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外傳

給狗寫傳，叫人一聽一看，覺得有幾分不正常；特別前邊又明顯加了一個狼字，使人不由得想到從電影、電視中看到的頭戴戰、斗帽，留仁丹胡子，挎東洋刀和王八盒子槍的日本侵略者手中牽的那玩藝兒——兩耳豎如刀尖，灰黃的花溜溜臉和大嘴巴、長長的紅舌尖滴著中國人鮮血的狼與狗交配后產出的惡物!那使人見了惡心、憎恨又有幾分毛骨悚然的歷史見證：狼心與狗肝的見證，立傳也只能以“外”字相稱應。

狼是人的天敵，是家禽和家畜的死敵!!

狗是人類的伙伴，是看家護院的守護神。

但是現代公安、邊防上使用的警犬，也是狗與狼的結合產物，只是人怎么馴養它而已!

在萬物中，人最靈敏，為萬物之靈。但從歷史的淵源上溯，這狗在牲靈中與人為伴，與人同室，與人為“伍”是最稱著的，所以古今為狗寫文章的，亦不乏其人。我為狼狗立名列于外，是不無道理的。

我寫的狼狗叫“黑黃風”，是狗下的崽，卻是狼配的種。為此，“黑黃風”的父母交配時，還有一首打油詩：

四耳朝天，

八爪朝地。

中間緊連“轉軸”兒，

兩頭兩個尾巴!

說是怪，也不奇怪，大凡是見怪不怪嘍!這是從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市場上悄然有了狗市，那各式各樣的狗聚在市場上，毛色各異，品種繁多，除了各種各樣的小寵物卷毛的，細氣的被時髦的太太、小姐之類的人們，或牽或抱，招搖過市，以示不凡之外，常常可見青年壯漢，手牽或摩托、自行車后邊拎著可怕的狼狗，張嘴吐舌，游逛于大街小巷，名日遛狗，將這遛馬改成遛狗，許是人類進步的一種“表現”吧!

自從有了狗生意以后，一提到憑狗發財好過的，這個縣城中人們總忘不了一個叫趙權的人。

這趙權年紀不算大，四十上下。他長得短胖粗壯，像半截汽油桶。他臉像個偏冬瓜，粗毛大骨頭，掃帚眉毛深眼窩。獅子鼻墩墩嘴。張口一說二罵三吹四瞪眼，從狗身上發了財，從玩狗到玩小車，成了地方上直通黑白兩道的一霸。

這趙權見把不捉，兩只空袖筒吊著，口氣大得一仰頭把天能吹個豁豁。突然，這個離了八次婚，換了九回老婆的貨，又搶抓機遇，關了狗場門，花幾百萬元承包了個磚窖場。這幾年人們腰包中有了錢，那城鄉上一地同爭著跑著蓋樓房的人們，把磚的價錢轟得像發了瘋一樣的猛漲，這趙權發了狗財之后，又用燒土坯賣錢的財源，像流水一樣嘩嘩嘩往存折上淌。但是他雖然發了財，財大氣粗，今日給這兒贊助，明向那兒捐款，掛上了政協委員的頭銜，當上了個協會的副會長，可是幾乎沒有了親戚，與知心朋友們隔了個皮皮，卻永遠也不離開他的狗朋友——狼狗“黑黃風”!

這粗淺得能和豬八戒拜弟兄的趙權，把狼狗當佛敬，把“黑黃風”當祖先奉，是有原因的。

學生時代，趙權受當時社會的影響，念書人都黑，他打同學，翻桌面，把上學當成了諞閑傳。十七歲時，土地承包了，考不上初中的年輕人，骨頭沉得能刻骰子，出力嫌人動彈，做生意又沒本錢。但他眼高手低，小錢看不上掙，一心想一夜成個百萬富翁。

大小伙在家閑著不是個長久之法。有一次到北五縣山區去販羊，實在想說殺羊賣肉也許能賺幾個錢。一到山區，一看到處山坡上是羊，又想以空手套白羊——他想到了偷。。

偷!

