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啊，錢！

笛　子

N年前，一位作家朋友給我羅列了一張關于錢的清單：“花著最踏實的是靠勞動掙來的錢；最高尚的是勞動所得捐贈社會公益事業的錢；最|心虛的是不敢說明來路的錢；最骯臟的是用權力換來裝入私囊的錢……”

客居都市，“高尚”的生活背后是昂貴的消費，比如高昂的房租等。沒錢的生活常常令人欲哭無淚，回想起那張關于“錢之最”的清單，頭腦中便冒出對于錢的種種念頭。但是對錢思考的結果卻令我更為傷感和迷惘……

蜷縮在堂屋門檻吧嗒著旱煙的老農，缺錢的苦惱堆積成胸中無限的辛酸和悲涼。光著腳丫臉上沾著黑泥的山村孩童，對錢的向往與迷茫使他們的眼神充滿著無望和渴盼。寒風凜冽流浪街頭、炎炎夏日露宿橋底的民工，對錢的幻想使他們將艱辛的生活幻變成了一個個擁有溫柔的席夢思和舒適空調的夢……

有時候，錢讓人心頭滾燙；有時候，錢讓人心里冰涼；有時候，錢是埋葬人們幸福和希望的墳墓。

錢眼是個磁性非常強的陷阱，許多人為了錢這東西都義無反顧地悲壯而又英勇地跳了進去。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錢有著炫目的外衣，也有著丑惡的靈魂。錢讓高尚者崇高，錢讓卑鄙者丑惡。無錢者錢擠兌你，有錢人錢親近你。

錢似乎玩弄著世人，但也被一些人玩弄；錢似乎在嘲諷著世人，但也被一些人嘲諷。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不知道這究竟是男男女女的悲哀還是錢的悲哀?

真想為父母買套漂亮的房子，讓他們安度晚年；真想資助恩師出版著作，讓他的思想和英名流芳百世；真想資助失學的少年，讓他們重新背起失落的書包；真想資助災區人民和那些天橋底下流浪的人們，讓他們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縹縹緲緲不可捉摸的錢啊!不想錢這東西則罷，一想就想一醉方休。

可沒有錢，又何處覓醉?抬頭遙望窗外，在這黑夜里對錢的這些思考如同夜空一樣，竟是一個黑洞。

錢這東西，何罪之有?錯在于人。

[原載2007年6月3日《廣州日報·每日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