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嘉賓:陜西省地方稅務局直屬征收分局局長張信立。祖籍陜西蒲城興鎮良村。這位剛剛50歲的副廳級領導,在他的身上,還應有著諸多的頭銜:書法家、攝影家和管理專家。
“做人、做事和他名字一樣”
在陜西省地方稅務局直屬征收分局張信立局長的辦公室里,擺放著數個偌大的鏡框,里面都是他本人的攝影作品。如果不是張局長肯定,你很難想象這些作品出于他這樣一個業余愛好者之手。記者眼里的張信立局長不打麻將,愛好探險,冬過淺山,夏爬深山,沒患過感冒,肚子不大,血壓不高。張局長坦言,出去探險、攝影,回來洗出照片,看著它們就是一種最美好的享受,心中是坦蕩的。 年輕、干練、沉穩,坐在張局長面前,記者感受著這樣一位副廳級領導所帶來的氣息。然而,采訪張信立局長并非一件輕松事,張局長身上有著太多令人敬畏的氣質,你想走近他,卻不能細看他。你要采訪他,須得要研究他。他是學理的,按說長于推理,他卻偏攻于形象思維。他的審美情趣,看看他的攝影作品或者書法作品就知道了。攝影或靜或動、或一花一鳥、或是夜景、或是雪景,其書法工趙孟口,受兄長張仲立(秦俑博物館研究員、副館長)影響,筆法細膩柔媚。
我要說的是,直屬征收分局多當兵的,他耳濡目染便也綜合了文與武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且具備了學理者的慎密與嚴謹。也正是這種綜合性的氣質,使得他具備了別人所沒有的素質,他和你對話常能給你造出懸念。他是恢復高考以來西安財院的第一屆畢業生,科班出身,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和大學教育。
在直屬征收分局,有人這樣評價張局長,“我局長是蒲城人,蒲城的蒸饃拿秤稱。我局長心里有秤哩。水平就是一杯水,能端平。”底下人這樣評價張局長,自然是金杯銀杯不如群眾的口碑,我相信他們說的不是假話。
張信立是2006年3月被任命為直屬征收分局局長一職的,他上任后,組織了分局第一次集體生日聚會。參加生日聚會的干部們說了這樣的話“第一次過這樣的生日,感謝上帝、感謝組織!”一些干部還激動地流下淚水。在張信立看來,構建和諧社會須從構建和諧家庭開始,有了這樣的基礎,一個和諧的團隊就很容易礪煉出來。
“干事就要認真,想干到什么程度就能干到什么程度。即使別人做不到的也要努力去做到!”這是張信立為人處世的信條,也是他做人的準則。
“我局長做人、做事和他名字一樣!”群眾是這樣說的,記者也深刻感受到這一點。
2003年,張信立尚在直屬征收分局任副局長時,就提出采用刮獎發票。當時和西安市同行一拍即合,當年實行,當年稅收便增收5億多。“這5億多,不僅僅是稅收增加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促進了消費者索要發票的習慣,也促進了社會誠信,避免了手寫發票作弊的不良行為。”談起這些往事,張信立如此理解。
在下屬眼里,張信立是個善于創新的領導。從事稅收工作以來,他先后寫了7本書,120篇論文,其中有80多篇公開發表,很多還獲得國家稅務總局的獎勵。近年來,張局長在主題稅種“所得稅”的研究上又有新的精辟的論斷。在張局長的“稅觀”里,他如此陳述:在發達國家,納稅記錄是社會成員經濟能力的最有公信力的證明,也就是說,是其資產信用的最好證明。因為你的各項收入包括存款利息、股票分紅等都會在納稅記錄中明確反映出來。你“身價”多少,資信幾何,是否守法守信,只能拿報稅單說事。納稅記錄不僅是一種資產信用憑證,而且是社會道德信用的最好憑證。
很顯然,張局長把稅收升華到“誠信”。“誠信”是一切道德行為的基礎,也是一個求學立業的根本。這樣的論斷讓記者很不自覺地聯系到張局長的名字,是冥冥之中張局長起了這個名字?還是在冥冥中對自己有著嚴格的要求……
“幼年”的張信立
我今天要寫的是張信立局長的“側面”,正如攝影用光,如是正面照過去,就如同寫了篇流水帳,平鋪直敘。從“正面”寫得太多,就成為工作總結。撇開工作說你的家鄉和你幼時罷。我對張局長說。