偷羊時，他半夜進了羊圈，正好碰上山里狼下來吃羊，這群狼下山咬死了牧羊犬，正要大吃而特吃時，碰上了賊膽趙權。他操起了羊圈邊的一個老镢，當頭一下，頭狼的腦漿飛濺，當時一命嗚呼。這趙權第二下又砸壞了一個小狼的腰，嚇得群狼四散而逃。緊接著，村中的人們聞聲發了吼，狼跑了，趙權卻成了過路的英雄。

羊主人感恩不盡。但賊膽趙權，吃了羊肉，喝了山里人用米做的稠酒，謝絕了村中人的酬謝，只提了一個要求：

“狼皮歸我。這腰壞了的小公狼，我要了。”

山里人處事實誠。一看半夜打狼的英雄提的要求不高，當然也就大大方方地滿口答應了。

嘿!

不幾天。吊兒郎當走四方的趙權回到村時，不但拿回了一張狼皮，而且山里人用蹦蹦車把一條腰壞了的小公狼送到他家門口。

我的老天爺呀!四周的村子轟動了：趙權這賊大膽到北山露了一手!一剎時，渭北原邊的莊稼人叫了“好”!

這趙權嘛，張得像風箏斷了線，狂得像馬猴上了竿。他吹得云一陣霧一陣的：

“小菜一碟嘛!有一次我在縣南門外算命，那王鐵嘴一見我作了一個揖說，天上的星宿轉世嘍——你是奎木狼下凡呀!嘿，天下所有的狼都歸我管——它們一見我，嚇得軟了骨頭轉了筋，臥在人跟前只打顫。狼見了星宿，淚珠兒就像過河一樣，嘩嘩一個勁兒地淌……”

自古吹牛皮不犯死罪。這趙權不謀三六九，專謀一二三嘛。他把公狼弄回家，有自己的主意哩。

像擲骰子一樣，別人要快——你不求十五點點“花公雞”，要的是八點點“丑”!他在屋把腰壞了的公狼當佛敬，又是請接骨大夫，又是喂肉，打生雞蛋。氣得他的病懨懨的媽整天罵他：

“人家養高騾子大馬，咱把吃人的惡物當先人敬——遲早非招大禍不可……”

“你少吱哇幾句!”趙權用罵人的口氣對付著老娘：“你知道個屁臭屎香，喝的打帶豇豆米湯——他是搖錢樹!”

“能搖刀子、斧頭!”當娘的又善言相勸：“自古狼走遍天下吃人——河南你老舅爺，就是被日本人的大狼狗開膛活活吃了的。你……”

“去年的年歷作廢了，你當死了當沒埋——有幾頓飯吃就行了……”兒又罵老娘：“喪門星貨!”

唉!

生他，養他，為他守寡的母親，是“全當死了沒埋的喪門星”，而狼狗是親者，是他嘩嘩嘩點票子的財神爺。

財神爺!

趙權這二百五，把狼狗當財神，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發了狼狗財。這野性公狼與母狗交配一次，從五元、五十元到五百元地漲價錢．這啥啥都不認，光認錢的趙權，能不高興么。

嘿!

不幾年，公狼給趙權掙成了富翁。他從開狼配種站到發展成狗場，成了遠近聞名的百萬富翁，人稱趙百萬。樓房有了，汽車有了，老婆一個是固定的，三個是I臨時的，至于一次性的么，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真是驢驢解開籠頭——吃開了。他有了錢，舍得花，交了各式各樣的“朋友”，有當官的，有為民的，黑白兩道都有了。但他最出名使人捂著鼻子的有三件事。

從公狼身上攥住了錢串串，但也得罪了不少人。他的狗朋友們誰用藥毒死了大公狼，嘿，那喪事辦得驚天動地：柏木棺材、磚砌墓，八個吹手往穴口送，只差趙百萬沒穿白戴孝拿哭喪杖。

鄉黨們罵他說：

“把狼當先人敬，將來娘死了，看他咋個啟程哩!”

