廠是冶金部的虧損愁帽。
這期間,冶金部,財政部,省、市委經常讓太鋼匯報虧損的原因及扭虧的措施。我任計劃處長時曾隨書記、經理多次去匯報過。山西省委書記王謙曾在一次會上狠狠批評了太鋼,說全省的農業稅7000萬元都讓太鋼的虧損給頂消了,限期在上年虧損7100萬元的基礎上扭虧為盈,屆時給省委交一根冰棍!當時公司領導都有愧于色,我那時也真正深刻體會到“忍辱負重”的味道。
我在太鋼任副總經理兼總會計師之前,曾在煉鋼、煉鐵、軋鋼廠當過工人,我是煉鐵工程師,在太鋼除搞冶煉外也搞過設計制圖、基建施工,但工作最長的是在計劃處當了多年的處長。我深知企業成本的重要性。成本是個綜合指標,企業的生產經營狀況、管理水平高低,都能在成本中反映出來。成本是企業所有職工活動的軌跡。認真分析成本,讓數字都能說了話,自然就會發現消耗高、效率低、費用大、質量低、潛力大的許多問題,抓成本管理就能直接扭虧。于是我們建議公司黨委、行政領導在計劃處成立了成本科。當時科長是李燕懷,主任經濟師有賀宇清等同志。同時,財務處原處長、后任總會計師的魏忠全、主任會計師呂維翰等同志都出過許多好的主意。公司也號召全體職工艱苦奮斗,學習石圪節煤礦“十個一”的勤儉辦企業精神。我們還每年組織計劃處、財務處、技術處、生產處及各廠處的同志充分討論,針對各方面的漏洞搞增收節支計劃;擬定下發了許多條款,以節約資金,節約物料消耗,大力降低產品成本。太鋼還率先實行了國家提倡的節約獎,并摸索出一些經驗,在全省工業會議上進行了經驗介紹。節約獎即是把節約的原燃材料的價值,視其節約難易和價值高低,定了一定的比例,發給與節約有關的人員。但有五條限制也是領獎的前提條件,即:1.原燃材料的實際消耗定額,必須比上年有所進步;2.所消耗的原燃材料的計量必須準確;3.使用該項原燃材料的產品,扣除物價因素后,單位成本必須比上年降低;4.使用該項原燃材料的產品,質量必須保證合格;5.原燃材料的計量、質量考核、原始記錄等制度必須嚴格。
我們也曾把降低成本的指標分解、落實到各廠處室。太鋼的各級領導和全體職工都為降低成本、爭取利潤加班加點,出過大力,流過大汗。在分配扭虧指標時,有的軋鋼廠不承認自己是虧損戶。因為國家的調撥價、鋼材成品價定得高,而對礦石、耐火磚、焦炭、生鐵、鋼錠等前期產品價格定得低,所以單以國家調撥價比是不公正的。為此我們研究,一律采取公司內部調撥價定內部成本,即以內部調撥價減去稅金來定,這樣各種產品都體現了虧損因素,從而找出各自的歷史最好水平。大家明確了保內部成本的奮斗目標,全公司人人都對扭虧有了責任,有了奮斗方向。各廠、處人人有責,自然就用指標的方法,做到了“虧損帽子人人戴”了。這確是發動群眾的辦法之一,也是扭虧增盈的力量源泉。
1978年,太鋼扭虧為盈,當年盈利9026萬元。公司黨委書記王景生、經理商鈞乘勝追擊,太鋼黨委也提出要自己給自己加壓,爭取年年有進步。在國民經濟第六個五年計劃期間,即1981—1985年,太鋼實現利稅共12億元以上。經過廣大職工的奮戰,太鋼逐步成為省里的盈利大戶,利稅相加,80年代后就成為全省收入最大的十根臺柱之一。之后,我們到冶金部、省里開會,臉上也有了喜色,從大會檢討、小會算賬,變為大會交流經驗,人們對太鋼的看法也大不相同了。
摸索企業如何提高效益,搞內部改革
1978年底,我們黨召開了十一屆三中全會。中央決定把全黨工作重點轉到經濟建設上來,同時著重提出,為了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必須對經濟體制進行改革。以后,黨的十二大明確提出了有系統地進行經濟體制改革的任務,并指出這是堅持社會主義道路、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重要保證。鄧小平同志在十二大開幕詞中就向全黨提出:“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我國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走自己的道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由于全面推行了聯產承包責任制,發揮了農民巨大的社會主義積極性,經濟體制改革首先在農村取得了巨大成就。隨后,中央號召以城市為重點的整個經濟體制改革也要進行試驗和探索。
在這大好的經濟形勢下,太鋼黨委沒有坐在扭虧增盈的成績上自我陶醉,而是發動群眾站在經濟體制改革的最前面,研究太鋼如何進一步提高經濟效益搞改革的問題。
冶金部領導為了發展太鋼這個全國最大的特殊鋼基地,原冶金部長唐克和李東冶曾先后偕同趙嵐、黎明、李非平等副部長,以及當時任鋼鐵設計院院長、后當冶金部部長的戚元靖同志和各有關司的司長及同志們兩次來太鋼,和我們共同研究了包死基數逐年遞增比例后留成的方案,太鋼黨政領導和部領導共同給省里黨政領導匯報,可惜未獲同意。冶金部即向首鋼建議,經北京市委同意,首鋼即以1979年為基數,逐年遞交7%后余下部分,留作自籌資金使用。以后,首鋼執行結果很好。當時省里建議同意的王茂林、郭欽安、王林山、劉正之等同志都深為惋惜。后來,呂東同志在國家經委再三建議在全國再搞100個單位依照首鋼承包,副省長閻武宏同志在由我擬稿、以冶金部和省政府聯合上報的文件上也簽了同意的字,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國家只限于首鋼和一汽、二汽執行,其它就不讓推廣了。
1980—1984年這段時間,太鋼千方百計爭取發展基金,擴大再生產。公司一面對上級申請政策上的照顧,一面抓緊搞內部改革,努力提高效益。到1984年《中共中央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黨的十二屆三中全會通過的改革十條)公布后,公司黨委和經理會議反復學習、討論《十條》,總結前一段改革過程,明確了5個方面25條意見(登太鋼報并在全省召開的企業改革會上發了言)。
當太鋼60周年大慶的時刻,回憶往事,我作為太鋼的一名老職工,是多么光榮啊!我熱愛太鋼,愛太鋼的人、太鋼的物,我的一切都是太鋼哺育培養的。今后,我仍然愿為太鋼貢獻自己的微薄力量和余熱。祝太鋼前途無限光明!
(1993年11月12日)
(責編 周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