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中國與大學人文

[摘要]建設創新型國家于中國而言，是建設科學中國。科學中國的觀念基礎在于科學發展觀，后者的精神實質是人文。而人文，則又是大學的基本品格。大學以人文精神為靈魂。作為以創新為己任的組織，大學在國家創新體系建設中肩負著培養人才，引導科技創新，和為制度創新、文化進步奠定基礎的重任。大學人文，正是大學完成新的歷史使命、為科學中國提供智慧源泉的精神根基。建設科學中國，必須加強大學人文。

[關鍵詞]科學；創新；大學；人文

[中圖分類號]G64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0717(2007)02—0017—05

對于“創新型國家”，國際學術界的基本共識，是將科技創新作為基本戰略，大幅度提高科技創新能力，形成日益強大的競爭優勢的國家。創新型國家的基本特征是：創新投入大，科技進步貢獻率高，自主創新能力強，創新產出高。建設創新型國家于中國而言，重在“科學”二字，亦即建設科學中國，實現從資源、技術依賴型向創新驅動型、自主創新型的戰略轉變。這需要有效整合全社會的科技資源，聚集優秀人才，提高全民科學文化素質，并逐步消除制約科技進步和創新的制度性障礙。那么，大學在國家創新體系建設中無疑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而大學人文，則是大學發揮這一作用的精神根基。

一、科學發展觀是科學中國之觀念基礎

中央提出把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建設創新型國家作為“十一五”和今后工作的主要任務之一。其中，創新是作為科學中國的一種科技發展階段，或是制度建設目標而提出的。但任何制度的背后都有其觀念基礎，不同的觀念最終導致不同的制度安排。建設科學中國，提出建設創新型國家的目標或戰略，其觀念基礎又是什么呢?毫無疑問，科學發展觀是建設科學中國之觀念基礎。

一方面，科學發展觀是建設科學中國的核心觀念。中國是文明古國，歷史源遠流長。自古以來，我們并不缺乏創新精神和創新思想，否則不會有四大發明，也不會有堪稱世界奇跡的萬里長城、秦陵兵馬俑。然而，近代以來，中國的科技水平落后于西方也是有目共睹的，華人并非不能獲得諾貝爾獎，卻只能身在他鄉才可把握這樣的機會。這說明。我們尚缺乏的主要是能夠促使和保護國人充分發揮才能的制度環境，無此奠基，科技創新就缺乏基礎平臺。從創新的表象看，自主創新圍繞的是科技進步、知識創新。究其實質，關鍵在于，一是具備創新型人才，二是進行制度創新。制度的功能之一是對個人和組織的激勵。我國二十多年來的改革開放，體制性的改革多于制度性的創新。這種漸進性的制度變遷有助于緩解來自舊體制和既得利益階層的制度，但明顯不足的是深層的矛盾和問題的解決往往被推后，出現一些亟待解決的重大問題。諸如：依賴資源的高投入和高消耗；社會保障體系遠未完善；高技術產業和裝備制造業的關鍵技術和主要設備受制于人。導致這些問題的主要原因是體制性障礙，即未能作出有效的制度安排?？梢?，建設科學中國，一方面與人才的培養、人的發展密切相關，另一方面則在很大程度上有賴于制度的和諧發展。

科學發展觀，正是在這一時期回應中國發展中的問題而提出的新思想。創新型國家建設的觀念基礎，與科學發展觀的內核相一致?？茖W發展觀的基本要義是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其本質和核心是“堅持以人為本”，根本要求是“統籌兼顧”。以此為觀念基礎，創新型國家的建設著重考慮的是這樣兩個問題：首先是以人為本，體現在創新以維護人的基本權利為價值導向。以人為本其實還因為人才在創新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這并非說在創新體系建設中又回到以人為工具的窠臼，而是說明人在創新體系中是無可替代的。其次是制度上的統籌發展。國家的制度創新在于構建和諧、可持續發展的制度框架，建設長期性的、全局性的制度，而不是在體制改革上進行一些低水平的重復建設。因此，科學發展觀把以人為本作為價值取向，從全面、協調、可持續三個維度，為中國的自主創新指明了發展的路徑。

另一方面，科學發展觀以人文精神為其精神實質?？茖W發展觀突出了發展的人文特征，蘊含著豐富的人文價值。其一，科學發展觀與以人為本的理念相合，避免“重物輕人”的異化，維護人的主體性、價值和尊嚴，追求人的價值的全面實現，以造福人類為終極目的，既是以發展求和諧，又是人文精神之旨歸。其二，科學發展觀從維護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的角度，蘊涵著人文精神。科學發展觀要求經濟社會發展必須遵循自然規律，保護好生態環境，要求正確處理增長的數量和質量、速度和效益的關系，正是以人文精神內在地規定著發展的目的和本質。其三，科學發展觀著眼于全人類的共同利益，立足于世界多樣性，主張世界各國的共同發展，尊重各國在發展道路和發展模式選擇上的自主權，以此體現人文精神。

