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只有窮人才像窮人。和世界各地的窮人一樣,中國的窮人生存艱難,捉襟見肘,眼神里有隱忍也有堅韌。相比來說,中國的富人實在有點兒不像富人,多像土財主和暴發戶。
我們不能用過高的標準來要求富人,哪怕他們有了千萬豪宅且門前不倫不類地豎了幾根羅馬柱。但有一個重要群體卻是要用一定標準來要求的,那便是有社會支柱之稱的中產階級。《金融時報》上有這樣一個新聞標題比較能說明問題——《數億新興中產階級是中國社會穩定因素》,據說這也代表了包括官方、民間、社會學家和經濟學家的一致意見。
且把“數億”這個數字是否有待商榷、中產階級是“社會穩定器”的說法是否得當放在一邊,現在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是,中產階級需要以什么樣的精神面貌出現在國人面前。目前看來,中國的中產階級并未像亞里士多德所說的那樣,成為社會兩極之間的平衡力量。如果多年后,真正意義上的中產階級在影響整個社會運轉上起到舉足輕重作用的時候,中產階級應該如何審視自己,我們又該如何分辨這個階級人的屬性?
其實方法很簡單,看一個階級的屬性莫過于看這個群體的生存狀態和精神狀態。實際的情況是,中國的中產階級們的生存和精神狀態都不怎么樂觀,甚至可以用“堪憂”一詞來形容。大多數中產者的生活看上去頗像那么回事:住洋房公寓(再不濟也是普通社區中的大戶型),開著一輛合資企業生產的轎車,有著收入和地位都相近的朋友圈子,但背后的真相是,許多中產者的“達標”是以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損耗自己的身體健康換來的,而“時間”和“健康”卻是國外中產階級和財富同等重要的兩個標志,這也是中國中產階級空有中產的皮囊沒有中產實質的主要原因。
如同一則故事所比喻的那樣,我們賺多了足夠的錢,是為了有時間曬著太陽釣魚,而一個乞丐同樣可以簡單地實現這個愿望。所以,金錢不是休閑的全部,擁有閑適的心情才是高質量生活的一個標準。中國中產階級的休閑意識是被冷凍封存起來了的,骨子里的憂患意識使得他們對自身的要求從來沒有底線,而社會保障體系的不完整也讓他們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有了錢的中產開始像歐洲人那樣,在開發商附贈的房前花園剪剪草,擠出一個周末去郊游,去星巴克喝喝咖啡,邀請朋友到家中開一個派對#8943;#8943;這種模式化的行為難道就是中產的標志?這顯然是對中產最庸俗的理解。中產不僅是財富上的達標,更應該是精神上的達標。作為一名中國的中產者,不能僅以物質生活的舒適程度來衡量自己的社會價值,應該更多考慮繼承中國傳統文化的一些精髓,對自己所處的位置有著清醒的認識,肩負起一個中產者應該肩負的責任,最終塑造出中國中產者的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