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病”株連大腦

薛采購員尚不到而立之年，卻已是一個老病號了。兩年多前的一天，腳趾突然發麻，從此便一發而不可收，兩腿麻木、無力、行走不穩、下肢陣發性疼痛等癥狀逐漸加劇。當地醫院診斷為腦梗塞，因屢治罔效。近一個月來低燒、陽痿，并有排尿困難和腹脹。轉入市中心醫院后，專家會診，是梅毒流竄到了他的腦子里。

無獨有偶。年近七旬的周師傅因頭與脖子疼痛，也住進了這家醫院。磁共振檢查顯示他得了腦梗塞，但按腦梗塞治療病情無改善。后來出現了兩眼瞳孔不對稱，大夫們才恍然大悟：原來又是一個大腦風流病患者。

梅毒是一種性病，通過性活動傳播，首先殃及人體的生殖器官。奇怪的是這兩個病人生殖器官無恙，梅毒卻跑到了腦子里。據醫生分析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與濫用抗生素有關，但療程與劑量卻不正規，僅僅掩蓋了生殖器官的梅毒癥狀，卻留下了后患——真兇梅毒螺旋體仍然潛伏在體內，并伺機侵犯其他防御能力相對薄弱的神經系統，周師傅可謂典型；二是患者對梅毒認識不夠，由于梅毒早期主要表現為陰莖上的小硬結(醫學上稱為硬下疳)，可在不用藥的情況下自行消失，便誤以為萬事大吉，致使梅毒螺旋體“暗渡陳倉”，向神經系統發難。薛采購員就是這樣一個上當者。

梅毒能對大腦產生間質損害與實質損害兩類病變，間質損害主要為腦膜與脊膜變厚，小動脈管腔變窄甚至閉塞，進而引起腦軟化、脊髓炎和神經炎；實質損害則多為腦細胞與脊髓細胞變性，數量減少，導致大腦與脊髓萎縮。

下面解說幾種主要的神經梅毒類型。

無癥狀神經系統梅毒梅毒在發病早期就可侵犯神經系統，大腦首當其沖。臨床大夫已在不少一、二期梅毒病人的腦脊液中捕捉到了梅毒螺旋體。有些病人的神經系統已經感染了梅毒，但完全沒有癥狀，醫學上稱為無癥狀神經梅毒。因而有兩種結果：一種病情可以自行緩解，但為數不多；更多病人面臨的是不幸，發展為其他類型的神經梅毒。醫學資料顯示，未經治療的梅毒患者，約有20％可發生無癥狀性神經梅毒；如不治療，約有10％可發展到有癥狀的神經梅毒。因此，對梅毒患者宜早作腦脊液檢查，判斷有沒有無癥狀神經梅毒存在，并采取相應的干預措施。

腦膜血管梅毒大約1/10的神經梅毒患者患上腦膜血管梅毒，多在感染梅毒后的4～7年發病。其病變或以腦膜損害為主，或以腦血管損害為主。以腦膜損害為主者，常見頭痛、嘔吐、頸子變硬、顱神經麻痹和癲癇發作等腦膜炎征候，謂之梅毒性腦膜炎；侵害腦血管則可引起梭狀動脈瘤及腦血栓形成，叫作梅毒性動脈炎，可出現腦梗塞癥狀。

梅毒性癡呆一位50多歲的男士，近年來逐漸變得敏感多疑，記憶力下降，反應遲鈍，買菜時不會算賬，出門后找不到回家的路，后來又出現肢體抽動等癲癇癥狀，被家人送進醫院，診斷為梅毒性癡呆。大多在梅毒螺旋體竄入大腦后的15～20年發病，在梅毒螺旋體的糟蹋下，神經細胞發生退變，引起形形色色的神經精神癥狀，如記憶力喪失，判斷力差，情緒變化無常，人格改變，多種妄想。其中大約15％～20％的病人可有癲癇發作，甚至中風樣發作，繼之半邊身子麻痹或說不出話(失語癥)，以后則出現持續性精神錯亂和行為失常。兩側瞳孔不等大(醫學上稱阿一羅氏瞳孔)，口唇、舌頭與手指震顫，四肢麻痹及大小便失禁。麻痹性癡呆后果嚴重，若不經治療，少則1年半，多則4～5年死亡。少數患者有時精神癥狀可暫時減輕，但最終難逃一死。

梅毒性脊髓癆 大多發生在感染梅毒后20～25年，常見于未經治療的40～60歲的中老年病人。早期癥狀為下肢閃電樣刺痛，并有麻木感或寒冷感，行走如同踩棉樣。以后逐漸累及胃、腸、膀胱等內臟，引起臟器危象。如引起胃危象，則出現陣發性肚子疼痛、持續嘔吐等癥狀；若株連到膝、髖、肩及脊柱等關節，則導致關節腫脹、無痛，關節內積液與活動過度，關節失去正常運動功能，醫學上叫夏科關節；骶神經受累則排尿困難、尿潴留、陽痿、性欲減退(或者性欲亢進)；若累及眼睛，可發生視神經萎縮、動眼神經麻痹，出現眼瞼下垂、阿一羅氏瞳孔等表現。此外，面神經麻痹及聽力障礙等腦神經核征候也可陸續“閃亮登場”。

每一種神經系統梅毒都會對患者的腦組織造成嚴重損害，引起炎癥和靜脈血栓，甚至形成腦疝，輕者致殘，重者致命。故一旦診斷明確，應立即進行正規治療，借助于青霉素之力，將梅毒這個“慶父”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