人文是科學發展觀的精神實質，發揮人的創造性是人類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內在要求，而人的全面發展是創造性獲得的前提，注重人的全面發展與人的創造性是科學發展觀應有的本質內涵。因此，科學發展觀的人文精神，正是科學創新與創新型國家建設的核心精神。

二、“創新”成為不斷豐富著的大學使命

首先，大學是以知識傳承與創新為己任的組織。大學自產生之日起就是研究和探討“高深學問”的場所。在古希臘，畢達哥拉斯學園把愛智慧作為宗旨，為柏拉圖學園及其以后的亞里士多德學園、伊壁鳩魯學園所效法，這是歐洲古代大學的肇始，對后世大學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思考、追問成為大學學者們日常生活的主要成分。中世紀大學被認為是近代意義大學的源頭，雖然在制度上有別于古代大學，卻仍然是追求高深知識的人們的集中地。而當時知識的重要來源，一方面是十字軍東征帶來的阿拉伯文明及其保存的古希臘文化，另一方面則是城市的發展帶來的新學問，世俗學科因此而興起。“凡是需要人們進行理智分析、鑒別、闡述或關注的地方，那里就會有大學”。及至近代，文藝復興中不斷積累的科學，于啟蒙運動后成為人們所信賴的文化領域，大學在發展中日益凸現自身價值，科技的實用性推動其增強了它與社會的聯系，大學因具備科研的優厚條件和與生俱來的研究本性，逐步成為各國發展科技的核心力量。德國一度成為世界科學中心就得益于大學特別是柏林大學的科研。接下來的是，美國的高等教育大體沿兩個方向發展：一是贈地學院的興起，開辟了高等教育直接為社會服務的新道路；二是研究型大學，不斷創造出有功用價值的知識。后者一方面注重高深的學術研究，另一方面也不曾忽略大學的社會職能，成為向社會提供知識和人力的最重要源泉。當代大學則植根于美國大學的這種模式?；赝髮W發展的歷史，我們不難發現，大學一直就處于對未知世界的探索和對已獲知識的傳承中，大學發展始終是圍繞傳遞知識和創新知識而展開。大學一方面不斷在教育中培養人才，以此推進社會經濟文化發展，另一方面在研究和服務社會中更新知識，引領社會文明?，F代大學活動的領域日漸增多，外界的壓力以及大學自身發展的要求，都促使大學不斷涉足新的社會活動領域。由此，大學“創新”的涵義不斷拓展，賦予大學使命以新的意蘊。

其次，大學在國家創新體系建設中賦予了新使命。如前所述，大學主要是在教育和研究中完成其歷史使命的。而在當前新的歷史階段，大學這兩方面使命都被賦予了新的涵義。

作為高等教育機構，培養和造就人才是大學義不容辭的歷史使命，但建設創新型國家的戰略目標，對人才培養提出了新的任務，使得這一使命更加富有挑戰性和機遇性。它要求我們從新的角度理解大學教育的培養目標和人才質量觀。在國家創新體系中，無論是基礎性研究的突破，還是高新技術的產生，都由一批批人才來推動，尤其是創新型人才。大學教育除了傳授知識，更需要將人的創新力量激發出來。建設科學中國，還要求大學在履行高層次人才培養職責的同時，審視只注重專才培養的傳統教育，更多地考慮培養綜合型、復合型人才，并瞄準高等教育國際化趨勢，培養學生的全球眼光、開放意識以及國際交流與合作能力。

大學科研促成知識創新，而且大學的科研也是知識創新的主要力量。古往今來，多少的新思想來自大學教授的日夜冥思，多少的新技術源自大學的實驗室。世界各國的大學科研曾獲得無數成果，對促進本國經濟與社會發展做出過舉足輕重的貢獻。發展科學中國，建設技術創新體系、知識創新體系、國防科技創新體系、區域創新體系和中介服務體系，都和大學都有著密切的關系。眾所周知，基礎研究是自主創新的基礎，而科研成果轉化又是國家創新體系建設的關鍵之一，這正是大學在建設創新型國家中大有可為之處。

