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游記

游石林

石林奇景，天下聞名。清代詩人何彤云在《石林》一詩中贊道：“人望忽森森，蒼然石氣深。插天青玉笏，墮地碧瑤簪。長訝鐔千尺，低猶筍一尋。不逢元稹畫，獅子獨名林?！鄙倌陼r代讀這首詩，就有暢游石林的夢想，誰料到了不惑之年，才圓了這個夢。

那天我坐的是昆明旅游公司的車，到了石林縣境，導游告訴我們，為了入鄉隨俗，男生都稱阿黑哥，女生都稱阿詩瑪。這種親切的稱呼，讓每位游客都陶醉在電影《阿詩瑪》的情節中。

到了石林風景區，巨大的石柱石峰展現眼前，遠遠望去如同一片蒼茫壯觀的原始森林。我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驚嘆石林堪稱世界奇景。在這里，我讀懂了什么叫蜂擁而至，什么叫游人如織，成千上萬的游客集中在一個有限的空間，我真擔心會把石頭擠破。

來到石林湖邊，每個旅游團都重新安排了一個撒尼姑娘來做導游。我們的導游姓李，大家都喊她阿詩瑪李。阿詩瑪李一身彝族撒尼人的裝飾，一口標準的普通話，一幅與當年楊麗坤主演的阿詩瑪非常神似的容貌，聽她講解，簡直就是一種享受。我們先游大石林。從石林湖往南就進入大石林區的“大門”了，這是在一片芳草地上拔地而起的石壁，人稱“石屏風”。石壁上有朱德總司令題的“群峰壁立，千嶂疊翠”八個大字。進“門”后，沿著一條人造小路曲折穿行于石壁奇峰之間。走不多遠，來到“石林勝境”，面前出現一塊綠茵茵的草坪，四周被二三十米高的石峰環繞，峰腰刻著“石林”兩個鮮紅的隸書大字，是1931年云南省政府主席龍云所題，周鐘岳所書。這里石峰林立，石刻眾多，拍照的人也特別多。我邀請阿詩瑪李和我合影。隨后沿著小路婉蜒前行，登上位于大石林中心點的“望峰亭”，這里高出石林草坪30多米，憑高遠眺，四周景色盡收眼底，層層石峰連綿起伏，莽莽蒼蒼，宛如林海。下望峰亭，進入“林?！鄙钐?，千姿百態的巖石令人叫絕?！傍P凰梳翅”、“雙鳥戲游”、“少女騎駝”等景觀微妙微肖。當然最驚心動魄的，要數“千鈞一發”這一景觀了。在可通行人的兩個山峰之間，夾著一塊巨石，看似搖搖欲墜。導游調侃說“凡是做過虧心事的人，各人要小心點”，嚇得幾個游客冒出虛汗。當大家游得兩腿發軟時，來到“且住為佳”石洞小憩，里面有石桌、石凳、石床，猶如一間別致的石屋。我手摸石床，涼涼的，忽然想起小龍女在古墓里練功用的“寒玉床”，說不定這石屋還是修練上乘武功的好居所呢。石洞不遠處，是晶瑩透明的“劍峰池”。池的四周矗立著尖削直刺青天的石峰。石峰倒映池中，石間有水，水里有石，好似天造地設的一座巨大盆景，而游客就置身在盆景之中。在劍峰池兩邊，有兩個山洞，一個較圓，一個較長，很像拳頭和腳掌印，名為“掌打腳踢”。據說這是當年阿黑哥救阿詩瑪時留下的拳腳印。劍峰池右側，有一孤峰的頂端石頭變形成了巨大的石蓮花，這就是有名的“蓮花峰”?？吹健吧徎ǚ濉保彝蝗幌肫鹉鞘滓妥迩楦瑁骸笆^開花郎丟妹，馬兒長角妹丟郎”，原本是說，石頭不可能開花，郎和妹也就永不分離，但眼前的石蓮花，分明開得如此燦爛，看來這首情歌也該改一改了。

