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以來,加拿大一個特殊的動物網站人氣急劇升高,在那里,一個禿鷹家庭的生活和命運被全程直播,引起了近1000萬網民的熱切關注。
智勇雙全得佳偶
克里克住在加拿大的鴻比島。一天。他突然聽到自家院子里傳來一陣嘶鳴聲:他出去一看,是一只漂亮的野生雌禿鷹。禿鷹圍著院子里的一棵冷杉樹盤旋許久。然后飛走了。正當克里克覺得納悶時,它又飛了回來,并銜來了嫩枝和泥。
“哦。原來它要在這里安家啦!”看著這只雌性禿鷹一趟一趟地銜來樹枝、不停忙碌的樣子,克里克的興趣一下來了。他準備在鳥巢邊安裝一個攝像頭。
鴻比島物種豐富,當地人都非常愛惜自然生態環境。為了在禿鷹的巢邊安裝攝像頭,克里克專門向政府打了報告,并得到了批準。克里克準備把拍到的錄像掛到社區局域網站,和左鄰右舍、社區學校及環保組織共享。趁那只雌禿鷹不在時,他小心地把攝像頭安到離巢不遠的隱蔽處。克里克還給雌禿鷹取名叫卡麗。
卡麗像個勤勞的建筑工人,經過三天辛苦的工作,一個結實而溫暖的小家終于建成了。隨后,卡麗在巢邊用它的尖喙梳理著羽毛,并張開它那寬大的翅膀不停地抖動著。還花大部分時間來嗚叫。卡麗正在發出求偶信息。
這天黃昏,克里克通過攝像頭看到,在離卡麗的鷹巢不遠的樹杈上,并排站著兩只雄禿鷹,它們顯然是被卡麗吸引過來的,其中一只禿鷹明顯比另外一只的體形彪悍得多,此刻它們正互相打量著對方,在禿鷹的世界里,“一夫一妻”制是非常嚴格的。看來,它們之間難免有一場較量了。
夜漸漸深了,那只看起來更壯實的禿鷹開始扇動翅膀,并大聲嗚叫,似乎是一邊對情敵展示實力,一邊發出警告。可它的警告并沒有起到威懾作用,那只體形偏瘦的禿鷹依然紋絲不動地立在那兒,它們僵持住了。
這時,壯禿鷹展翅飛向空中。只見它在空中盤旋一圈后,突然迅猛地沖向還停留在樹梢上的那只瘦禿鷹,原來它想先發制敵。說時遲那時快,瘦禿鷹像早有準備一樣,輕盈地抖動翅膀,從偷襲者的利爪下一閃而過。
真正的較量開始了!兩只禿鷹在空中來回盤旋著,尖利的嘶鳴聲劃破了夜空。壯禿鷹一次次俯沖直下發動猛攻,可是瘦小的禿鷹都躲過去了。幾個回合下來,壯禿鷹并沒有取得優勢,一次次徒勞的“空襲”將它的能量消耗殆盡,而瘦小的禿鷹卻越戰越勇。在又一次躲過對手的正面襲擊后,瘦禿鷹向對手伸出了強有力的銳爪。一陣凄厲的叫聲后,壯禿鷹已呈敗勢。可瘦禿鷹沒有就此罷休,它追趕著,并用它那尖利的喙猛啄壯禿鷹的頭,壯禿鷹倉皇而逃。
這是一場典型的以弱勝強、以智取勝的戰斗。整場戰斗中,雌鷹卡麗在自己巢里靜候決斗的結局,等著勝利者成為它的伴侶。當瘦禿鷹來到它巢前時,卡麗讓了讓地方,顯得很是溫柔體貼。
第二天,克里克把卡麗招親,雙鷹決斗的畫面傳到了社區網上,并給卡麗的配偶取名叫科特。一時間,許多居民對年輕的禿鷹夫婦產生了濃厚興趣。2005年1月,68歲的生物學家兼書商漢考克偶然看到了克里克拍攝的禿鷹生活片段,建議克里克把這些片段連接到他的網站“漢考克野生生活”上,以便讓更多的人來關心禿鷹的生活。
鷹蛋失蹤牽人心
每天太陽初升時,科特就起床了,然后用它的喙輕輕梳理卡麗的羽毛,過一會兒,卡麗也會醒來,它們把頭靠在一起,來回摩擦表示親昵。
2005年3月的一天,克里克驚喜地發現科特夫婦的巢穴中有團白色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枚蛋。過了一天,卡麗又產下了另一枚蛋。啊,禿鷹夫婦要繁衍它們的后代了!科特捕食更勤勞了,它總是將最大的魚弄碎了一點點喂給卡麗享用。
自從禿鷹夫婦開始孵化下一代后,“漢考克野生生活”網站異常火爆起來,數以萬計的網民被科特夫婦的溫馨生活深深地感動著。有人在網站論壇上留言說:“如今,哪對夫妻不是為了工作奔波忙碌?幾乎沒有時間互相細心照顧。可就在一棵冷杉樹上,一對恩愛的鳥兒渾然不顧這紛紛擾擾的世界,全心全意地照看著自己的兩只蛋。”
可是很長一段日子過去了,卡麗的蛋里仍然沒有雛鷹孵化出來。一天傍晚,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科特仍然沒有回來。卡麗著急了,它展開翅膀飛了出去,好像是尋找科特去了。此時克里克恰好有急事要處理,便停止了拍攝。
第二天清晨,當克里克打開鏡頭時,竟然發現兩枚鷹蛋只剩下一枚了!科特和卡麗哀傷地鳴叫著,翻動著巢里的碎樹枝,似乎想找出它們丟失的寶貝,可哪里還有那枚蛋的影子!