果然，事隔不久，他的事來了：娘住院命在旦夕，第三個女人生孩子又進了產院，可正好碰上了趙百萬的大母狗生崽。這一個狗崽近萬元，下了三個崽就是三萬。他顧不上前兩個，守在德國牧羊犬跟前一天一夜。哈，洋狗下了三個狗崽，也許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吧，娘死在醫院，媳婦難產母子一同歸西。但趙百萬不難過，反而吹得一陣霧一陣的：

“埋兩個一遍過手，當三萬元花!”

嘿!知情的人給他編了幾句順口溜：

活著惹娘常生氣，

娘死反是吹手戲!

媳婦兒子離人世，

趙權還吹說沒事。

從狗場到承包窯場，發了財的趙權，但他始終與狼狗打交道。

這麻麻狼與德國黑交配出的二代，又強悍又兇猛。這個叫“黑黃風”的狼狗，平時與趙權形影不離，為什么?在發了洋財的暴發戶心中：只有狼狗對他忠心耿耿，而與只想從他身上弄錢的人，就是不同嘛!

這趙權愛狼狗，有原因。因為它不但救過他的命，而且守住了他的財。可不是么，趙權可以舉出許多例子來。

那一年，他到楊凌博覽會上去“亮莊”，身上帶了幾萬元現金，與他的朋友們在酒店喝酒，二勁一上來，被灌醉后，暈暈忽忽回到旅社，一覺睡到大天亮。他睜開眼一看，酒醒后的腦子一閃：

“錢呢?”

“大衣呢?”

原來他從臉上發燒到全身發燒，栽栽碰碰出了酒店，打了出租車就出溜一下走了。這大衣內裝的幾萬元忘在餐桌上，被他的“朋友”來了個順手牽羊。

“黑黃風”呢?騎著“野狼”摩托車到了楊凌的“趙百萬”，屁股后邊跟著大狼狗。這時，他才想起了他的狼狗也不見了。娘的×。他口中罵了一句。在博覽會上萍水相逢認識的外省人，交談的是狗的生意，還沒來得及問對方的底細嘛：“叫我兒發財去——前世欠他的。”但他一想到“黑黃風”，心中又不是個味道：“雖然是個毛片東西，咱身邊離不開它……”

他正忐忑不安時，嘴上帶血的狼狗口中噙著黑呢大衣，氣喘肚子凹地跑入旅社：原來“黑黃風”把那個順手牽羊者，攆到寶雞車站，那人一下汽車要上火車下四川，被追了半夜汽車的狼狗，差一點撕成了碎片兒。

趙百萬沒折財，狼狗立了功。

其次是有一次趙權到工商銀行去給窯場的民工取資款，這個干什么事都好張揚的狗主人，仍然帶著他的大狼狗，開著“奧迪100”很快從銀行提了二十三萬現金，大大方方提著一包包現金出了銀行大門，十分得意地向自己的車前走去。

這趙權不時把“黑黃風”訓練得與他寸步不離。他下車時，狼狗跟下了車，他取了款，狼狗跟他一同出了大門。當他開了車門提著款上了車，正關了前邊的車門準備打開后車門放狼狗上車時，遲了：

“別動!”一支手槍從后邊對準他的后腦，冷森森地喝道：“開車!”

“是上午十二點……”

“少廢話!”

“大街上……”趙權是個賊膽大，他看了一下車外十字街心來來往往的行人，想拖延時間找機會：“朋友，這錢送給你，算交個朋友……”

“喂，殺了你連半點聲音也聽不到!”另一個乘機從后邊側身翻到前邊。“你奪了別人的心上人，想獨樂樂；給你娃娃下套不是一月半載嘍……”

趙權刷一下半截涼了：糟了。十里香這娘們和他的前夫給自己下了死套!唉，這臭婆娘!趙權只得乖乖開著車離開城區。

半夜了。

被打昏又用涼水潑醒的趙權，在鉆心般的疼痛中，口上被封著膠布的他，發現自己被四馬倒拴蹄地綁在他小別墅的三樓上。他明白了：十里香百分之百已報了案，全縣及周邊縣區的公安機關正在全力以赴地搜救他。但公安機關萬萬想不到：這個十里香正與她的姘夫單刀九把他藏在自己屋，奸夫與淫婦在自己床上快活!

