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操水愛情水

那時我剛高中畢業，因為不想種地，我就參加了民辦教師考試。剛從學校出來，知識還沒有還給老師，我考得很好，但在錄取的時候，領導說：“你得到最偏僻的九磅嶺小學去教一年書，你愿意嗎？”我想，教書總比種地好。于是，我答應了。開學的時候，正是炎熱的夏天，那天我吃過中飯，剛好一點鐘。我不顧太陽的火毒，開始踏上山路。到達九磅嶺小學正好是下午四點。此時的我，已是腰酸背痛，有氣無力。山道彎彎，我走了多遠，我不知道。一進學校（其實那根本稱不上學校，只是一間破舊的小木屋），我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時，一陣溫柔的山風吹來，涼涼的，我的感覺爽極了！

九磅嶺零散地住著十幾戶人家，都是少數民族。我提早一天到來，沒有讓他們接。他們看見我一進學校，就從各自的家里趕了來。每個人見到我，都不停地熱情地“埋怨”我怎么不告訴他們一聲，好讓他們下山接我。在“埋怨”聲中，我簡單的行李很快被他們爭搶著挑到了離校較近的村長家里。他們的熱情讓我的疲勞一下子煙消云散。他們雖然都穿上了我們漢族的衣服，而他們的生活習俗并沒有改變。他們依舊用瓜簞來裝酒，用那柴火烘制得漆黑而透亮的臘肉做下酒菜來招待貴客。

晚飯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位少女清脆如鈴的歌聲。順著歌聲望去，一道亮麗風景跳入我的眼簾，我的眼睛被定格了。未曾料到在深山老林的地方竟有這樣活潑而又美麗動人的少女！

早幾天，就有人給我講過九磅嶺的神奇故事。說是誰到九磅嶺能喝到他們的貞操水（這是一種專用來保護少女貞操的水，據說在二十四小時內有過性行為的男人一喝此水，就必死無疑，而且死得不明不白，但沒有性行為的人喝了這水則可以防病），就不虛此行了！因為只有同九磅嶺最美麗的少女睡在一張床上的男人才有資格喝這種水。一見到這位少女，我想喝貞操水的愿望就越來越強烈，盡管我知道喝貞操水很危險，但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得到他們的最高禮遇！

少女進屋甜甜地叫了她的阿爸阿媽后，又甜甜地叫了一聲老師。我知道她就是村長的寶貝獨女了。她見我看她，就伸出手來微笑著說：“我叫映雪，你就叫我雪兒吧。”我一時竟沒伸出手，她的大方讓我不敢相信她是一位山里女子！

晚飯時，雪兒陪我喝了兩杯酒就吃飯了。我跟村長喝了很多酒，也談了很多關于他們村子學校的事。原來，他們學校很難留住老師，因為交通不方便，山村又窮，民辦教師也沒有一個在這里安心的。我喝了酒，豪情就上來了，我說：“領導讓我在這里教一年，我也許會愛上這里，在這里教一輩子！”跟我喝酒的村長聽我這么一說，高興得談起了他們村的趣事，我們談得很開心！要睡覺時，雪兒的阿爸，也就是村長說：“明天早上給你喝一碗貞操水！”我一聽心就“咚咚”地打起鼓來。我知道，這話一出他的口我是沒有選擇的，我必須接受期盼已久的考驗了！

他們把我帶到雪兒的房里。我看見一張寬大的木床，床中間有一根拉直了的線，線兩邊各放了一床被子。雪兒的阿爸出去了一會兒，進來時，他端著一碗滿滿的清水說：“這就是貞操水。”說著就把水放在線的中間，那根線一下就成了弧形，好像一筆畫出了笑臉，只是我怎么也笑不出來，因為喝貞操水太危險了！雪兒的阿爸轉過身說：“高老師，你和雪兒就各睡一邊，睡吧！”說完，他怪怪地看我一眼，同喝酒時的村長相比已經是判若兩人了。他的那一眼讓我打了個冷戰，就在身體顫抖的那一會兒，他跟妻子帶上門就走了。

桐油的燈光一閃一閃就像調皮的陰間小鬼一樣跟我眨著挑釁的眼睛，我害怕得心咚咚地打鼓。雪兒卻滿面紅光地把衣扣一個一個地解。雖然是夏天，但山里的夜很涼，所以雪兒早在吃飯后就加了衣服。現在，她在我面前又一件一件地脫，我看得心就更加一跳一跳的。雪兒脫得只剩內衣內褲時瞪我一眼：“你還不脫衣睡覺！”我看到她雪白的大腿和藕般的玉臂，腦子里也成了一片空白，我只能乖乖地按她說的去做。睡在床上，雪兒說：“看來你很了解我們的習俗！你知道進了這房子想跑就是看不起我們，看不起我們，你跑就會斷腳。你聽過斷腳的故事嗎？那是一個來給我們找水的漢人，他很正直，在給我們找到一口水井的時候，他受到了喝貞操水的待遇，這可是我們給的最高的待遇！但他不知道我們的風俗，他一見姑娘脫衣以為那姑娘很輕佻，他就跑，但剛跑出門就被打斷了一條腿！還有一位漢人跟你一樣很懂我們的習俗，可他在床上看見如花似玉的姑娘竟控制不了自己，結果，只用手碰了姑娘的胸脯一下，就成了獨臂人！這些，你肯定聽說過，是不是？”