蛋丟了,科特憤怒地沖“妻子”嘶鳴著。而卡麗低垂著頭,似乎也對自己的過錯懊悔不已。此后的日子里,科特不再像以前那樣對卡麗親熱了,每天它仍然出去捕食。只是不再直接用嘴喂卡麗。
禿鷹巢中神秘失蹤了一枚鷹蛋,這讓關心他們的網民們嘆息不已,而卡麗和科特之間的危機更讓他們揪心。此時,“漢考克野生生活”網每日的點擊人數竟然達到了1000萬,禿鷹夫婦成了真正的網絡明星。
一天,鷹巢中只有卡麗,它似乎昏昏欲睡了,蛋也從它身下滾到了鷹巢的一角。這時,一條蝮蛇悄悄地向鷹巢潛行。克里克終于知道讓鷹蛋失蹤的幕后兇手了。狡猾的蝮蛇見周圍沒有動靜后,慢慢潛到巢邊。就在這時,卡麗醒了,發現入侵者。它低鳴著,狠狠啄向蝮蛇。就在蝮蛇狼狽地撤退時,遠處又傳來鳴叫聲,是科特回來了。科特發現了蝮蛇,立刻憤怒地俯沖下來,用利爪抓住蝮蛇。蝮蛇并沒有束手就擒,它就勢緊緊纏住科特,并昂起頭。向科特的身體注射毒汁。就在這緊張的時刻,卡麗奮不顧身地用喙猛啄蝮蛇,一下,兩下,三下……直到蝮蛇不再動彈。
蝮蛇死了,可最后一枚蛋也在激戰中被弄壞了。卡麗難過得不停地嗚叫,而科特默默地用喙梳理著“妻子”的羽毛,像是在安慰它。經過這場生死戰役,科特顯然已經原諒了患難與共的卡麗。
愛心孵化小禿鷹
卡麗和科特連續失去兩枚鷹蛋,讓克里克和漢考克很難受,但他們更關心的是:為什么在被毀壞前的兩個月里,鷹蛋始終沒有動靜呢?為了解開這個疑問,2005年8月,漢考克應克里克之邀來到了鴻比島。
漢考克仔細檢查了卡麗和科特的身體。他驚奇地發現,它們體內的重金屬含量驚人,而卡麗的生育能力已被體內的毒素破壞。可為什么禿鷹體內會有這么高的重金屬含量呢?
他從環繞鴻比島的大海里捕起了一些禿鷹愛吃的魚類,經過檢測,魚體內的重金屬也超標了,尤其是大魚。這就解釋了為什么卡麗要比科特體內的重金屬含量更高。原來,科特每次把捕到的大魚都讓給卡麗了。漢考克得出結論:這片海域被過往船只泄漏的燃油污染了。
漢考克將禿鷹夫妻帶回自己的實驗室。展開了拯救行動。他要給它們排毒,尤其是為卡麗排除體內超標的重金屬,以讓它產下具有正常生命力的鷹蛋。漢考克每日給卡麗和科特喂食牛奶,以及促進代謝和排毒的藥。
2005年12月,經過檢測,卡麗和科特體內的金屬含量已經達到正常水平,漢考克帶著它們回到鴻比島,把它們重新放歸鷹巢。當卡麗和科特又重新出現在網絡上的時候,點擊率再次被刷新。
當春天再次來到鴻比島的時候,卡麗看起來長胖了不少,一天,克里克竟然發現在它們的巢里又有了一枚蛋。緊接著第二天,第三天,卡麗連續產下了三枚蛋。
8周后,克里克驚喜地看到,一個小東西正在挪動,而一直趴在上面的卡麗移了移身子。這時,它的身子底下趔趔趄趄地走出了一只剛出殼的雛鳥。
禿鷹夫婦有孩子了!為了表達對禿鷹夫婦的慶賀,人們在網上舉行了一個隆重的慶祝儀式。接下來,第二個、第三個小家伙接連破殼而出。卡麗和科特也抑制不住初為父母的喜悅,圍著巢穴,凝視著三個可愛的小家伙,不時用爪子拾掇拾掇。一副無限愛憐的樣子。★
(趙衛東摘自《知音·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