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詩歌拓展著中國詩壇的空間

中國是一個擁有世界上三分之一人口的國家，在詩歌閱讀方面呈現出驚人的需求量，詩人和愛好寫詩者也居世界前例，但被一些毫不知情的理論家和偽詩人喻為不景氣的詩壇。事實上，在一些人眼里全國詩歌刊物好像在很多的情況下，也并不能適應寫作者的發表欲望，這一點，從建國以來到現在詩歌刊物的承載量，從來就沒有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滿足。我們知道，從７０年代末詩歌內刊《今天》的面世時至今日，至少有幾百家民間詩刊在中國大地上活躍著，有了網絡以后，詩歌網站更是數不勝數。然而，由于中國的發表和出版方面的一系列缺陷和漏洞，致使中國詩人從來就不能正常反映他們的實際創作情況，這方面的忽視與無能，已經使中國的詩歌出現了非常分裂的狀況。一旦民間詩人寫作水平超越了所謂主流詩人的高度后，那些樹立在標榜牌上的偶像就會一文不值，包括那些一直統治中國詩壇的所謂大刊與名家，也在頃刻間坍塌，不再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

我們知道，現行的中國詩壇已經是這樣的狀況：往往一些政府設立的大獎在民間并沒有引起重視，偶像式的獎項已經被民間解構，因為，一個普通的民間詩人的寫作水平已經超過了那些獲獎的詩人或者叫偽詩人的水平。大家需要的更多的是真正的詩壇的實力的詩人或批評家來決定獲獎的人選，沒有這樣一個平臺，中國詩歌的實際水平就無法反映出來。這種解構的現狀是詩歌自身發展的必要性，是詩歌又一次進入新階段的標志。網絡詩歌的出現，打破了行政管理的詩界長期以來一統天下的格局，并且進一步提高和加深了對現行詩歌秩序的重建。

網絡詩歌普及到每一個愛好詩歌寫作的人都可以發表作品，并且可以盡情地在論壇上發表評論意見。網絡詩歌的出現，最重要的價值，首先實現了詩人自給自足的理想，寫作、發表、評論一體化的結果。在沒有網絡的狀況下，一個詩人要達到這樣一個過程，需要一輩子的努力，并且要遭到層層障礙。網絡連接著世界，網絡是時代發展的體現，它呼喚的是人性光輝的復蘇，它的普遍性、貧民性、社會性承載了中國詩歌的內涵。我們不怕詩人到處都是，就怕缺少詩人，所以說，網絡時代的出現恰恰解決了中國傳播詩歌媒體的匱乏和保守性，使少數人擁有的寫作權、話語權、發表權、在詩歌網民身上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擴大與展示。我們不怕沒有人讀詩，假如每一個人都熱愛生命，有善良與真誠的靈魂，它本身就是一種詩意的生活，讀不讀詩并不重要，因此，詩人也是越多越好，詩人的品質足以讓一個不盡人情的時代，變得智慧，變得浪漫，這也許是詩歌存在的另一個重要意義。

網絡詩歌的生命力在于它的原創性，并且又能及時發表，所以它保持了鮮活的生命狀態，往往能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映，反映現實最前沿、最底層的聲像。我們知道隱姓埋名的論壇看上去是一種完全自由的體現，也恰恰反映出不自由的另一面，這證明在言說者與接受者雙方還存在著某種不可言喻的隱私，也同時證明了社會現階段的問題。我們也知道社會的隱暗性有時候直接反饋的現實是同時隱閉性的表達方式，這并不奇怪。在人類的歷史上，以及中國也一樣出現過很多象征、隱喻，所謂含沙射影的文學作品，這暴露了這個時代所存在的不可逃避的秘密和內傷，使真實的人變作扭曲的人，于是有了荒唐、夢幻、或如小丑一樣的人生。人生從此不再嚴肅，不再有真正的、活潑愉快的身心和生命。同時網絡文學的出現，也起到了減緩社會矛盾尖銳化的作用，能夠及時發泄不滿情緒、有利于社會穩定，這也體現了現代文明社會進步的標志。網絡語義在于流暢而自由的表達言說者的自由，使言說者獲得了發言的自由權，不僅僅是網絡詩歌，包括網絡上很大一部分其它類別的言說者都獲得了這一殊榮。而這一自由的言說權來自于世界科技發展的曙光，來自全球化理論的巨大貢獻，我們必須對這一科技創新表示最最真誠的敬意和致謝。

