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慶?!睹褡鍒F結》雜志(《中國民族》)創刊50周年的時候,我不由得回憶起新中國少數民族文化工作的開拓者、本刊的創始人之一和首任主編薩空了同志。
薩老是我國文化、新聞、出版界的前輩,解放前就以名記者、著作家、出版家飲譽海內外;解放后又為新中國的民族文化、出版事業殫精竭慮,嘔心瀝血,作出了卓越的貢獻。新中國建國初期,他身兼數職,既是民盟副主席、出版總署副署長、國家民委副主任,又是民族出版社和人民美術出版社的社長。1957年夏秋之交,《民族團結》雜志創刊,他兼任主編一職,雖然很忙,職務多,但他并沒有空掛虛名,不僅親自審閱稿件,制訂規劃,參與決策,甚至連選題采訪、封面設計、檢查刊物都事必親躬,和同仁們一起討論商議。一些急審的稿件,他總是頭天晚上送去,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取回,都是他夜以繼日趕出來的。筆者曾在一次會議上,目睹過兄弟單位送來一份外文急稿請他審閱,他竟當場審批,頃刻走人。這種嚴肅認真、雷厲風行的工作作風令人感佩不已。
《民族團結》創刊前,曾編了一期“試刊號”。為了貫徹執行薩老所提倡的“依靠社會力量辦刊物”的理念,編輯部首任執行領導李宏烈同志作了精心的安排調遣,同仁們分頭走訪了冰心、老舍、沈從文、田間、阮章兢等譽滿文壇的作家詩人,使他們為刊物命筆撰稿,增光添彩。國家民委曾兩次邀請少數民族文化名人,如翦伯贊、呂振羽、翁獨健、老舍等數十位知名人士參加座談,征求對“試刊號”的改進意見,為即將問世的《民族團結》把脈問診、出謀劃策。兩次座談會都是汪鋒和薩空了同志主持的,蘇明達同志和筆者負責記錄,編輯部同仁唐振宗、張兵、陳天風、楊平旦、陳復英、賀鞏等都參加了。記得薩老在會上語重心長地說:“《民族團結》就要誕生了,由于籌備的時間倉促,這個‘嬰兒’先天不足,需要請‘保姆’,今天在座的諸位都是我們請來的‘保姆’,希望《民族團結》這個‘嬰兒’在大家的哺育下得到茁壯的成長……”在后來的編輯實踐中,《民族團結》不止一次地得到這些文藝界、史學家前輩們的大力支持與幫助,還有些編輯部同仁同他們結為了朋友。
薩老對群眾辦刊十分重視,他要求我們:“做編輯的一定要廣交朋友,聯系作者,要到群眾中去發現線索,找稿源,抓選題,有群眾的支持與參與就會有扎實充足的稿件?!彼=虒覀儯骸稗k報刊要敢于創新不要炒冷飯;宣傳真理不要板起面孔說教;要讓讀者喜聞樂見,即便是苦口的‘良藥’,也不妨裹上一層‘糖衣’讓人舒舒服服地吃下去?!彼€一再啟發同志們:“辦雜志就像廚師擺‘拼盤’一樣,要多樣化,讓人愛‘吃’。從封面到封底,不論是行文謀篇、標題插圖,或是一個標點都要精心地安排處理,決不能馬虎從事?!庇浀迷谝淮尉幥皶?,他曾尖銳而不失風趣地批評我們:“同志們,你們編稿時認真一點兒行不行,不要讓我再像改小學生作文那樣連標點符號都得給你們把關!”他那富有哲理、幽默且又語重心長、平易近人的話語,讓人歷久難忘。
薩老生于1907年3月26日,長辭于1988年10月16日,今年正好是他老人家的百年誕辰。時近《民族團結》雜志50周年大慶,我們飲水思源,將永遠銘記這位新中國民族文化工作的拓荒者所作出的巨大貢獻。他永遠值得我們學習和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