我輕輕地應了一聲。雪兒說：“那你就安靜地睡吧，能喝完三碗貞操水，你就成了我們大家最尊敬的人了。”雪兒說完后就閉上眼睛不再說一句話，很快，她就進入了夢鄉，好像我根本就不在她身旁一樣！我只好數數，用數字把腦子填得滿滿的。但不管怎么數，我還是睡不著。我從一數到千，不知道數了多少次，才在迷糊中閉上眼睛。但一閉上眼睛，我又怕轉身時碰翻那碗水。我知道，一碰掉那碗水我就死定了！所以，我只好又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天一亮，雪兒的阿爸、阿媽就讓我喝貞操水，我在三雙大眼的照耀下，一口氣喝了下去。隊長拍著我的肩膀說：“好樣的！”

第二天晚上，桐油的燈光依舊一閃一閃的。雪兒就在那光的籠罩下脫得只剩下內衣內褲后湊近我的耳朵說：“是不是愛情雖可貴，生命價更高？膽小鬼！”睡上床后，她說：“還有一個關于貞操水的故事，你肯定沒聽過。那是一位男子闖過了第一夜。到了第二個晚上了，姑娘愛上了小伙子。姑娘把水端開叫小伙子過去，小伙子也很愛姑娘，小伙子和姑娘都以為貞操水只不過是嚇人的東西而已，所以他們都沒有控制自己，就什么都干了。誰知事后三天，小伙子就暴病身亡！姑娘哭得死去活來，村人卻說她是活該。后來，這位姑娘也自縊了。”雪兒說完又自顧睡了。我聽到這些，沸騰的血液一下子冷卻了下去。我心里不停地詛咒這該死的風俗！這一夜，我滿腦子里都是那位自縊姑娘的哭聲。

第三天晚上，我看到桐油的燈光一閃一閃的，就忍不住對雪兒說：“雪兒，你今晚就別，別……我們坐一夜好嗎？”雪兒一笑，說：“我可沒有那樣的習慣哦！”她說著又開始脫衣服，我不敢看她，忙掉轉頭，可她邊脫邊唱起了動聽的情歌！她上床后又給我說了一個故事。她說：“還有一個小伙子，他和姑娘已深深地相愛了，但他們因為貞操水而不敢越雷池半步。到了第三晚，他們實在控制不了自己，就愛了。但最后一碗貞操水逼得他們很不安。小伙子就帶上姑娘私奔。誰知，貞操水的設置內松外緊，他們一出家門就被逮著了。小伙子被灌進了貞操水，三天后也死了。最后這兩個故事只有我們族人知道，是不許外傳的。我們這里的女子一般都不許外嫁，而村里最美的一個，又要從外面找優秀的男人來山里。找不到，哪怕就是一輩子守寡，也不許降低條件。所以，我們這大山里總有水靈靈的少女。你知道嗎？我爸就是從外面招來的。”聽到這里，我流淚不止，我知道我的愛情夢破滅了，徹底地破滅了！

明天喝了貞操水就走人，我才不要當他們什么最尊敬的人。我就是回家種田也不再在這里受煎熬了！我心里想。誰知就在這時，雪兒起身端起貞操水把它倒進了裝小便的木桶。我的心一沉，心想，完了，雪兒變臉了。我是死定了！

雪兒見我的傻樣，慢慢地打開她的挑箱端出一碗水說：“我愛你，真的。我白天就給你準備了一碗愛情水，明天早上你把它當貞操水放心喝了，保你沒事。”她說完就鉆進了我的被子。這個晚上，雪兒告訴我，她已經中師畢業了，分到了鎮上的小學教書，但她要求回來。她說要跟我辦個夫妻學校，不能再讓村里的孩子一下子就沒有老師了。我說，那貞操水？她說：“只是聽說過！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但真正相愛的人總會讓貞操水變成愛情水的！”

第三天早上，我當著雪兒的爸、媽的面喝完第三碗“貞操水”的時候，雪兒忍不住捂嘴偷笑。她的爸爸瞪她一眼：“傻丫頭！你別后悔！”

雪兒的爸媽一走，她就湊上我說：“愛情水甜嗎？我給你加了白糖的。”我一笑，想要吻她，她指著我的鼻子說：“記住，喝了我的愛情水，可別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