一個被殺財產全部被吞的陰影，可怕地向他籠罩下來：完了!這下完了。

完了!

真的完了!

發財于狗的趙權，頭昏、眼花、心跳，耳朵內像有一窩子蜂直嗡嗡。他恨!

他恨不得一口吃了“十里香”這個流到哪兒哪兒潰爛的禍水。但不由他嘍。他只有死路一條了。

死!

這可怕的黑影一閃上他的腦海，他害怕極了。日子正過得如意處的人，特別怕死。死的痛苦不喻而知。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他活得不賴，而好死，沒有半點兒指望了：這個壞種總不能叫他在棉花包包上碰死，吃四兩白糖藥死吧。一個刀子進肉放血，用繩子勒出眼珠和更難受、可怕的死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來又閃過去……

啊?!

耳朵能聽見的趙權，忽然聽到了，也聞到了：這是什么聲?

啊!狗腥氣!耳朵和鼻子十分靈敏的趙權，心中嘩一下亮了，有了一絲絲生路和希望了：“黑黃風”回來了。

真的，它回來了。憑十分惟肖的聲音，和狼狗身上獨特的氣味品出來了：大狼狗回來了。

呵!

在黑夜中，二樓十分舒適的寢室內，發出了殺豬似的呼救聲：

“我的媽呀!”

“救命呀!”

“……”

夜越靜，聲傳得越遠，越快啊!

不到半個鐘頭，驚起的四鄰相聚互相打110報了警。當公安人員破門而入才發現，我的天呀，這大狼狗越墻而入，把“十里香”的腸子咬得流了一大攤。她前夫襠中的那玩藝兒咬不見了，黑乎乎的血，往出直冒，口中叨著手槍的狼狗，這時臥在院子光搖尾巴。

趙權得救了。狼狗又一次給他奪回了錢財和生命，它立了大功。

像這樣的例子，趙權能列舉一長串串，總的一點，這狼狗“黑黃風”，是為他的創家立業出了汗馬功勞的。

這“黑黃風”通人性，它十分靈，會體察主人的一言一行，并盡量滿足主人的要求，連主人發了脾氣時，它百依百順，從來是個幫忙不添亂的忠實的走狗。

這“黑黃風”是狼與狗雜交后的變種，全身純灰色，雙耳如竹簽，朝天而乍，雙眼之上又有一對黃斑，人稱四眼狗。它黑鬼臉黃瓜嘴，平時吐出又長又尖又紅的長舌，配上一對二虎把門的“虎齒”，樣子十分兇悍。這狗的四爪是白色的，又圓又大，腿腕長而細，一副強勁的風姿。它長尾如掃帚，活活的狼的惡森森氣派。它腰吊頭大，足有一米五長，一發威立毛紅眼，雄態能嚇哭娃娃。

這趙權給狼狗的項上拴著皮圈，用牛皮條牽著，平時出門，手不離皮條；開小車狗鉆入車內；騎摩托它尾隨車后，它跑起來像箭出弦，從不離開主人半步。

它的食水么?用鄰居的話說：這趙權，把誰見了誰都怕的狼狗，當他祖宗敬奉!

