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七七”事變發生后,國民政府移經漢口至重慶,發號施令均自重慶。但在1945年冬,云南的軍政改組,命令卻是先在重慶籌劃了兩個多月,后才在西昌正式發布,這究竟是什么原因?
這件事說來話長。在1939年初,蔣介石主張以推行工作競賽來振作士氣,在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中提出《工作競賽制度大綱》,先在“國民精神總動員會”下設“工作競賽委員會”,后改隸為“黨政工作考核委員會”,初由社會部長谷正綱兼任,到1945年4月11日由李宗黃接任。時我任財政部地方財政督導專員,經李先生之力邀,前往任秘書兼總務科長,經認真推行,士氣大振。定是年的7月7日頒獎,蔣介石還特撥發100萬元作獎金,媒體大為宣傳報導。

頒獎后,國民黨的首次紀念周,邀請李宗黃作報告,當時蔣介石亦在座。宗黃先生報告后,向蔣致敬。蔣問他:“最近你研究什么問題?”他答研究“推動工作競賽的有關問題”。蔣又問:“你家鄉云南的事,你研究沒有?”他說:“我只當作第二。”
隨后幾天宗黃先生告訴我:“接到侍從室通知,16日蔣將召見,你去準備一份推動工作競賽的報告,我那天作報告時,他很注意,在我報告時,還拿出筆記本來記呢。”我稍加思索說:“蔣這次要問的不是推動工作競賽之事,而是你當作第二的問題。”他說:“何以見得?”我說:“向越南#65380;緬甸反攻日軍的遠征軍已勝利返回云南,而轉戰我松山地區日軍的48850精銳,非被俘虜,即被我軍戰死,現在正是解決云南問題的時候。”他想想說:“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么你就兩個問題都準備些資料吧!”
當蔣召見后,他又找我去,告訴我說:“你猜對了,蔣告訴我,絕對不能告訴第二人,今后我們要認真研究解決云南軍政之道,但要絕對保密。”
從此以后,蔣每周召見宗黃先生一次,最多隔一星期,并明白告訴他,要他回云南主持工作。我也因此多了一件困難憑空揣測的事。
當時的省政府主席龍云,是1927年推翻唐繼堯后而繼任的,雖為胡若愚#65380;張汝驥的“六·一四”政變囚禁,但因為盧漢等反撲而獲復位。是時宗黃先生曾奉派返滇指導黨政,正好遇上了胡龍之爭,目睹胡若愚將龍云鎖在鐵籠子里,隨軍撤出昆明,又復縱之使歸昆明,演出同胞相殘#65380;流血沖突之一幕。
我認識宗黃先生就是這個時候與寧伯晉等同志參見李于翠湖水月軒,承贈《三民主義須知》#65380;《模范之廣州市》等書,受先進思想之熏陶,引我進一步走入政壇,深知救國為民的道理,使我一生難以忘記。
龍云自從1927年出任云南省主席,從此掌握云南軍政大權,形成割據之局,使云南三迤重地,成為中華民國之一特殊省份,歷時19年之久。在抗戰期間,龍云為了鞏固權位,利用當時昆明的民主力量來牽制蔣介石。如共產黨及民主同盟在昆的活動,在一定的限度內,他都不加干涉,有時還予支持。為此,蔣介石要拔掉“云南土皇帝”這顆眼中釘,便想方設法分散龍云的軍隊。
這一次的云南省政府改組,原想由龍云自下臺階,因是當李宗黃首蒙召見時,蔣介石向宗黃先生說:“志舟(龍云字)行為特殊,連年阻撓抗戰,我都念在他的前功,給予優容。可是長此以往,對他過于縱容,恐怕他自己也很難善始善終,所以決定請伯英兄(李宗黃字伯英)回滇,接任他的云南省政府主席和省黨部主任委員兩職。假定志舟能夠聽命,那就請他到中央來另升職位,否則就應當給予他相應的制裁。關于這一件事,伯英兄可有什么意見?”