從劍峰池下行，沿途有“鴛鴦戲水”、“象踞石臺”、“野馬覓食”、“貓鼠相聚”等景點。我到處尋找那被何彤云稱作“獅子獨名林”的獅子峰，原來是在大石林的外圍，遠遠望去如“笑天獅子”，威風凜凜。接著又到小石林去看“阿詩瑪”?！鞍⒃姮敗蔽挥谛∈值慕痿~池畔，隔池望去，亭亭玉立，風姿綽約，背上的四方籃依稀可辨，可能正在等阿黑哥呢。見了“阿詩瑪”大家心滿意足地坐下來休息。導游建議每人出個節目來表達對“阿詩瑪”的感受，我即興賦詩：“石林奇景冠九州，四海騷人至此游，呼喚當年阿詩瑪，回音絕谷古今愁”。

回來的路上，我想，“阿詩瑪”應該是石林之魂，石林因阿詩瑪而生動，阿詩瑪也因石林而永生，這是石林的魅力所在。

西山散記

從云南民族村出來，我的心早已飛到素稱“睡美人”的西山。遠遠望去，“美人”體態豐滿，輪廓分明，曲腿仰臥，青絲散垂滇池，一幅恬然自得的神情。我包了一輛出租車，直達山腳停車場。沿盤山的林蔭公路而上，經“齊飛亭”，來到華亭寺山門。門邊有一座三層樓高的鐘樓，梁柱油漆彩畫，門窗鏤空雕花，氣宇軒昂，光彩奪目。走進寺里，到處都在施工。原來前幾年一場火災，使華亭寺幾乎化為灰燼。在“天王寶殿”旁，有楹聯云：“一水抱城西，煙靄有無，拄杖僧歸蒼茫外；群峰朝閣下，雨晴濃淡，倚欄人在畫圖中?！睘槊鞔鸂钤獥钌炙?。我突然倍感親切，少年時代我就聽父親講楊狀元的故事，至今還記得“年方二甲半，眼觀七代孫；路過洛陽府，文星拜壽星”的佳話。想當年楊升庵被貶云南，雖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卻無用武之地，只得寄身山林講學。從這幅情景交融的妙聯可以看出其才氣及寵辱不驚的襟懷。

出華亭寺，繼續沿古道來到太華寺。太華寺隱于茂密參天的古杉林中，松蒼竹翠，山明水秀。整個寺院由天王殿、大雄寶殿、縹緲樓、一碧萬頃閣、水榭長廊及南北廂房組成，依山建筑，層樓飛閣，氣派非凡。縹緲樓前的大理石浮雕欄桿做工精巧，雍容華貴，據說是云貴總督范承勛從吳三桂王府里拆來的，這是曾經雄霸一方的平西王吳三桂所始料不及的。

由太華寺南行數里，到達三清閣。三清閣始建于元代，曾是元代梁王避暑的宮殿，九層十一閣的建筑群就鑲嵌在羅漢山的懸崖峭壁上，危奇險峻，宏偉壯觀。

從三清閣沿石級上行，愈高愈險，經過千步崖、呂祖殿、凌霄閣、七圣殿、慈云洞和云華洞，最終到達龍門。登上龍門，上接云霄，下臨絕壁，憑欄俯視，五百里滇池蔚為壯觀，盡收眼底。我不僅驚嘆絕壁之險，更感嘆工程之難。盡管此時我已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但一想到前人開山辟路，疲憊頓消。據記載，龍門工程前后歷時七十二個春秋。最令人感動的，是那位單槍匹馬獨自鑿通“慈云洞”的清朝道士吳來清。為了解除人們登山之險，他憑著手中的鐵錘鐵鏨，十四年如一日鑿通了三清閣至舊石室的通道，開辟了“慈云洞”石室，最終“羽化”在石洞里。這種不畏艱險、百折不撓的精神，足以令一切英雄折服。我想，只要具備了這種精神，世界上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龍門石坊佳聯頗多，趙鶴青“舉步艱危，要把腳跟立穩；置身霄漢，更宜心境放平”的楹聯，平淡而富含哲理，為官為民，皆可從中“覺悟”。

從龍門循林蔭小道下山，天色尚早，我來到太華寺與三清閣之間的聶耳墓園。聶耳是我國著名的人民音樂家，是國歌的譜曲者。1935年7月在日本藤澤海濱游泳時不幸溺水，英年早逝。背山面水，蒼松翠柏掩映，呈月琴狀的墓園是國務院于1980年拔?？钪匦滦藿ǖ?，墓穴建在琴盤發音孔上，墓前七個花壇表示音樂的七個音階，前面二十四級臺階象征聶耳二十四歲的年輕生命。佇立音樂家墓前，松風入耳，仿佛縷縷樂曲。聶耳雖然生命短暫，卻與國歌永存，與西山滇池永存。

