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

對人性的了解，早先只是從書本上知道“性善論”“性惡論”，而真正認識初始的人性，還是首次和周歲的孫女接觸的半個月中。

開初接觸的那天下午，小寶很給她奶奶面子，讓奶奶抱著上街去玩，當然有她爸媽陪同，可是當她玩好后回到家里，沒有見到她的爸媽，此時就哭鬧起來，用手指著上街的方向要去找。我接過小寶，答應帶她出去找。從家里到南正街街口，又從南正街街口到家里，往返三次，她都哭著要媽媽。途中碰到小鳥、蜻蜓、小狗都無法轉移她的注意力，她一直都用手指著要找媽媽；中途給水、西瓜片她都不要，直到在校門口碰到她媽媽還是斷斷續續地哭著。

那種依戀媽媽的真情確實感動了我：周歲的孩子不懂血緣關系，也不知道親情，可能只知道媽媽可以給她哺乳，而且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不見了關心她最多照顧她最多的媽媽就是失去了依靠。難怪《屈原列傳》中有：“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窮則反本也，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游子眷戀在家的母親，在海外的游子，更加眷戀自己的祖國母親。這情結正是小孩原始戀母情結的發展和升華。

小寶剛到當陽，聽到飛機轟鳴，就想知道是什么，我們立即帶她去看；她想走路，我們就帶她一步一步走；她想看花，我們就帶她看，并且不停地告訴她，什么花，什么顏色，什么形狀，還讓她用手摸一摸；她還喜歡看蝴蝶、小鳥、小貓，我們就帶著她近距離的觀察，一邊追著看，一邊給她講。時間一長，他終于認同了我們，并對我們也有了依戀，當她返家上火車時，我們在站臺上向她揮手，她還用手指著上車的方向要她媽媽下去。一個周歲的孩子不會用語言交流，但她可以用心來感受我們的真情，我們的關心和愛。中國古代的一些著名的軍事家懂得人性的本質，用自己的真誠關心士兵，激發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拼命精神。吳起用嘴為士兵吸肛門旁的癰疽，士兵在戰場上拼死效力。李廣帶兵，士兵不喝好水，他不喝，士兵不吃飽飯，他不吃，他的真誠感動了士兵，“飛將軍”“常勝將軍”的由來就在于此。

周歲的小寶回當陽想走路又不會走路，因而學走路成了她的活動主題。在家里練習開初牽著走，慢慢放手讓她走；帶到草坪上，逗著她走，摔跤了，讓她爬起來再走，她樂此不疲。經過反復練習，在草坪上可以蹣跚地走上十來米。人類由爬行到直立行走，經歷了漫長的歷程；而小孩由睡坐到爬走只經過一年多的時間，這放步行走該需要多大勇氣和毅力！不怕摔跤不怕挫折，勇于前行，這頑強的精神大概也是人性之一吧。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暑假和孫女小寶相處，給了我快樂，給了我思考，給了我真知。小寶，你給爺爺上了一堂生動的人性課。

作者系湖北當陽市第一高中高級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