李宗黃沉思片刻后回答說:“云南抗戰期間,由于志舟一人關系實未能順應潮流,為抗戰建國盡最大的努力,如今云南省政府成為商人政府,社會成為不均社會,政治腐敗#65380;煙禁廢馳,不少官吏窮奢極侈#65380;醉生夢死,人民則貧弱痛苦不堪,如果不早日為之善后,此一西南重鎮#65380;國防奧區,終將有危害國家,障礙統一之虞。不過,宗黃才力綿薄,惟恐難以勝任。甚愿將省府主席一職讓予周副院長惺甫(周鐘岳字)先生,由我專任云南省黨部主任委員,以領導全省民眾擁護中央,從事革命建設工作。”
蔣介石聽了以后說:“伯英兄不妨以你自己的意思,去問一聲惺甫。如果能使志舟引退,就暫時由他維持現狀,再由伯英兄繼任改造云南省政府之責,亦無不可。”
李宗黃奉命后,當夜往訪考試院副院長周鐘岳先生,促膝長談,周聽李宗黃話后,面現難色說:“志舟生性多疑,最近這些年來,每次我回云南,他都疑心我要取他而代之,總是問我:‘以公之見云南省政府何人繼任為宜?’我明知其意,便屢次以‘非公莫屬’4字回答,這才勉強保全了他和我之間的友誼。假如我當他發問時,稍露贊可意向,那么,連我和他之間的一點點關系,只怕早已不能保了。以此為例,我實在不便勸他辭職引退。”
李宗黃建議說:“那么,周先生是否可托志舟的至戚,善為轉達呢?”周苦笑答說:“他們在云南做官何等熱衷。志舟一辭,就成樹倒猢猻散的局面,要他們去說,那豈不是與虎謀皮嗎?”
李宗黃仍鍥而不舍勸說:“中央與云南的關系,終究必須解決,周先生是否還有其它善策,能使志舟克保功名,勿蹈軍閥的覆轍,而云南一省的地位,亦能藉此確保。周先生老謀深算,我想你必有良策,為1700萬云南同胞造福。”周答道:“這個僵局,確實是無法打開,眼看云南必遭浩劫,志舟終于亦同歸于盡。在我們的立場,只好說是‘天實為之,謂之何哉’了啊!”
同月21日,蔣介石又召見李宗黃,聽他據實報告后,便以果斷的語氣像下命令說:“既然如此,那就仍舊由伯英兄回滇主政,等我這邊部署就緒,即日成行。請伯英兄嚴守秘密,積極從事準備。”
兩日后(即7月23日),時李宗黃參加中央訓練團高級班第二期畢業典禮,蔣介石以兼團長名義主持,會后又在官邸召見他,籌商回滇主政的辦法,告訴他:“因為國軍全面反攻即將開始,盧漢將隨何應欽總司令率部反攻,云南方面在此過渡期間,我想暫以盧漢負云南省府主席的名,而以伯英兄任民政廳長兼代主席,到了相當的時期,再正式宣布伯英兄為云南省主席。這樣的做法,對于政略的運用上不無裨益,伯英兄你的看法怎樣?”李不加思索就說:“任憑總裁的意旨辦理,只求于事有益,宗黃全無成見。我還希望總裁選定若干親信優良的干部,派他們隨我返滇,鞏固云南邊防,免除總裁的后顧之憂。”
蔣介石又問:“你到云南后有什么高明的政見?”他答:“自從本黨執政以來,至今還沒有一省一縣,一市一鄉一鎮,完成了地方自治。宗黃回到云南主政以后,深愿能以6年的時間,將云南一省的地方自治全部完成。”
蔣介石聽后,立表首肯,而且極為贊賞,并表關懷說:“志舟猜忌成性,他派在此間的耳目眾多,伯英兄言語行動必須特別慎密,以策安全。”
在這段時間,宗黃先生固然要花很多時間觀察云南當前情況,搜集資料,設想因應之道。我也協助辦理,甚至設想許多重要集會,預擬一些講演稿,也相當忙碌。