三、“人文”成就了大學的基本品格

人文在其初，核心是主張人的主體性，對抗以神為中心的思想；現代的人文精神，則在反思工業社會各種偏執現象的基礎上，在探討人類的出路與發展中，重構現代人的精神信仰和終極關懷。人文的實質是對人之為人的思考，對人的價值、人的生存意義的關注，對人類命運與自由的思考與探索，這正是大學自古以來不斷反思與追尋的。以追求真理、傳承文化為首要任務的大學，本身就是文化的產物，自其伊始便體現出深刻的人文內涵。古希臘大學的博雅教育以培養“有教養的人”、“高貴的人”為目標，中世紀大學以文法、邏輯學、修辭學、幾何、算術、音樂和天文學等“七藝”為主要內容，以培養“全能的人”為目標，形成人文主義教育傳統?！洞髮W》開宗明義：“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說明中國古代的高等教育著意于人的全面發展、人格的完善。朱熹說：“大學者，大人之學也。”“大人”之“大”在于他能實現人所固有的普遍內在價值，大學教育的根本在此。此種理念為現代大學的教育觀所提倡，通識教育以人的全面發展為其邏輯起點，旨在將學生培養成為知識廣博、人格高尚、具有反思與批判精神的人，成為一個對自身、對他人、對社會、對宇宙具有普遍人文關懷的人。

我們強調人文在大學中的地位，并非排斥大學中的科學，恰恰相反，正是對科學的注重，才引起我們對人文的無比關注。事實上，大學的學者們對科學知識的孜孜以求，所崇尚的就是人文精神?？茖W之所以產生，無非是人類摧毀神權、張揚理性的結果。正是人對自由的追求、對人生存狀態的關注，才催生了科學。古往今來，大學從來不曾離得開“人文”二字。古代大學所研究和傳授的知識以哲學、文學為主，科學教育包含于人文教育之中，相當長一段時期，人文教育始終是教育的主體內容。大學科學的產生后于大學人文，也是以人文為前提的?？茖W革命使科學從自然哲學中獨立出來，為科學文化與人文文化劃定了各自的邊界。近代以來，自然科學迅速發展，進而從人文學科中分化出來，才得以與人文教育并駕齊驅。但即使是最早在大學中引進科學研究、開展科學教育的學?！?810年洪堡創建的柏林大學其所主張的科學研究也并不是實用性的，而是以個人心智和品格的陶冶為目的。此時的科學研究，是“為科學而科學”，并不注重科學的實用目的。只是科學主義將科學極端化，科學才進而走上與人文分庭抗禮之路，以至于20世紀，人文教育步步滯后，科學與人文的內在聯系逐漸被割裂。當然，這必然令大學裹足不前，也引發人們對大學人文的審視。時至今日，現代各國大學，無不重視人文學科、人文課程的建設，將人文精神的塑造視作大學發展的要義。

中國大學的發展，曾由人文階段發展到科學階段，復而經歷了失卻“人文”那一半的歷史。在改革開放中，隨著市場經濟的逐步建立和發展，大學的人文類基礎理論學科更是受到不同程度的冷落，與應用性、實踐性較強的熱門學科形成了十分明顯的反差。實際上，排斥人文的實用追求，是缺乏底蘊的實用，是低水平的實用。隨著科學技術的快速發展，人們呼喚人文科學時代的到來，我們須對長期片面重視科學技術、忽視人文精神的傳統思想進行反思，因為，是否具有深厚的人文積淀乃是大學發展最根本、最核心的內容。

一直以來，大學擔負著守望人類精神家園的重任，人文精神成為她內在的品質。人文于大學而言是一種氛圍，感染、塑造著身處其中的每一位成員的思想、信念和品德，賦予他們大學獨有的精神；同時，師生們豐富的創造力和優良品質又逐漸延展、滲透，終使大學形成穩定而鮮明的文化品格，且通過一代又一代師生的傳遞而生生不息，如此，大學才成其為大學?？梢姡宋木袷谴髮W的靈魂，人文成就了大學的基本品格。

四、大學人文乃科學中國之精神根基

大學人文使大學具有創新的底蘊。在新的歷史時期，大學肩負著新的歷史使命，大學能夠完成使命的根本，就在于她本身是以不斷反思與創新為己任的組織，而這一特性的精神底蘊，是大學的人文精神。人文賦予大學活的靈魂，賦予大學創新能力和精神的生命力。

其一，人才培養孕育于大學人文。人才的培養決非一朝一夕之事，而創新型人才則更要具備一種求新、求異思維，因此，大學的人才培養遠不止于教授某種技能，而在于拓展學生的視野、養成學生的素質、提高學生的能力、培植學生的興趣等許多方面。它須以寬廣的知識作背景，在此前提下促成學生聯想與綜合，產生新的思想，形成對未知世界的探索和對超越現存事物的潛在能力。開發這種潛能很大程度上就在于，使學生在習得文化科學知識的同時，在崇尚真知、追求真理的氛圍中，時時受到濃郁的人文環境的熏陶。大學人文以人文教育的形式，將人類優秀文化成果通過知識傳授、研究，以及環境的潛移默化，內化為做人的基本品格，以此提高學生的人文素養，發展其文化品味。這樣，學生在習得之時，不僅稟賦和潛能得到充分開發，且諸多知識將逐漸內化為自身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形成一種精神動力，激發他們的創新潛能，進而與自身所掌握的知識結合，形成創新精神。人文教育不僅利于人的全面和諧發展，也是創新素質養成的主要途徑。

