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照耀金銀臺

潘彼得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①

夸父是永遠不會變老的鐵漢

追逐太陽的男子渴倒又爬起

從棄杖化成的鄧林中再度躍出

十萬次雷轟，十萬次閃電的鞭笞

促夸父沖出天火，再撲向太陽

虬龍般的胳臂以柔腕挽住落日

旭陽在原野般的闊胸前變為圓月

是阿波羅？是他的孿生妹妹狄安娜？②

夸父低頭看，懷里擁抱的是嫦娥

沐五千年風浴，沐五千年云浴

五千歲的嫦娥出落為少女赫柏③

她永不寂寞，廣袖里伸出手來——

這時候許門④的歌聲在曙光中揚起

潘彼得把紅線系住月桂和鄧林

許門的歌聲在天頂和地心洋溢

阿拉伯沙漠的烈焰里躍出神鳥

鳳凰和斑鳩⑤飛到鄂爾多斯草原

世紀落幕了，另一個時代的幕帷

在日月照耀的金銀臺上⑥徐徐升起

注：

①潘彼得（Peter Pan）：英國作家巴里的童話中人物，一個永遠不會長大的男孩。

②阿波羅（Apollo）：太陽神；狄安娜（Diana），即阿耳忒密斯，月神，阿波羅的孿生妹妹。

③赫柏（Hebe）：青春女神。

④許門（Hymen）：婚姻之神，一個美少年。

⑤引自莎士比亞的詩《鳳凰與斑鳩》。

⑥引自李白的詩《夢游天姥吟留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