8月6日,蔣介石第四度召見李宗黃,切實研討解決云南政治與軍事問題的各種對策。因為19年來云南都是軍政合一,全部都操縱于龍云之手,而委員長昆明行營主任也是由他擔任,所以云南省政府改組,就必須采取政治#65380;軍事雙管齊下的方式。經仔細研討后,蔣介石指示說:“現在因為改組的方式稍有不同,或者需要擬以時日再作決定。”
在這次召見開始之時,蔣介石曾問李宗黃說:“處置滇事,究竟是以政治為宜呢,抑以軍事為宜呢?”他的答復是:“政治第一,軍事第二。”
到了8月11日,中#65380;美#65380;英#65380;蘇4國接受日本無條件投降,最后勝利終于來臨,政治展開新的局面,云南省政府改組一事,也因而延后了一段時間。
直到9月29日上午10時,蔣經國拜訪李宗黃并告訴他:“奉家父自西昌來電,請先生最近切勿離開重慶,并且事先準備一切。”
兩天后,軍政部長陳誠于晚10時電告宗黃先生,12時又以信通知:明日上午8時飛西昌,蔣有事相商。10月2日,蔣經國親自開車前來迎接,9時宗黃先生帶我與吳映中兄,乘經國先生的汽車到九龍飛機場,到了下午1時半才上飛機。同機前往的除蔣經國外尚有陳誠#65380;第一集團軍副總司令關麟征#65380;憲兵第十三團團長龍滌波。飛機由空軍副總司令王叔銘駕駛,行政院長宋子文則系由另一飛機送往。約2時半許到達委員長西昌行館,飯后決定云南省政府改組的命令。
政治改組的5項是:(一)云南省政府委員兼主席龍云應免本兼各職。(二)云南省政府委員兼民政廳長陸崇仁另候任用,陸崇仁應免本兼各職。(三)任命盧漢兼云南省政府主席。(四)任命李宗黃為云南省政府委員兼民政廳長。(五)云南省政府主席盧漢未到任以前派民政廳長李宗黃兼代主席。
軍事改組的7項命令是:(一)軍事委員會委員#65380;兼軍事參議院院長李濟深專任軍事委員會委員,勿再兼任軍事參議院院長。(二)特任龍云為軍事參議院院長。(三)昆明委員長行營#65380;昆明警備司令部#65380;昆明憲兵司令部等均一律撤銷。(四)昆明軍事委員長行營主任#65380;陸軍副總司令#65380;云南省政府委員兼軍事管區司令龍云即免除本兼各職。(五)昆明行營原屬獨立旅#65380;炮兵團#65380;工兵團#65380;高射炮大隊#65380;交通兵大隊即歸由昆明防守司令部指揮。(六)昆明憲兵司令部原屬各憲兵改編中央憲兵獨立團,歸昆明防守司令部指揮,即日開往晉寧附近改編整訓。(七)昆明市郊及云南省各機場守備,統由昆明防守司令部派隊接防,與美陸空軍各司令官確取聯絡,命所屬部隊妥為警戒,以防奸偽搗亂。
這兩項命令,政治改組部分系蔣介石親交李宗黃,并囑實際負責,盧漢則領軍至東北負責指揮;軍事改組部分,系交由王叔銘轉交防守司令杜聿明。
此外還有兩封蔣介石的親筆函交李宗黃持交,一是致龍云的,原函云:“志舟吾兄勛鑒:寄疆辛勤,時用系懷,當茲建國開始,重在中樞,故特調兄長入軍事參議院,參戰戎機#65380;輔導統一,甚望兄能樹立楷模,為黨國與共休戚也。茲囑伯英同志持函赴任,并請惺老代達鄙忱,務必如期來渝,以慰公私#65380;而全始終。何時命駕?靜候復音,順頌近祺。”
另一封是致周鐘岳先生的,原信云:“惺老副院長先生勛鑒:建國前途艱巨,必須充實中央,調整地方,而后統一始能鞏固,勝利乃有保障。志舟擁護中央有年,功在黨國,不能不為之保持晚節,成全其后,使之與國共休戚。茲已下令免除其在滇本兼各職,而特內調任為軍事參議院院長,并派伯英同志兼代主席,以待永衡之到任,此為公私兩全之道。并望先生告其交待后,務于本月5日以前來渝就職,派專機來昆相迎,甚盼先生或韞山先生陪同志舟同機駕渝為盼,韞山先生均此不另。”
