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當今世界,各國對未成年刑事被告人采取特殊的司法保護政策,在量刑時一般采取較輕的刑種和較輕的處罰,以最大限度地教育和挽救他們,促使他們悔過自新,以嶄新的人格形象重新步入社會。有觀點認為,如果不強化對未成年人適用罰金刑,而適用較重的自由刑,是與世界范圍內的對青少年保護、關懷及人性化、輕刑化的趨勢相背離。
[關鍵詞]未成年人 被告人 問題探討
犯罪低齡化與未成年人犯罪已成為一個全球性的嚴重的社會問題,也是國際社會普遍關注的社會現象。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占刑事犯罪的比例也在逐年增長,未成年被告人由于其特殊的行為能力,從未成年犯的個性特征、犯罪情節、矯正防治等方面,應以保護的角度來處理未成年人犯罪。因此,筆者對未成年被告人是否適用沒收財產或罰金刑的問題作初步的探討。
一、對未成年被告人不適用沒收財產
刑法第59條對沒收財產做了明確的解釋:沒收財產是沒收犯罪分子個人所有財產的一部或全部。由此可見,此刑罰雖然是對犯罪分子所做的處罰,但該處罰具體指向的卻是犯罪分子本人的財產。換言之,審判人員在對被告人,適用沒收財產刑時,必須已經掌握了被告人的確有個人財產這樣一個事實,未成年被告人絕大多數沒有刑法第59條所稱的個人所有財產。刑法分則對沒收財產刑的使用大多都表述為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也就是說,對犯罪分子是否使用沒收財產刑,法律賦予了審判人員選擇的余地。當被告人沒有個人所有的財產時,就不必硬性判決沒收財產,而是可以適用判處罰金等其他刑種。即使是構成了諸如盜竊、綁架、拐賣婦女兒童之類的犯罪,也因受刑罰總則第17條,第49條規定的限制,而不能對未成年被吿人判處無期徒刑,更不能判處死刑。沒有無期徒刑、死刑的判決,并處沒收財產的判決也就不存在了。唯一例外的是刑法第347條,該條規定走私、販賣、運輸、制造毒品罪需判處15年以上有期徒刑的就必須并處沒收財產。一般情況下對未成年被告人不適用沒收財產。
二、對未成年被告人可適用罰金刑
罰金,是指人民法院判處犯罪人向國家繳納一定數額金錢的刑罰方法。它是財產刑的一種,其淵源可以追溯到原始社會的殺人賠償金。作為一種刑罰方法,罰金刑雖然古已有之,但真正被普遍采用的還要依賴于犯罪人對金錢的價值觀念,這一客觀要求就決定了直到近代資本主義得到長足發展,物質文明有了顯著提高之后,金錢觀念日益深入人心,罰金刑的適用才成為一個不爭的事實。
我國最高人民法院于2000年12月13日公布,并于同年12月19日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財產刑若干問題的規定》明確指出,刑法規定“并處”沒收財產或者罰金的犯罪,人民法院在對犯罪分子判處主刑的同時,必須依法判處相應的財產刑。如果說這僅是含蓄的表明對未成年人犯可適用罰金刑。那么,該司法解釋第2條第2款規定的“對未成年人犯罪的,應當從輕或者減輕判處罰金”以及第4條規定的“犯罪時不滿18周歲,犯罪情節較輕,適用單處罰金不至于再危害社會的,可以單處罰金”,則無疑是表明了最高司法機關贊成對未成年犯罪人適用(單處)罰金刑的態度。
當今世界,各國對未成年刑事被告人采取特殊的司法保護政策,在量刑時一般采取較輕的刑種和較輕的處罰,以最大限度地教育和挽救他們,促使他們悔過自新,以嶄新的人格形象重新步入社會。有觀點認為,如果不強化對未成年人適用罰金刑,而適用較重的自由刑,是與世界范圍內的對青少年保護、關懷及人性化、輕刑化的趨勢相背離。筆者認為,這種擔心沒有必要。對未成年刑事被告人,不管適用罰金刑與否,都應當從輕、減輕處罰,盡量適用短期適用自由刑,這是符合保護、關愛未成年人及輕刑化的思想。依我國現階段的狀況,多數未成年人沒有財產或經濟來源,判決罰金后再易科刑罰的未成年人將會很多,如果都實行易科,對未成年人適用罰金刑意義就難以體現,還不如直接適用易科后的勞動罰。另外,將罰金刑易科為提供勞動,在實踐操作中還存在一些管理上的問題,解決不好這些問題,會影響到執行的效果。
三、罰金刑適用的相關問題分析
首先,我國刑法總則部分只規定了罪刑法定原則、適用刑法平等原則及罪責刑相適應原則,罪責自負、反對株連原則只是理論性原則之一。因此,雖然從理論角度分析,刑罰具有專屬性,也僅僅是人身專屬性,并不包括財產,刑法并未明文規定禁止案外人代為履行財產刑繳納義務,而實際中這種代為繳納的情況并不少見。犯罪與刑事責任具有必然性,刑罰是犯罪的必然結果,也是實現刑事責任的方式之一,刑罰是這一環節的最后一步,如何實現刑罰的目的就變得至關重要。
其次,罰金代繳轉嫁問題,即對未成年被告人適用罰金刑不具有可執行性的問題。反對者認為,未成年被告人或為社會閑散人員,或為在校學生,大多無固定職業及收入,沒有經濟基礎,執行罰金刑失去了執行基礎。實際上,罰金刑被判處以后,并不意味著就能得到實際執行,執行不能、執行不到位等問題是我國司法實踐中一個帶有普遍性的問題。因此,執行問題并不能成為否定對未成年被告人適用罰金刑的理由。
再次,對未成年被告人適用罰金刑違背了教育為主、懲罰為輔刑事政策的問題。這一論點是對未成年被告人適用罰金刑不具有可執行性的延伸。我國刑法第17條第3款明確規定,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減輕處罰。這一規定是對我國長期以來貫徹對未成年人犯罪以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刑事政策的充分體現。罰金刑由于其自身的特點,使其被稱為“匿名之刑”,能有效避免獄中交叉感染問題,相對于短期自由刑,顯然更適合于未成年被告人。在刑種的選擇上,若因為未成年被告人無獨立財產可供執行,罰金刑不具有“可執行性”,就選擇較重的刑種,顯然有悖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刑事政策。
最后,不利于對未成年被告人的教育問題。由于未成年被告人容易接受簡單易懂的道理,對其適用罰金刑,使其直觀地、感性地認識到非法獲取錢財帶來的后果,不僅要遭受法律的制裁,而且在經濟上也是虧本的,打消其通過非法手段斂取錢財的僥幸心理。另外,從刑罰作用的發揮機制上看,刑罰包括罰金刑的作用發揮,并不僅僅限于判決后,它的威懾、教育作用貫穿于整個訴訟過程中。對未成年被告人而言,特別是在偵查、審查起訴和審判的過程中,由于未成年犯罪人(有前科者例外)未經歷過,心理相對單純,各種訴訟活動本身對其心理的震憾和影響是巨大的,促使其在未被判刑前就感受到刑罰的威懾力,從而起到特定的教育作用。
綜上所述,從未成年被告人的個性特征、犯罪情節、矯正防治等方面與罰金刑適用的契合性,從罰金刑與短期自由刑對未成年被告人適用的優劣比較,從刑罰目的的實現與社會公平、正義的維護,都清楚地表明,對未成年被告人應擴大適用罰金刑。
參考文獻:
[1]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59條.
[2]《刑法的修改與適用》[M].北京:人民法院出版社.
(作者單位:河北邢臺廣播電視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