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之源

李淺予

馬克·吐溫曾說：“十九世紀有兩個奇人，一個是拿破侖，一個是海倫·凱勒。”

就像很少有人不知道拿破侖一樣，現在人們對海倫·凱勒這個名字也已耳熟能詳；而她以兩耳失聰、雙目失明的殘弱之軀所創造出的生命奇跡更是讓世人驚嘆。

她既聽不見又看不見，更不會說話，卻學會了英、法、德、拉丁等五種語言；而在哈佛大學德吉利夫學院學習期間，就以處女作《我生活的故事》轟動世界。不僅如此，她還是位卓越的社會活動家，她通過寫作和演講等方式，終生為社會公益事業而奔忙。

她一生所獲得的榮譽也讓人驚羨：1959年，聯合國發起“海倫·凱勒”世界運動；1960年，美國海外盲人基金會頒布“海倫·凱勒”獎金；1964年，榮獲總統自由勛章，次年又被推選為世界十名杰出婦女之一……

眾所周知，幫助海倫·凱勒創造這些奇跡的，是一位名叫安妮·沙利文的女教師。正如海倫·凱勒經常強調的那樣：“如果沒有安妮·沙利文，海倫·凱勒的名字也許永遠不會為人所知。”

和海倫·凱勒一樣，安妮·沙利文從小也生活在無盡的苦難中。三歲時，她患上嚴重的眼疾，因家中無錢醫治，導致視力惡化。因眼疾，安妮的脾氣從小就讓人無法忍受，鄰居們都叫她“討厭的小孩”。

十歲那年，她成了孤兒，被送進了蒂克斯伯里克福利院。福利院里幾乎所有人對她都不友善，他們甚至把她像犯人那樣關進了陰暗潮濕的地下室的籠子里，這讓她的脾氣變得更壞了整天大喊大叫，見人又抓又咬，還拿食物砸人。

不過，有位年老的清潔女工卻對安妮十分同情。一天，她烤了一些巧克力果仁小蛋糕，小心翼翼地走到安妮面前，輕聲說：“我特意為你烤了些蛋糕，就放在地上了，你要是愿意就來吃吧。”

說完，她趕緊離開了，因為她也害怕對方會拿蛋糕砸她。可籠中的這只“困獸”并沒有這樣做，恰恰相反，她開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從那以后，這只“困獸”對她比對其他人要溫和一些。而她則一有空就跑去和她說說話，有一次，她竟然令安妮開懷大笑。

一位護士注意到這些，并匯報給醫生。他們問這位清潔女工是否愿意幫他們一起治療安妮，清潔女工高興地說，如果能幫上忙，她當然愿意。后來，每當他們給安妮看病時，清潔女工都會先鉆進籠子里安撫她。這時他們才發現，安妮竟是個幾乎完全失明的盲人!

安妮在福利院治療了一年，后來有家盲人學院愿意接納她，使她得以接受教育并最終成為一名教師。畢業后，安妮見到了比自己小十四歲的海倫·凱勒。這是她的第一個學生，也是她此生惟一的學生。

這是一個比她更不幸的孩子，同時也更難“馴服”——她又聾又瞎，極難管教，簡直像只小野獸，甚至還有些精神錯亂。但她想盡種種辦法，用驚天地、泣鬼神的愛心及堅強的毅力，幫助海倫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生命奇跡

一次，海倫·凱勒在接受諾貝爾獎提名時，當被問及誰對她的人生影響最大，她的回答仍和以前一樣：“安妮·沙利文!”而安妮卻說：“不，海倫。對你我的人生影響最大的人，是蒂克斯伯里克福利院的一名清潔女工!”

是的，沒有安妮·沙利文，就沒有海倫·凱勒的成功；而沒有那位清潔女工的愛心，也就沒有安妮·沙利文的新生。追根溯源，那位在歷史上沒有留下名字的清潔女工，才是海倫·凱勒奇跡的源頭!

其實，“愛”——這個神圣的字眼，何嘗不是天下所有奇跡的源頭!

【原載2007年5月11日《河北日報·布谷》】

題圖／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