4時左右會畢,李宗黃出見我與吳映中時只說:“回云南。”就立即坐上去機場的汽車。陳誠往送,對宗黃先生說:“要用錢時,向杜聿明處拿。”飛機仍由王副總叔銘駕駛,催說:“時候不早,趕快上飛機。”上了飛機,李宗黃#65380;關麟征#65380;龍滌波在前倉,我們在后倉,從未交談。
6時許到達昆明機場,李宗黃他們乘車,我們另乘一車,我們的坐車與他們的坐車,竟無聯系不知要到何處?幸而聽到陳部長的話,我命司機直到防守司令部,到時詢問辦公人員。得知這幾天已不在該處辦公,遂商請暫留衛兵連,并托代為打聽宗黃先生的住處,直到次日晨,才與他聯絡上,乃移往崗頭村防守司令的辦公處。
據聞午夜1時,由杜聿明召集軍事會議,由宗黃先生轉達委員長旨意,并宣布云南軍政改組命令。杜聿明立即區分部隊,分為五線,限令3日凌晨在昆明市郊嚴密戒備,并接受地方部隊防務,并無任何事故發生。
惟有送軍事命令與龍云的人,受阻于龍公館外(威遠街)。未幾,綏靖路大東門城樓上的地方憲兵,將中央部隊之傳令兵一槍打死,城上憲兵遂向中央部隊開火,遭難者官長1人#65380;士兵6人。
龍云知道消息,即從公館后門潛登五華山上省府所在地,企圖負隅頑抗。槍聲時開時停,整整僵持一天。
當天晚上李宗黃與杜聿明等高級將領籌商,杜以奉有委員長限龍云于10月5日到重慶之手令,主采強硬行動,計劃派遣軍機飛臨五華山上空威脅,再以裝甲車沖到五華山下,派遣精銳部隊搶山,生擒龍云押上飛機,解抵重慶復命。
李宗黃則力主仰體蔣政治解決的苦心,純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65380;“一城哭,不如一家哭”的心境,堅決地說:“這件事不妨等待明天,由我負責圓滿解決。”
當時胡瑛先生不在昆明,當即派車至安寧溫泉將他接來。10月4日下午2時胡抵到崗頭村,宗黃先生就向杜說明他的計劃:冒險與胡上五華山向龍云曉以大義,勸他以國家民族利益為重,立即遵令行事。杜聽后,立表驚愕說:“李主席,我奉到的命令是接管云南地方部隊的防務,身肩保衛李主席安然無事的重大責任。現在龍云所部已經和中央部隊起了沖突,何況他為人又是相當的狠毒,李主席反而冒險入五華山向他曉以大義。由于李主席的安全與我職責攸關,所以這件事我實在不敢茍同。”在座的人中,也有舉龍云曾殺張汝驥#65380;王潔修,禁閉龍滌波等為例加以勸阻。
杜幾經爭辯,并向李宗黃舉手敬禮說:“這件事我仍然不敢負責。”宗黃先生就說:“那么,現在我就擬一電報,上蔣主席,在電文中有句云:‘宗黃自動前往,設有意外,當自負責。’”

胡瑛見李宗黃為國家桑梓,敢于冒險犯難,當時很受感動地說:“伯英兄,我決定跟你同上五華山,要死我們死在一處。”宗黃先生連忙跟他握手道謝,當時當地氣氛嚴重,眾人默默無言。
杜打破沉默說:“既然如此,派參謀長趙家驤同去,最低限度也算是我們盡了保護之責。”
下午3時,3人輕車簡從,直驅五華山下,沿途所經之處,龍部嚴陣以待。抵達五華山,龍云的警衛人員,即將趙參謀長加以看管,經宗黃先生怒斥,才改變方式,將其留住。當宗黃與胡瑛進龍云接待室前還告誡警衛人員“千萬不可慢待貴客。”但仍被留在傳達室等候。