網絡是一種新型的科技產品，是對社會和工業化時代的發展全景式反映的工具，這個工具在網絡詩歌方面所起的作用正在興起和走向更大的繁榮，它既是過度又是幫助詩壇走向輝煌的大眾情人，它從不拒絕誰。我們不妨也要冷靜思考和警惕它的負面作用，才能使它走向正道，所謂正道是達到表現詩歌本體的目地，而不是在龍虎相爭的混戰中，使那些利用網絡文化擴展詩歌的霸權主義者、使那些投機者得利，把詩歌再次引向歧途。網絡詩歌的出現和繁榮，確實是大眾話語權的自由市場，使長期壓抑的精神狀態得以充分表演，事實上也使整個中國詩歌生態環境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改善。當我們一旦明白了生命存在的價值意義之后，手腳就不會隨便聽從他人的指揮，就會在一個機關報的起點上更加有利于生命生長的方向上前進，思維和行為不再被動、卑微的頭顱不再卑微，即使他是一個乞丐，也會以高貴的姿態，純潔的心靈與這個時代存在的垃圾部分做永恒的戰斗。

詩人是什么？詩人就是在最小的空間里表達最大空間的思想和情感的書寫者。網絡詩歌的出現實現了詩人夢幻，得以讓他們表現得自然、自在、自由。同時體現了現代社會的先進性和開放性的成果。

網絡詩歌正在走向它的更大繁榮，以最快的速度影響和覆蓋了中國詩歌疆土，全國最大的三家詩歌刊物《詩刊》、《綠風》、《星星》概不例外，他們以最大的版面，甚至專輯刊登網絡詩歌作品。以《綠風》為例，２００５年舉辦的網絡詩歌大賽，以專輯展示了這一盛況，引起詩壇的關注。２００６年第四期又以“網絡詩歌精品專號”為名，推出百余名優秀詩人，在團結新生代，發現年輕詩人方面做出了突出的成績。遺憾的是，我們有些名刊大刊拿詩歌搞交易，僅僅把這些網絡詩歌當作獲得利潤的詩歌市場，而沒有當作真正的藝術來經營。當然，不管以什么方式接近網絡詩歌，說明已經離不開網絡詩歌的這個群體，網絡詩歌必將成為主流，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詩壇應是一片凈地，需要單純和智慧的詩人群體來建造美好的生態環境。詩壇是最講真話的地方，堅守人類最珍貴的情感，而不應該是用心計周旋的市場，是應該從精神上獲得輕松自由和幸福快樂的地方。網絡詩歌的關系比起國內的那些主流詩歌的人際關系，不知要好到哪里去了。網絡詩歌論壇雖然口戰連天，看起來并不太平，但那是正常的。看似一片平靜的現象并不見得就正常，網絡詩歌比起那些正在走下坡路的、正在崩潰的、相互利用、相互勾結、相互腐敗的詩壇，它更能現出新生事物的活力、戰斗力和創造力的精神空間。

中國詩壇大概從建國以來到現在、一直控制在官辦報刊的權利之下，誰想超越這樣的途徑去迎得社會對作品的認肯，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這種選擇永遠是單向的，作品必須符合一定的標準，選擇者一方永遠是對的、正確的，而被選擇者永遠處在被選擇的狀態之中，你沒有選擇的權利。在一種完全固定化的標準之中，選擇那些在同一標準內的作品。這樣被選擇者被選中的可能性幾乎很少，這些幾乎很少可能被選中的作者和作品正是那些真正進入創作狀態的作者所寫的作品，這一情況大約一直要持續到現在或者更長一段的時間里。值得一提的是，自從有了網絡以后，網絡詩歌的出現，才使得真正寫作的詩人有了用武之地，他們才有了一塊自己說話的自留地，才有了說話的自由。我們應該清楚地看到，網絡詩歌的出現，是詩歌史上詩人最徹底的走向獨立和能夠看到詩歌革命成功的希望之火。所以本文的論述，完全是建立在一個自由言說的基本觀念上，傾向于長期以來被傳統詩歌意義上的忽視、輕視、歧視的這階層的詩群。他們甚至是被否定和被打擊的那一部分，這一部分里并不包括那些在詩界舉眾鬧事的惡勢力，那些長期以來靠人多勢眾、靠獻媚、招安、屈膝投降的那幫黑白現金道的江湖人士。而是從一開始就默默無聞、極積探索，與一切與詩歌精神背道而馳的行為和謊言做斗爭的戰士。我們的詩壇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切仁人志士。而不是靠投機取巧，靠走動、靠關系、靠江湖、靠盜用假、冒、偽劣騙子那一套東西來欺世盜名的詩歌。

