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走了千年;花,開了千載。
了解了他的那個時代,我仿佛在一池清水芙蓉中找到了一份歷史給予他的紀念。
他說,天下文才曹植獨占八斗,自己可得一斗,剩下一斗天下共分。是狷狂?也許吧。正如清水芙蓉:亭亭玉立,卓爾不群。
熨貼在南北朝的母體上,他極力地吮吸著魏惡遺韻,并在富足優越的家境中養成了“言必黃老”的性格。喜逍遙游,服五石散,純然一個消極文人,而事實上,歷史走到了今天,我們都相信,那是傲然不羈,那是超然脫俗,宛如一朵芙蓉。
芙蓉花開,也給歷史留下一份紀念。
他,謝靈運,是個文人,也是政壇上的小丑。也許是王謝世家的血統,使他天生懷有在政壇上過把癮的欲望。最終,他成為不純粹的文化人,不人流的政客。
被下放到遠方,他帶著他的風流在山間明月里穿梭,在高山流水中徘徊,而在朝廷的皇次子劉義真卻在政權斗爭中喪失性命。謝靈運沒有靠山,卻仍舊風流,宛如一朵芙蓉,清凈無欲。
憑借著他優秀的文筆,高貴的血統,他又回到了天子腳下。沒有改變的,是他那驕傲的面容。縱觀歷史,中國文人多半驕傲,可是驕傲無法讓自己成為優秀的政客,于是便要保持自己最后的尊嚴。即使是一個花瓶,也要做最珍貴的那個。就這樣,他帶著高貴的王子面容,走過大街小巷,隨從成百人。
也就這樣,劉義隆逮住了機會,把謝靈運以意圖謀反之罪棄于市。
中國文人的悲哀,也多半在于其自視過高,認為涉足政壇與文壇可以兼得。而事實上,我相信純粹的文人必然成就更高,因為他們自由單純。
“慮澹物自輕,意愜理無違”,山水自然中的謝靈運宛如一支芙蓉,脫俗,超然。
芙蓉一朵,一朝開放,千年不落,留給這個世界一陣清香,一份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