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部門復查一座辦公樓想開去

孫煥英

前幾天，在《中國新聞網》上看到一條消息，題目是《九部門完成了三十省市黨政機關辦公樓復查》。說的是中紀委、監察部等九個中央部門對省市黨政機關辦公樓挨個復查的情況。

看了這則絕對符合新聞定義的新聞，我不禁啞然失笑了。心想：這些辦公樓，都是各省市的“符號”、“名片”，隨便找個老百姓從他手里要張“符號”的照片看看不就行了么？真是高射炮打蚊子，磨鍘刀刮胡子！

但是，冷靜下來一想，我這啞然失笑的簡單幼稚，才是真正可笑的呢——九個中央部門復查省市的一座辦公樓，由此可想的東西，多著呢！

前一段時間，看到過一則圖片消息：世界十大歷史宮殿，中國就占了兩個——故宮和布達拉宮。乍一看到這個消息，我著實自豪光彩了一下子。不過，這自豪很快就變成了自卑、光彩很快就變成了黑暗。這些窮奢極欲的宮殿，都不是帝王自己打工掙錢建造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堆起來的。中國歷史上的豪華宮殿多，說明中國歷史上的老百姓賦稅重、負擔大、災難深。僅此而已。

由世界歷史宮殿排名，我想到了另一個排名：假如來一個現實世界省市黨政機關辦公大樓的排名，在前十名當中，發展中國家的中國，恐怕就不像前一個排名那樣十有我二，而可能是十有我三、四，甚至是半壁江山。這是極其不光彩的“名列前茅”，因為也是這樣的一個規律：官員的辦公樓越追求奢侈，人民的負擔越重。一個發展中國家，其公仆們的辦公樓卻是發達國家甚至是超發達國家的水平，這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復查省市黨政機關辦公樓，按照常理，只要對口檢查就行了：中紀委檢查省委的，監察部檢查省府的，一對一。看來，一對一，檢查者的權威不夠大吧，只好九對一。九對一，說明了什么？我想，這說明：一個省市領導班子的辦公樓，其接招力，居然可以和九個中央部門的聯手過招力相平衡了！黨政機關大興樓堂館所建設，一直是屢治不愈的頑癥。“九對一”的現象告訴我們：這頑癥是“愈來愈頑”了，個中教訓值得深思啊！

省市黨政機關的辦公樓，就在那里明擺著。一般認為，只要看一看，就能夠定性它屬不屬豪華型。如果還有硬件標準，只要量一量，也就能夠定性它是不是超標了。但從自查且又復查的復雜情況來看，對辦公樓光看模樣量尺寸，是不能夠萬事大吉的。如有大問題，還在隱蔽處。古詩云：“山外青山樓外樓”。如今得說：景內有景樓內樓。按照老百姓的說法，就是貓膩。既然樓內還可能有貓膩，自然，就要檢查樓內樓了。仔細一想，這樓內樓，挺復雜的呢！比如：這樓內，一名公仆，平均多大面積、多少間“辦公室”？頭頭腦腦們，是不是“辦公室”內還套著沖浪室、按摩室乃至藏嬌金屋？建造辦公樓時，有沒有公開公正地招標？有沒有“豆腐渣”現象？有沒有人行賄受賄？……既然這辦公樓可貓膩之處不在少數，自然，這樓內樓的可檢查之處也就多著呢！

“從九部門復查一座辦公樓想開去”，可想的問題，實在是太多啦！精力有限，時間寶貴，就在這皮毛層面打住吧。如果還有誰應該深入地想下去，就讓他們去想吧。