離開聶耳墓，才記起出租車司機還在山下等候，我便加快腳步下山。

路過大理

這次路過大理，只逗留了一天時間，步履匆匆，游興未盡。

一進入大理地界，蒼山十九峰橫空出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如此炎熱的夏季還能看到皚皚白雪，令人嘆為觀止。大理壩子，南北走向，一馬平川，綿延百里。到達古城后，古式建筑，星羅棋布，保存完好。小橋流水，鳥語花香，令人流連忘返。特別是青磚碧瓦的白族民居別具一格，一進四院，三方一照壁，四合五天井，走馬轉角樓，六合同春等各式建筑隨處可見。我不得不從內心深處欽佩皮羅閣當年從巍山遷都大理實在是高明之舉。東有碧波萬傾的洱海簇擁，西有巍峨雄壯的蒼山護衛，中有一望無垠的肥田沃土可耕種，居住此等寶地!何愁霸業不成!難怪南沼國和大理國能先后在此定都四百余年。

大理素以風花雪月蜚聲中外，特別蒼山雪是不受季節限制的。吃過早餐，我就忙著登蒼山。蒼山，因山體呈青灰色而得名，為云嶺山脈主峰，有峰、花、雪、云、松五大奇觀。而我的主要目的，是登雪峰之巔，居高臨下，一覽古城風貌。

從大理古城出發，乘馬車到蒼山索道站，重溫兒童時代坐馬車的感覺，另q有一番情趣。在索道站門口，有金庸先生題的“大理蒼山索道”六個大字。從山腳乘索道上山，隨著高度的不斷增加，寒氣越來越重，讓人領略到“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感受。翻越兩個粱子，到達索道終點，卻還在蒼山半山腰。據工作人員說，由于安全因素，山頂上的索道還沒有架通。在這里觸摸不到冰雪，蒼山雪峰仍可望而不可及，讓人意猶未盡。旁邊有一座寺廟，名中和寺，廟里香客稀少，門可落雀，更增添了一分蒼涼。這時一位女攝影師走過來告訴我，她已為我拍攝了“蒼山索道留影”的空中鏡頭，問要不要，我一看效果還不錯，欣然把照片取走，我想這也許是登蒼山的意外收獲了。

蒼山沒有遠處看到的那么雄壯，但居高臨下，俯視古城的目的總算達到了。極目遠眺，三塔傲然屹立于古城之上，洱海波光粼粼，像一條玉帶把古城圍起來，“銀山玉洱”的自然奇觀已呈現眼前。

我一下山，直奔洱海。洱海因形似人耳而得名，域內有三島、四洲、五湖、九曲勝景。我乘上輪船向離古城最近的金梭島駛去。金梭島位居洱海三島之首，因形狀如梭而得名，曾是南詔王避暑的勝地。島上居住著幾百戶白族漁民，以古樸的民族風情著稱。一踏上島嶼，白族民居錯落有致地展現在眼前。一股青煙吹過，海鮮燒烤味撲鼻而來，令人饞涎欲滴；白族青年男女們，穿著紅白鑲邊的衣服，熱情地過來邀我去喝“三道荼”。喝三道茶是白族同胞招待客人的至尊禮節，以前從未品嘗過。來到客廳，姑娘們排列成“五朵金花”，翩翩起舞，跳起“喜迎賓”，小伙們弦子悠揚，“弦子彈到你門前”，三道荼歌舞表演正式開始。我一邊喝茶，一邊細細品味。第一道茶味微苦，第二道茶味稍甜，第三道荼苦中有甜還夾雜著辛辣味。導游告訴我，白族三道茶富含人生“一苦二甜三回味”的哲理。