我們知道正義是用長期的艱苦卓絕的奮斗才可能獲得的真諦，藝術要靠長期的藝術實踐和本來就正確的方向去爭取和達到。就像我們爭取和平自由一樣，但事實上戰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就像我們爭取公平合理一樣，我們不能因為戰爭沒有停止就不去制止戰爭，不能因為公平合理阻截就不去追求公平合理。而是要制止戰爭，消滅不公平，這樣的努力，永遠是正確的，而放棄者就等于放棄了屬于自己的公平，那么不公平就會緊隨其后，我們就會更迅速的成為不公平合理的刀下之鬼。詩壇的情況當然不同戰爭，但精神的崩潰會先于肉體地腐爛。所以我所說的網絡詩歌拯救了中國詩壇的意義就在于此。他反映了最基層詩群的最前沿的心聲，它也許粗糙，但它是真實的，那些所謂看似精巧的詩歌，卻是沒有理想的謊言。

中國現代詩歌的發生與發展，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果，因為有眾多詩人為此奉獻出畢生精力甚至生命，今天不是夸耀祖先的，但是前輩的努力和今天的成果是分不開的，他們同樣也來自民間。中國詩壇需要在觀念上打亂正常的秩序，需要用不同的狀態來取代陳舊而保守的狀態。以全新的面貌支撐詩壇一直不正常的發展勢態，使精神低迷的詩壇，重新起動嶄新的思維，奪回創作權、話語權，真正獲得以人為本的詩歌主體。構成詩歌的成份很多，因素也比較復雜，但我總認為繁榮詩歌事業同時也是一種搶救工程，搶救善良、搶救美麗、搶救創新、搶救真理、搶救正義、搶救勤勞、搶救一個民族的靈魂。藝術實踐和藝術創造的過程是藝術家本人自我拯救的過程。中國詩壇也需要搶救。搶救中國詩壇的日子到了，一個偉大的網絡時代降臨了，網絡詩歌就是他的寵兒。網絡詩人的靈魂是青年人，產生自全國不同的地區，他們代表最廣大的民間詩人。民間代表的是土地和人類自己的聲音。網絡讓民間詩人真正獲得主人的權利，網絡使流浪的民間詩人找到了自己的家，網絡不僅拯救了每一個流離失所的詩人，也拯救了精神散亂的民族、民間的整個集團。這個民間是我所說的民間，而不是這幾年一直討論的那個“民間寫作”和“知識分子寫作”的那個“民間”。

通過以上論述我們清楚地看到，網絡詩歌并不是民間詩歌的全部，更為廣闊的民間在更廣闊的山川河流之中，它的精氣始終滋養那些真正能夠代表大自然的詩人。它一直游離于將生命轉換成名利的商業市場之外，游離于將人的本能損害為生存之外的假象。所以，有必要鼓勵網絡詩歌創作的普及與提高，增加詩歌寫作和閱讀的人群。網絡詩人是代表大自然言說的詩群，是心靈與現實相融合的詩群，是民間詩人的一部分，它的出現豐富了詩歌的廣泛性，將原來隱蔽的部分顯露出來，證明了這個時代最本質的內部事物呈現的狀態，它的出現使現代詩歌的創作后繼有人，使傳統詩歌一統天下的封建格局有了更明顯的改善，我們可以高傲自豪地說，網絡詩歌拓寬了中國詩壇的空間。

責任編輯 常智奇

尚飛鵬 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出版四本詩集，發表詩評多篇，現在陜西省藝術研究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