李#65380;胡兩人進入龍云的接待室。龍身穿便裝,步入相迎,臉色鐵青,憤怒之情溢于言表。一開口就大發牢騷,滔滔不絕長達一個半小時之久。李宗黃為顧全大局,考慮到鄉邦安危,惟有大度包容,耐心等待,直到龍的牢騷發完,才立刻遞上蔣介石之信,同時斂容正色的說:“志舟兄,你看過蔣主席的信就可明白,這一次改組云南省政府對兄來說,純粹是出于一片愛護成全的誠意。蔣不愿你僅作一位地方的領袖而已,他希望你能成為中樞的一員,參戰戎機,為建國工作多盡點力。蔣認為你應該過問全國的事,而非僅過問云南的省政。同時你也可以覺察得到,蔣對兄面面俱到,惟恐派別人前來接替,或許會橫生枝節,對你諸多不便,因此才要我來,你我多年往來,五次回鄉,亦承迎送以禮,非常感激,你我的干部都是非親即故,關系密切,在此情形之下,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可商量的事呢?我今天當韞山兄面,向你提供保證,你離開昆明以后,所有的一切公私事件完全由我負責。說得更清楚一點,你的親戚#65380;朋友和部屬,就等于我的親戚#65380;朋友和部屬;你的財產也如同我的財產一樣,必定多方保全,決不使其稍有疏虞。”
胡瑛也在一旁盡力周旋,多方譬喻,大約經過半小時后,龍云的惱羞成怒總算瓦解,望著我說:“也罷,素知伯英兄是最講義氣的,既然你肯作此保證,就聽從你二位的勸,服從中央命令,改組云南省政府,到重慶去就軍事參議院長職。”
至此,漫天風云已成過去,于是伯公說:“蔣主席的意思,希望你明天直飛重慶,你該準備一下。”龍答:“要我明天就走,未免太勿促點,請伯英兄轉呈蔣主席,準許我在3天后飛重慶,你接你的事,我就我的職。”
當時李宗黃惟恐“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勉為其難地說:“讓我打一個電報,請示看看。”經抬手一看腕表,已經過了3個鐘頭,于是與韞山先生告別龍云與枯候已久的趙家驤將軍下了五華山。
抵達崗頭村后,向杜略述經過,請與龍同時下令中央軍與地方部隊停止沖突;同時代電請蔣介石準龍延期3日赴渝。但由于龍軍曾攻擊中央軍,蔣震怒不準。
所幸10月5日下午,陸軍總司令何應欽自越南返渝,途經昆明;行政院長宋子文亦由重慶抵昆。當獲悉會龍經過后,與何一同前往訪問龍云,共同約于10月7日同機赴渝,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10月7日,龍云等要離昆時,李宗黃正式宣布接管云南并通知省廳各界,一律懸旗歡送龍云赴渝上任。時杜聿明在送行之列,當他向龍云行軍禮時,龍云怒目而視,叱道:“你干的好事,望你好生檢點,要嚴申軍紀,切勿害我們云南百姓。”
龍云下五華山,杜聿明即派傘兵營接管省府警衛,當時省政府還未移交,發了幾張出入證,讓秘書處職員出入,用絲綢繕寫,用藍色蓋我“申慶璧”3篆字的圖章。
移交是在省議會廳舉行,由秘書長袁藹耕代表移交,由我代表接收,我的“主任秘書”身份還只是憑李代主席的一張手諭。
當時的云南部隊除了五十八軍在南昌受降,六十軍在越南受降外,在云南的還有警衛旅。當時蔣介石在西昌坐陣發號施令,聞主要原因恐怕是改組時發生軍變,防止當時駐西康的四川劉文輝部隊支援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