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回天鵝肉

二楞是個擦鞋的，一條腿有殘疾，他每天蹲在Ｂ街對面，看著眼前的花花世界。街對面是一片豪華的住宅區(qū)，出入的人衣著都很光鮮。二楞在鞋攤上經(jīng)常看見一對開著奔馳６００的男女，男的財大氣粗，女的光艷迷人，渾身珠光寶氣。讓二楞回味無窮的是，那女的竟然讓他擦過一次鞋。那天他們的車子正好在他的小攤前爆胎了，在等待修理工來換車胎的時候，那女的無聊得很，就讓二楞給她擦鞋。白絲裙下，她那雙腿香氣襲人，差點讓二楞丟了魂。女的走了半天了，二楞還定不下神來。

二楞每天仰著脖子等待那女的再次路過，可那女的雖然也經(jīng)常路過，但那是坐在車子上的，二楞只能看到她那張美麗的臉。這張臉讓二楞想入非非，并聯(lián)想到她那雙香氣襲人的美腿。二楞常常是帶著這樣的美好感覺進(jìn)入夢鄉(xiāng)的。

一開始那女的是和男的一起，后來女的學(xué)會了開車，兩個人就分別駕車出入。她開的是一輛紅色的轎車，跟她的人一樣令人注目。二楞希望那女的哪天再來讓他擦鞋，為此他還惡作劇地在地上丟了一把釘子，可那女的車子就是平安無事。

機(jī)會終于來了，那天那女的直接把車子開到他跟前，下車后，她坐在二楞的小帆布椅子上。她正生氣呢，眼淚正一滴滴往下落。二楞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很久了，他蹲著一條好腿，在給她擦鞋。他曾別有用心順著裙子往大腿根部看。女的知道了二楞的心思，故意把裙子往上拉一下，讓二楞看得更清楚一些。

女人問：“好看嗎？”

二楞顫著聲音說：“好，好看。”

“你要是有了我這樣的女人，還會找別的女人嗎？”

二楞根本想不到她會這么問，只是紅著臉說：“能娶到你這樣的女人，這一生滿足了，還找什么？”

“那好，就沖你這句話，我想讓你得一回。”

二楞一下子愣在那里。

“怎么樣？要不要？”

“是想要，可我……”二楞說道。

“想要？那就跟我走吧！上車！”

二楞愣愣地丟下小鞋攤，一拐一拐地跟著女人上了小紅車。

女人開著車，一陣風(fēng)似的開到了那豪華住宅區(qū)。

“你知道我為什么想讓你得一回嗎？”女人的笑帶著一種嘲弄，“我老公最看不起你，每次路過的時候，他都拿你做比較，說你是最沒出息最沒能耐的男人。我今天就是要用你來惡心他，我讓他再去找女人！我要讓他惡心一輩子！”

二楞很不自在，不知所措。

“我找你來就是這個目的，干還是不干？”

“我干！”二楞氣鼓鼓地說，“就憑他這么瞧不起我，我也干！”

女人沒讓二楞到她的臥室里，只是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和二楞草草了事。二楞激動得好像成了仙似的，可是因為興奮過度，加上女人不是很熱情，那過程還不到二分鐘就完事了。

二楞是自己拐著腿回到鞋攤上的，而那女人在二楞走后，獨自在房間里哭了一回。

第二天早上，女人的老公帶著三個大漢來到二楞的鞋攤上，揪著二楞一陣毒打。二楞面無懼色，大義凜然。

“你他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欠扁！”老板真的氣瘋了，把腳踩在二楞的臉上。

“啊哈哈哈……”二楞歪著嘴，一面哀叫，一面說道：“老子就是吃了，夠鮮的！誰讓你守著天鵝肉不吃，還要去打野雞……”

老板愣了一下：“打斷他那條好腿！”

二楞的好腿終于被老板的手下人打斷了。

二楞還在大笑：“老子不后悔，老子一直是你的‘反面教材’，可沒想到，老子可以睡你的女人，這輩子值了，沒白活了。”

老板還想叫手下人擰斷二楞的脖子，手下人不敢下手，對老板說：“老板，要是出了人命，事情就大了……”

可是老板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自己一個堂堂的大老板，如花似玉的女人卻被人家給睡了，而且是個拐子。他無論如何要報這個仇，拿出尖刀頂在二楞的胸口上。

二楞心里害怕，嘴上卻硬得很：“有種你就殺了我！”

老板其實也沒那個“種”，為這么個東西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可他實在是不甘心啊！他頓時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收場。

“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個做鞋的，我是擦鞋的，和你差不了多少吧？”

這句話讓鞋廠老板醍醐灌頂般清醒了……做鞋的……穿鞋的……擦鞋的，再說了，她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是個“破鞋”而已。如此一來，事情理順了，這不就是一條完整的“鞋產(chǎn)業(yè)鏈”嗎？

老板沒了底氣，他丟下二楞，跳上大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