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喜歡去籃球場看球,可等我打得很好的時候,你卻不再來了。
我知道你喜歡坐在花園里的石凳上看書,
所以總是把它擦干凈,
可是等我在一邊偷偷看你的時候,
卻有人為你鋪上了一塊手絹。
……
這個冬天格外冷,我一個人走在街頭,風(fēng)夾著雪花吹進我的脖頸里。一個月前的今天,男友和我分手,他走得干干脆脆,眼睛里沒有一點點悲憫的顏色。我不甘心,默默地等著,心想著或許能等到他回心轉(zhuǎn)意的一天。一個月后的今天,我卻丟失了他送給我的惟一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是去年情人節(jié)時他送的禮物,黃金質(zhì)地,光芒閃耀卻不刺眼,我心愛至極。照理說,現(xiàn)在的女子都喜歡鉑金制品,可我總覺得鉑金太冷漠,連光澤都是寒冰一樣的凜冽,而黃金卻讓我感覺溫暖,就像愛情帶來的感覺,然而我卻將它遺失了。
我在這幾條路上已經(jīng)來來回回走了好多圈,盼望著能找回,卻一無所獲,手腳已然凍得麻木。
“小姐。”一個男人的聲音叫我,我抬頭一看,男人手里正托著那枚戒指。
我一把抓過戒指,緊緊地攥在手里,冷得直打顫,忘了說謝謝,在男人自顧自地說著他怎么在路邊雪地里撿到它,又怎么在這里等了很久的聲音中淚流滿面。男人嘆了口氣,攔下一輛出租車,一路飛奔,最后竟停到了自己家的樓下。我大驚。男人站在我身后,笑容輕輕淺淺,好似什么都清楚,好似早就洞察一切。
我驚問:你到底是誰!聲音里還帶著哭腔。
他只是寬容地笑,不言不語。
畢竟是他幫了我的忙,我心中酸痛,顧不得許多,還是把他請到家中喝茶。
客廳燈光明亮,暖洋洋的有連綿不斷的溫?zé)嶂畾猓覅s依然覺得寒冷,蜷作一團坐在沙發(fā)上。男人坐在對面喝茶。裊裊熱氣撲在他的臉上,我這才看清他的面容,干干凈凈的,仿佛仍然是個沉默內(nèi)斂的學(xué)生。好似有些熟悉。
“輕舟。”他居然一張口就叫了我的名字。
我更是驚訝,冷冷地看著他。
“安平在一年以前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對不起,我現(xiàn)在才告訴你。”安平是我前男友的名字。男人微微低著頭,不看我。
“我們見過的。大學(xué)時我和安平是舍友,現(xiàn)在我和安平同一個公司,住鄰居。”
我這才想起來,確實見過他,徐安平大四的時候,他卻還像個大一的男孩子一樣,抱著籃球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奔跑,甚至一頭撞倒了我的身上。卻不像現(xiàn)在這個沉默少語的男人。
心里卻無端地感動了。安平有其他女人,這早該想到的,垂死的愛情終于了斷,本該慶幸,只是我眷戀太深,緊緊抓著不愿意相信。他只見過一面,卻坐在這里以這樣的理由對我說抱歉。
男人笑了,笑得很明媚,“其實我是最早喜歡你的,在大一的時候就開始了。卻沒想到你最終成了兄弟的女友。一度很失落,后來只希望你幸福。”
男人說我記得你喜歡去籃球場看球,呆呆地一坐就是整個下午,所以我才開始努力地打籃球,可等我打得很好的時候,你卻不再來了。我知道你喜歡坐在花園里的石凳上看書,所以總是把它擦干凈,可是等我在一邊偷偷看你的時候,卻有人為你鋪上了一塊手絹。男人忽然有些傷感。
我忽然站起來,“你是那個男生?江宇?”
男人緩緩點頭,“后來在宿舍門口撞到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不記得我。”
我心中一悲,我知道的,知道那個男生站在我的身后,我等待他站在我面前的時候,安平突然出現(xiàn),他熱情如火,我無法拒絕,終于看到了身后男孩悲傷的臉。
我攤開手,戒指在燈光下是脈脈的金黃色。
男人溫柔地笑著,“這枚戒指,我認(rèn)得,是安平向我借錢,托我買的。我買回來,他直接給了你,甚至,錢還沒有還我……我知道要送給你,所以精心準(zhǔn)備,你發(fā)現(xiàn)了嗎?戒指的里圈有畫。”
我急忙拿起戒指看,果然,里圈淺淺的刻著,幾道簡陋的波浪,上面浮著小舟。
男人笑道:“你是舟,我是江。我知道安平并不真心待你,所以想要給你幸福。抱歉,似乎……唐突了些。”
他站起身,擁抱了我。
我淚如雨下,幸福被人打了岔,經(jīng)過傷心苦痛,最終能回到正路,也該值得慶幸。那個永遠只站在我身后的男生,看我的時候就會臉紅的男生,你終于,在這些年后,真正地站在我面前,緊緊擁抱我了嗎?
編輯:草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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