離開小島，船向來路駛回。夕陽西下，蒼山雪峰變得金碧輝煌，蒼山十八溪若隱若現，如同一條條金蛇在山腳穿行。

為了充分利用僅有的一天時間，晚飯就安排在“洋人街”，與老外同樂。點了“大理砂鍋魚”，一邊品味，一邊聽老外用生澀的普通話與女翻譯聊天。后來聽店家介紹，一年四季都有外國人來大理休閑；長則一年半載，短則十天半月，從未間斷，并且大多集中在擁國路，故稱這條街為“洋人街”?？磥硗鈬朔Q大理為“東方威尼斯”是真的。當晚，我思緒萬千，難以入眠?！按罄砣潞蔑L光，蝴蝶泉邊好梳妝”看來這次無緣和金花在蝴蝶泉邊對歌了?！耙荒暌欢热陆?，四面八方有人來”，我雖來到此地，卻已錯過佳期；但大理的美景實在太多了，莫說一天，一個月也欣賞不夠!

麗江行

從玉龍雪山歸來，我選擇了麗江古城作為下榻之所。

房東大伯木氏，納西族人。他住的是一幢四合院式的兩層樓房，翹檐青瓦，木壁刻著花鳥圖案，古色古香。天井鋪著幾何形彩色鵝卵石，四周布列奇花異草，正中擺著一個大理石圓桌和四個竹椅，我和他對坐聊天，品嘗“麗江雪茶”。老人特意讓保姆做了幾道特色菜，邀我共進晚餐?！叭ɑ鹜取薄ⅰ八勺映措u”、“風吹豬肝”和“麗江粑粑”都是我首次品嘗。

夜幕低垂，華燈初放，老人陪我去聽宣科先生組織的大研納西古樂。該古樂素有“東方音樂活化石”之美稱，不僅具有強烈的納西民族色彩，還保持著洞經音樂的莊重和純正?！兑环鈺?、《山坡羊》、《步步嬌》、《水龍吟》和《浪淘沙》都是千古絕唱，《八卦》一曲纏綿悱惻，如泣如訴，據說是唐玄宗所創。兩個多小時的演奏，讓人如臨天界，如聽仙樂。一 聽完古樂，我們來到古城中心“四方街”。這時，每晚自發來此狂歡的歌舞表演正進入高潮，數百名紅男綠女手牽著手，狂跳納西族民間歌舞《阿麗里》。燈光下，老外的黃頭發和納西族姑娘肩上的“七星羊皮披肩”格外引人注目。

我們逆河來到被當地人稱為“酒吧街”的新華街，一條寬約兩米、深一米的清澈小溪悄無聲息地流著，每隔數步就有一個石拱橋，河畔垂柳依依，錯落的紅燈籠倒映水面，泛著迷離的光。河兩岸整齊地擺放著木桌木椅，各種夜食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我執意請木老伯消夜，點了幾個鹵菜，要了一瓶低度“麗江窨酒”，聽他神侃。木老伯說，八百多年前，他的先祖阿宗阿良歸順了元世祖忽必烈，從而避免了兵燹之禍，保護了麗江古城和納西民族；到明洪武年間，朱元璋御賜木姓，并封世襲爵位，從此麗江古城更加繁榮，成為滇藏茶馬古道上的重鎮。古城有各種橋梁三百六十五座，堪稱中國城鎮橋梁之最，被譽為“山城姑蘇”。古城現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產，象形文字東巴文被稱為人類文字史上的“活化石”，這一切對我來說是如此新鮮，但老人怕耽誤我第二天的行程，午夜時分，我們折回。

次日清晨，當窗外的畫眉把我從睡夢中喚醒的時候，木老伯已在天井里澆花。我按圖索驥，來到古城標志性文物“麗江水車”邊，古老而年輕的水車訴說著麗江昨天的繁華，江澤民“世界文化遺產”的題字，蘊含著麗江古城深厚的文化價值。水車將玉龍雪水一分為三，流布全城。我沿著小溪，徜徉在被歷史磨得锃亮的荼馬古道上。這條南方古絲稠之路，是西南通往南亞的唯一通道，一條看似尋常的石板路，承載著悠悠數百年的納西文明。

小溪兩旁的建筑，全是古色古香的兩層青瓦板壁房。上層是土著民居，下層是臨街店鋪。每個店鋪里都坐著一個穿民族服裝的納西族姑娘。各種民族服裝和民間工藝品做工精巧，金銀珠寶飾品熠熠生輝，琳瑯滿目。不知不覺中，我來到“木府”，木府入口處有朱元璋欽賜的“忠義”牌坊，對面粉墻上攜刻著“宮室之麗，擬于王者”的徐霞客名言。由于匆忙，我沒能登堂入室，一睹王者風范。我繼續前行，登上“萬古樓”，借助高倍望遠鏡，盡覽古城風貌。