其實，睜眼只識錢的趙權，把先祖看得淡得像水一樣。遠不說，他娘為他含心茹苦，死了以后，他從不到墳上去祭奠。娘的三周年未過，他換了四位夫人。但娘三周年時，他又“戴上牛鈴推磨子——圖的是鄰居好聽”。花了四萬元。氣得眾鄉黨給他編了幾句：

活著唱的是“墻頭記”

死后請的是吹手戲。

娘的墳塋他不去，

娘的話不勝狗放屁。

哈。這俗話是實話。這趙權對于大狼狗，講的是每天消費多少錢。它夏天喂豬肉，冬天吃羊肉，冬天喝的生雞蛋，夏天的飲料往飽的灌，因為它給趙權能弄錢，能看守財產，又能救他于危難之中嘍!

這趙權的第八夫人是從美發廳中“掛”到別墅的人丹幌子，一點不假。她長得桃花色，玫瑰色，風吹日曬不舍色，這趙權頭一回見了她就打了個冷嗝森!她不高不低中等子，不胖不瘦二膘子光那雙勾魂攝魄的貓兒眼，用趙權的話說：占七分半人才——人一身的風流在臉上，一臉的風流再加上一雙眼嘛!

這個人丹幌子有個十分動聽的名字：美美。

這美美人雖然長得十分出眾，光那梳得像牛犢舔過一樣的頭發，黑中泛黃，油光閃亮，能跌倒蠅子滑倒虱，跳蚤去必然把胯掰!但這女人是個“白馬一張皮，中看不中騎”的貨!貪、饞、懶、占、臟占全了。用西安市人的話說：毛病太多。

但趙權愛的一身皮子，更愛她進門不到十個月，給趙家生了一個又白又胖，一落地秤了七斤重的大胖小子!

美美一下子身價十倍——她尿到壺壺中了。

啥啥都不少的趙權，就缺少一根頂門的“杠子”嘛!

這一下光做滿月，趙權花了五萬多!他年近四十，今后過日子，有了心勁嘛!除了美美成了娘娘以外，這牛牛娃綢子包，緞子裹，張開手怕飛了，噙在嘴里怕化了，用錢往大貼的“太子”嘛!

這狼狗好像知道主人的心事一樣，平時一見“太子”又是搖尾巴又是吐舌頭。它雖然嘴頭十分高，“太子”每拉一回屎，它舔得凈凈的，連“太子”又白又胖的屁股蛋子上有臟物，它也用舌頭清理得像水沖洗過一樣干凈!

嘿!

也許是報應，也許是樂極生悲的原因吧!這美美每天正式的兩件事是：抽香煙、打麻將。家務雜活有小保姆，真是飯來張口，水來伸手，衣服來了把身扭。半歲的娃娃喂奶的事，也要保姆提醒她，娃娃的哭聲催她。

春天的早晨，還有幾分涼意。這趙權天不明到窯場去，到半夜才回家。這美美梳頭打扮之后，扭著屁股到鄰居的牌友家中去“壘長城”。她的腦子中除了吃、穿、玩以外，什么也不記。有時她連自己喝水也忘了。自己卻為自己開脫說：

“少喝水，少尿尿，少耽擱事。”她說的所謂的事，無非就是玩麻將而已!

這初春的天氣，白天漸漸長了。玩到半下午的美美才知道別人換班兒吃飯，她么，肚子咕咕叫了，迫不得已，才罵罵咧咧往回走： “X肚子，愛饑的很……”

但是美美不但忘了孩子，更忘了小保姆的母親有了病，昨天下午她就回家去了。

急急!

匆匆地推開門。我的天呀，她才想到兒子：

“保姆不在，這寶寶不哭，是不是睡著了?”

她一進二門，發現狼狗在院子轉游，不由得沖口大罵道：

“吃屎的東西，幾時自己開來了。”

是的，狼狗脖子上的皮帶兒幾時掙斷了?

啊!美美發現狼狗的口角角有血，同時，她又聞到了血腥味：

“啊!”她似乎感到了什么不祥之兆，立即撲入臥室一看，大叫一聲：“我的娃呀!”

一剎時，村子轟動了：趙權把狼狗餓得吃了他的孩子!

但大多數人卻說： “那是他自養的。狼本來就吃人，自作自受啊!”

責任編輯 常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