張局長家鄉蒲城,歷史悠久。夏商屬雍州,周封賈國,春秋屬晉,秦置重泉,北魏名南白水,兩魏始稱蒲城,唐名奉先,宋后名蒲城至今。其家鄉興鎮,花炮制作歷史悠久,遠至明清已延續了幾百年,在渭北一帶很有影響。
信立局長生于斯、長于斯,對蒲城有著深厚的感情。幼時愛玩、膽大。用石榴枝做過弓箭,能射麻雀;自己做過火藥槍,也吃過槍的虧。他給我講了這么一個故事,老家村中有城壕、城墻,墻內通暗道。小信立常與伙伴在此玩槍。槍中裝有火藥砂石,別在腰里甚是威風。不料一日試槍時傷了自己的眼、打了同伴的手。提及往事,張局長哭笑不得。“我小時愛玩。”
他上完初中要上高中,卻因是“中農成分”(解放初期家里買的生產資料略多)沒推薦成,但終究念過書,又天資聰穎,便被派去刷標語。他的任務是把“毛主席的基本路線”寫到一堵很大的照壁上。漢字,正正方方,越大越難寫。他邊想點子,邊尋思著往“井字格”里填字。結果十幾天寫完一堵墻,還沒給記工分,原因是年齡小。接下來又當記工員,記工員可不是諞閑傳,分糧的細則,每天要公布,弄不好還要挨社員罵。后來當到會計,為公允起見,他發明了“公開欄”(其實就是現如今的村務公開).中間是各戶的明細帳,兩邊還有對聯。日“財務公開,經濟民主”,他還刻蠟版,印制“糧本”,蒲城沒有第二家。這或許都奠定了他以后從事稅務工作最基本的根基。
過去村上隊長、庫管、會計一條褲子走路,信立當會計后弄不成了。隊長、庫管不高興。生產隊拖拉機犁地,叫他順便吃一頓,總是把他叫不到場。給隊長送飯的鄰家嫂子送回白菜梆子燉肉,上扣五個蒸饃給他,信立非得讓嫂子端走。根深蒂固的家庭教育使得他在村干部眼里成為一個“不合群”的人,固執、清高。
張信立卻不以為然。在鄉下,信立和別人一樣,喂過豬、挖過糞、出過圈。
從祖父輩到父輩,他一直接受著嚴格的“家訓”。幼時由祖母持家,祖父張閱典(又名張閱階)熟讀經書,其書法可謂真正的趙孟頫體(見右下圖)。父親張文采在胡宗南部當過兵,后至西安,任上尉股員,通醫術,字典常放于案頭,能熟知《資治通鑒》,可雙手打算盤。父親被打成“黑五類”后,不讓他給村人看病,罰其掃街,父親在前面掃,信立在后面掃……再苦再累,全咽下去……父親平反后,給人看病,從不接受病人家的宴請。“他們完全是儒家的圣教徒。”張信立這樣評價祖輩。其實,他骨子里也深受祖輩的影響。1978年進西安讀書時,信立穿一身姐姐做的黑粗布衣服。上面的口袋還是帶蓋的,褲子也是松緊的,當時覺得很洋火。上課記筆記也用毛筆,當時粗糙的毛邊紙也只能用毛筆,卻也給信立的書法打下基礎。學校畢業,信立到鄉鎮當了干部,穿了黑色“的卡”,人都羨慕,覺得信立吃了“皇糧”,真好。
初到鄉鎮上就是干會計,企業的、食堂的、儲蓄代辦員的,等于干3份會計。都是會計,內容卻不同。企業要算全盤、食堂的要計劃在先,統籌安排、儲蓄代辦員則管利息。工作雖說復雜了些,可信立喜歡干。后來刷標語,寫“最高指示”,他在上面寫,別人在底下看,他越寫越有勁。寫完下來,他覺得是一種享受,就跟現在看著自己的攝影作品一樣興奮,覺得那是一種人生價值的體現和張揚……
直到現在當局長,張信立始終喜歡挑戰性的工作。“別人越怕麻煩的事情,我越是喜歡,越難干才越有意思。”
采訪后記:
采訪張信立局長的過程,與其說采訪,倒不如說是與張局長的一次促膝長談。在采訪中,我被張局長的故事感染著、感動著。幼時,他干過農活,修地梁子種壟栽紅苕,隊上無人可及。人年輕,在隊上威信卻高,“揚場左右锨,擔水左右肩”,信立有技術,打井澆地,養牛鍘草,架電線、修水泵,樣樣在行。甚至到西安工作后,他還修理自行車,喜歡動手。 如今,他身為一局之長,他還于業余拿起相機,記錄城市及城市周圍的變化,定格著自己的所愛。其實,一幅好的攝影作品不僅僅停留在準確的曝光、良好的沖洗、清晰的影像這三個方面,它更應該是攝影者對于生活的一種吶喊,充分表現著攝影者的人生觀、世界觀。張信立的作品就是這樣的,其書法作品亦然。
在結束采訪之際,我想起張信立說的一句話,“小時候家里教育我做個好孩子,如今長大了咱也要做個好人。”衷心祝愿張信立局長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