時當正午，我回住所取行李，告別木老伯，踏上新的旅程。

萬里長江第一峽

從麗江古城出來，我就乘上“石鼓——虎跳峽”一日游的旅行車，沿著曲折的盤山公路和蜿蜒的金沙江不知不覺來到玉龍縣石鼓鎮。這里因江水奇特和石鼓歷史悠久而遠近聞名。長江從橫斷山脈南下，至此江水陡然向東，又折而向北，呈v字形，素稱“萬里長江第一灣”。江流為何北轉?這是地理學家研討的課題，但因這一彎，孕育了華夏萬里長江文明卻是事實。就眼前的小鎮看，江面開闊，水流平緩，兩岸垂柳依依，山青水秀，土地肥沃，物產豐饒，不愧是“高原小江南”。

石鼓鎮是古代南下大理、北進藏區的戰略要津。石鼓立于石鼓村江灣轉角處，以漢白玉琢磨而成，鼓上蓋有風雨亭。相傳諸葛亮于建興三年(225年)南征，為鼓舞士氣而立，其時無字。至公元1253年，忽必烈兵分三路偷襲南宋后方，西路軍即在此跨革囊渡江，征服云南。明代嘉靖年間，麗江木氏知府遠征吐蕃得勝歸來后，始刻“太平歌”于鼓上，反映了人民安享太平的良好愿望。流連于古戰場，使人心靈深深震撼的是紅軍渡江紀念碑和雕塑。1936年，賀龍率紅二六軍團至此，得到老百姓竭誠歡迎，從而順利渡江北上，至今還流傳著“賀龍敲石鼓，敲響紅旗鼓”的民謠。面對厚重的石鼓文化和滔滔江水，不禁讓人感嘆：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離開石鼓鎮，旅行車在玉龍雪山和哈巴雪山之間穿行，窗外的風帶著幾許雪的寒意。行程約30公里后，隱隱傳來虎嘯龍吟之聲，金沙江在兩大雪山之間開山劈巖，奔騰而下，發出雷鳴般的怒吼，這就是被稱為“萬里長江第一峽”的虎跳峽了?；⑻鴯{起自香格里拉縣橋頭村，止于玉龍縣大具村，總長約20公里，分上虎跳、中虎跳和下虎跳三段。因江中多處礁石橫臥，傳說曾有老虎借助礁石跳過大峽而得名。我佇立在兩山夾峙的上虎跳江岸，只見寬闊的金沙江從350米寬的江面陡然縮到30米，形成一線江看一線天的江峽，江流洶涌，萬塹轟鳴，驚濤擊岸，浪花如雪。1986年9月，中國長漂健兒曾在此首漂成功，但也付出了代價。下行約5公里，我來到中虎跳，這里江水下跌近百米。江中礁石密布，似滿天星斗，稱為“滿天星”灘。兩岸雪山高插云端，峭壁千仞，江水循環倒流，礁石漩渦之險，遠過于瞿塘峽。當地歌謠說：“望天一條線，看地一條溝，猴子見了掉眼淚，老鷹見了繞道飛”。再下行約3公里，即到下虎跳，主要景點名“飛行灘”。登上灘頭望峽臺，兩岸絕壁接天，形成天然石門，江水奪門而出，浪花千疊。清代云南詩人孫髯翁在《金沙江》一詩中形容下虎跳：“劈開蕃域斧無痕，流出犁牛向麗奔；一線中分天作塹，兩山夾斗石為門。波搖日月蒼藤細，沙走雷霆白晝昏；倒峽翻浪自今古，更從何處覓江源”。

從下虎跳峽返回，山勢依次上升，江流形成階梯。導游介紹說，虎跳峽不但景色壯美，也是巨大的能源寶庫，據專家勘測上虎跳峽可建亞洲第一高壩，成為金沙江上大型梯級電站的龍頭水電站和調節水庫。這樣說著，不覺間旅行車已來到虎跳峽鎮，又向迪慶方向疾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