其二，科技創新奠基于大學人文。人類的創新行為其實都離不開人文支撐，作為源頭的原始性創新即有賴于大學人文。在國家創新體系的構建中，自主創新包括原始創新、集成創新和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等不同層面。以自主創新為核心的知識創新必須以原始性創新為源頭。原始性創新，是自主創新的基礎，是最根本的創新，是最能體現智慧的創新。它依賴于大學，依賴于大學的人文。在目前的大學科研中，價值觀有偏于實用化的傾向，過于強調學以致用，過于關注研究的短期產出，這無疑影響大學在國家創新體系建設中發揮真正價值。當前，大學之間的競爭愈演愈烈，大學只有經過長期孕育形成豐富的人文積淀，才能守住自己獨特的高貴品質。而這種品質一旦形成，并深深地扎根大學之中，將潛移默化地提升大學的競爭力和創新活力，為科技創新打下堅實基礎。同時，大學人文所烘托的學術自由，又是科技創新所必需的制度環境。

其三，制度創新淵源于大學人文。科學技術的創新，目的是為人類自身的生存和發展提供更加優厚和便利的條件，但歷史上技術創新的實踐卻曾帶來不少負面效應，特別在注重物質財富創造的工業社會，種種不均衡發展造成過嚴重后果。事實證明，缺乏人文精神的經濟發展，即便是暫時獲得了豐厚的經濟利益，充其量也只是一種殘缺的發展。前文已述及，制度創新在于構建和諧、可持續發展的制度框架。因此，如何才有助于這樣的制度建設呢?這需要人文，尤其需要大學來解答。人文指向人的主體生命層面的終極關懷，是人的現實文化生活的內在靈魂，人文精神的基本規定就是理性與至善精神、正義與人道精神、仁愛與崇高精神，以及自由與解放精神，其最實質的是關愛人生、倫理至善?？梢?，可持續、和諧的制度建設，本身具有深刻而豐富的人文內涵，人文是制度創新的本質要求。當今社會，大學已成為社會文明的中心站，她的教育及其營造的人文氛圍不斷輻射，或顯或隱地影響著人們的道德意識和審美情趣。她采用當代最先進的知識、方法，促使人們具備現代社會所需要的人文素養，推進與重建人類與自然、人與人、個人與社會之間的和諧關系，實現經濟、社會與生態的和諧發展。

其四，文化進步扎根于大學人文?？茖W中國的建設直接依靠科技進步，這是創新型國家的實質所決定了的?？茖W、技術、人文之間密切的內在聯系、科技的人文價值，都使科技進步事實上扎根于大學人文。從歷史淵源上看，科學與人文有著與生俱來的聯系，因為，科學不僅僅是一種世俗的生存智慧，更是一種自由的學問。希臘人的人文理想是“自由”，而科學就是一種追求自由的學問，它擺脫了實際的需要，僅“為追求知識自身而求取知識”。從價值論角度看，科學的發生和發展一方面基于經驗的目的，體現出其技術向度，另一方面也基于形而上的目的，體現其人文向度，指的是科學代表人類心靈對自由的追求。從科學的本質來看，它是一種追求自由的文化。由此，科學是以人為中心的，是人有意識地改造自然，使之人文化或文化的過程。在此過程中，世界文化了，并轉化為主體化了的世界。正因為科學是以人為主體的活動，它才有了意義和價值?？茖W技術與人文的聯系在于“人”，人的智慧顯然是以人性為基礎的。如若忘卻了人，科學技術將成為無的之矢，進而成為無韁之野馬。總之，大學因人類歷史中所積淀的人文思想，形成了有別于其他機構的基本特征，是科學發現產生靈感、技術進步賴以萌芽的土壤，國家的文化進步便扎根于此。

無需贅言，大學是國家科技進步與創新的中心。在科技進步中，在制度創新中，創新的靈感和智慧主要來源于大學，大學的活力又源自人文。要使科技進步與創新成為有源之水，使得國家制度走向和諧發展，大學就要作為重要的策源地，以其因人文底蘊而具備的敏銳意識、探索精神、寬闊視野，為創新提供知識上的、精神上的支撐。人文，正是中國大學所匱乏而亟需培養的基本底蘊。既是如此，我們需要大力增加對人文學科的投入，加強對人文科學研究的扶持，增進對大學生的人文教育。因為我們已經感到，科學中國呼喚著大學人文課程的建設，呼喚著日漸濃厚的大學人文氛圍，呼喚著大學人文的繁榮與發展。

(責任編輯 徐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